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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是基本模式。

    要做到這一點非常容易。

     然而畢竟他已經學了很多,這正是他來這裡的用意。

    他可以用其他方法表達自己的論點,這樣一想,他就不再緊張,平靜下來了。

     在上次看到主席之後,斐德洛把胡子留了起來,所以主席一時沒能認出他。

     但過不了多久,主席很快就會發現他。

     主席小心地放下大衣,在大圓桌的另一邊拿了一把椅子,然後拿出一隻舊煙鬥,把煙絲塞-進去。

    塞-煙絲的動作足足持續了半分鐘。

    你可以看出來,他常常吸煙。

     在他巡視班上同學的時候,他微笑着用一種幾近催眠的眼神注視每一個人。

    他覺得教室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是他又加了一些煙絲,一點兒都不慌張。

     很快,最後的時刻來臨了,他把煙鬥點燃。

    不久整個教室都充滿了煙味。

     他開口了。

     "根據我的了解,"他說,"我們今天要開始讨論不朽的斐德洛。

    "他一個一個地看學生,"對嗎?"班上的學生有些-羞-怯地點頭。

    他十分具有震懾力。

     于是主席為哲學教授的缺席道歉,然後提出自己講課的方式。

    因為他已經研究過這一段對話,所以他會提出許多問題,然後從學生的回答中去了解他們研究的情況。

     斐德洛認為這個方法不錯。

    通過這種方法,教授很快就會認識每一位學生。

     很幸運地,斐德洛研究得很透徹,幾乎要把它背下來了。

     主席說得沒錯,這是一個不朽的對話。

    開始可能會覺得很奇怪,但是它會給你越來越強的沖擊,就像真理一樣。

     在這裡,斐德洛所提出的良質似乎被蘇格拉底形容為靈魂、自動自發的能力,以及所有一切的源頭。

    這二者之間沒有沖突,因為在一元論的哲學思想當中,是不可能産生任何沖突的。

    印度的一元思想和希臘的一元思想是一樣的,如果不一樣,那就是二元了。

    而一元論之間所産生的差異主要在于"這一位"的特性,而非"這一位"的本質。

    由于"這一位"是萬物的源頭,包含了一切,所以它不可能用這些事物來定義,因為不論你用什麼去定義它,你所用來定義的事物都無法達到"這一位"的層次。

    "這一位"隻能通過比喻來描述,而蘇格拉底則選擇用天地的比喻讓人明白,如何利用兩匹馬拉的車把人拉向"這一位"。

     但是主席現在要斐德洛旁邊的同學回答問題,他是在用餌引誘他,刺激他反擊。

     然而因為他問錯了人,這個學生并沒有對他進行攻擊。

    主席覺得很生氣,斥責他下回應該把材料研究清楚。

     現在輪到斐德洛了,他很冷靜,現在該由他來解說這一段對話了。

     "是否能讓我換個角度回答。

    "他說。

     這也是因為他沒有聽到前面那位學生說了什麼。

     主席認為他這麼說無異于是對前一位同學的指責,就笑着但是語帶輕蔑地說:"這個主意不錯。

    "斐德洛繼續說:"我想在這一段對話裡,斐德洛的特征就和狼一樣。

    "他說的時候聲音很大,語氣也有些憤慨。

    主席幾乎被激得跳起來了。

     "沒錯!"主席說,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知道,他現在認清楚這個留了胡子的學生就是要攻擊他的人。

     "斐德洛在希臘文裡的意思的确是狼。

    你說得很對。

    "他開始恢複平靜,"繼續說下去。

    ""斐德洛見到蘇格拉底的時候,蘇格拉底隻熟悉城市的生活,于是斐德洛就帶他到鄉間去,然後開始背誦一段他崇拜的演說家呂西亞的講詞。

    蘇格拉底要他念出來,他照着做了。

    "主席說:"且慢!"這時他已完全恢複了冷靜,"你說的是情節而非對話。

    "于是他叫另外一位同學回答。

    然而似乎沒有任何人知道怎樣的回答才能令主席滿意。

    于是主席帶着略為悲哀的口吻說他們下次必須預習好,這一次隻好由他來替他們解釋。

    于是,他造成的緊張終于得到巧妙的緩解,而整個班級也在他的股掌之間了。

     于是主席繼續專心地解說對話的意義,斐德洛也十分注意地聽。

    過了一會兒,有一件事使他分了心,因為有一種錯誤的思想悄悄地溜了進來。

    剛開始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然後他才知道,主席完全忽略了蘇格拉底對"這一位"的描述,而直接跳到馬與車的比喻上。

     在這個比喻裡,追尋的人想要接近……"這一位",他由兩匹馬拉着,一匹是高貴的白馬,性情溫馴,而另外一匹當然是頑固熱情的黑馬。

    這匹白馬永遠幫助他奔向天堂之門,而黑馬則永遠帶給他挫折。

    主席還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即将宣稱,這匹白馬就是溫馴的理性,而這匹黑馬就是黑色的熱情。

    他正要進一步說明,但是,突然,錯誤的思想湧現出來了。

     他坐正了然後重複地說:"現在蘇格拉底向神明發誓,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他已經發誓,自己所說是實話,那麼,如果接下來他說的不是實話,他就無異于喪失了自己的靈魂。

    "這是陷阱!他用對話來證明理性的神聖,如果這個論點得以建立,他就可以直接研究理性究竟為何物,然後看啊,我們又落入亞裡士多德的國度之中了。

     斐德洛舉起手來,手心向前,肘放在桌上,他的手還沒有發抖,他現在顯得很平靜。

    斐德洛知道,自己這麼做就是簽署了自己的死亡宣言。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把手放下就是簽署另外一種死亡宣言。

     看到他舉起手,主席有些驚訝,有些困惑。

    但還是讓他發言。

     斐德洛說:"這一切隻不過是比喻。

    "大家都沒有說話,主席很困惑地問:"什麼?"他的法力已經被破解了。

     "有關車子和馬的描述都是比喻。

    ""什麼?"主席又問了一句,然後大聲地說,"它是真理。

    蘇格拉底曾經向神明發誓它是真理。

    "斐德洛回答說:"蘇格拉底自己說這是比喻。

    ""如果你讀過對話就會發現蘇格拉底特别強調它是真理!""是的,在這個之前……我想是第二段……他說過這是一個比喻。

    "教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