“占星家”的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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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人的朋友的?”正是出于這個原因,他覺得自己有權利反對“占星家”說的每一句話。

     “這個計劃一定會成功,因為我們有黃金作誘餌。

    秘密社會的成功将取決于商業活動的盈利情況。

    妓院将是收益的來源之一。

    埃爾多薩因設計了一個儀器,可以監控每個妓女每天接客的數量。

    此外,還有捐贈,以及一項我們想要開發的新工業:埃爾多薩因發明的銅鑄玫瑰花。

    現在,您明白我們為什麼綁架您了吧?” “現在我都被綁架了,解釋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那一刻,埃爾多薩因突然想到,巴爾素特從未用獲救後将會進行的報複來威脅“占星家”,這一點讓埃爾多薩因感到奇怪,他對自己說:“一定要小心這個猶大,他可能會出賣我們,不是為了他的錢,而是出于嫉妒。

    ” “占星家”接着說:“您的錢可以幫我們興建妓院,組織一支小隊伍,采購工具,為淘金場裝置無線電和其他設備。

    ” “您不認為這個計劃有可能失敗嗎?” “當然……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會堅定地執行我的計劃。

    況且,一個秘密社會猶如一台巨大的蒸汽機,它産出的蒸汽像吊扇一樣,能輕易搬動一架起重機……” “您想要搬動什麼?” “一座死氣沉沉的人肉大山。

    我們人太少了,需要大地的威力來幫助我們。

    假如我們的暴行能夠讓弱者恐懼,并且煽動強者,那将是非常幸運的事。

    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構建自身的力量,徹底改變觀念,提倡野蠻和殘暴。

    能夠引起這一切的那股神秘且強大的勢力即是我們的秘密社會。

    我們将恢複宗教審判,在廣場将那些不信神的人活活燒死。

    人們怎麼會無法欣賞那個行為……将人活活燒死的行為……的美妙呢?而且是因為不信神而被燒死,您明白嗎?因為不信神。

    您要明白,用一門陰暗且令人敬畏的宗教來重新煽動人類的心靈是非常必要的,是絕對必要的。

    讓所有人都在聖人經過時雙膝跪地,讓哪怕是最卑微的神甫的祈禱也能導緻奇迹在傍晚天空的顯現。

    啊,您要知道我早已想過多少次了!我之所以做這件事,是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紀的文明和苦難已經讓許多人精神失常。

    這些在社會裡迷失方向的瘋子是剩餘勞動力。

    要是您把兩個傻瓜和一個憤世嫉俗的人放在街區最不起眼的咖啡館裡,您也會發現他們是三個天才。

    這些天才不工作,他們什麼也不做……我同意您的看法,他們不過是馬口鐵做的天才罷了……但這些馬口鐵也是能量,如果有效地加以利用,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新運動的基石。

    這即是我想要利用的工具。

    ” “瘋子們的主管?……” “正是那樣。

    我想要成為瘋子們的主管,那些數不盡的假冒天才的主管,那些被唯心論者和布爾什維克派拒之門外的精神失常者的主管……那些瘋子……我之所以告訴您,是因為我有對付他們的經驗……隻要巧妙地加以欺騙……煽起他們的熱情,他們就能夠完成讓您毛骨悚然的事業。

    所有站櫃台的文人,所有院子裡的發明家,教區的預言家,咖啡館的政治家和娛樂中心的哲學家都将是我們秘密社會的炮灰。

    ” 埃爾多薩因微笑了起來。

    接着,他看也沒看那個被鍊條鎖住的人,說道: “您不了解,那些站在天才邊緣的人是多麼地傲慢……” “是的,但隻要不了解就無所謂。

    不是嗎,巴爾素特?” “我對此不感興趣。

    ” “您應該感興趣,因為您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假如您對一個站在邊緣的人說他不是天才,那麼那個未受賞識的人将用盡傲慢和粗魯來侮辱您。

    但假如您對一個自戀的怪物加以贊揚,那麼那個之前想殺死您的人就會甘願成為您的奴隸。

    您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喂給對方一個恰當的謊言。

    發明家或詩人,都将成為您的奴隸。

    ” “您認為自己也是天才嗎?”巴爾素特突然暴躁地喊道。

     “當然……我覺得自己也是天才……但這種想法我每天隻會想一次,每次五分鐘……盡管我對當不當天才沒什麼興趣。

    言語對那些注定要幹大事的人一點也不重要。

    隻有站在天才邊緣的人才會因空洞的言語而自大。

    我為自己設下的這個難題與我的智力一點關系也沒有:人類能夠幸福嗎?我首先在不幸的人身上尋找答案,我的目的是給他們一個謊言,讓他們的虛榮心膨脹……這些可憐的、自我放逐的魔鬼将成為珍貴的原材料,幫助我們生産能量……蒸汽……” “您在繞圈子。

    我想問您的是,您創建這個社會的個人目的是什麼?” “您這個問題太愚蠢了。

    愛因斯坦為什麼發明他的理論?沒有愛因斯坦的理論世界也能照常運轉。

    我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某種更強大的力量(盡管我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手中的工具?我什麼也不知道。

    世界很神秘。

    也許我隻不過是個仆人罷了,我的工作不過是準備一棟美麗的屋子,等待‘天選之子’——聖人——來這裡接受死亡。

    ” 巴爾素特叫人難以察覺地笑了笑。

    面前這個談論着“天選之子”的男人耳朵呈菜花狀,頭發淩亂粗硬,穿着木工的圍裙,在他心裡勾起一種奇怪的輕蔑感。

    那個騙子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但最奇怪的是,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占星家”帶給他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他說的那番話并不讓他感到意外,反而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從前在哪裡聽到過那番話,連叙述的語調也一模一樣,在過去某個遙遠的時刻,仿佛迷失在灰色的夢境之中。

     “占星家”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專橫了。

     “相信我,這在混亂動蕩的時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