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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太密切了,讀得愈多就愈相信它們。

     沒有人知道,不知不覺地接受這些思想,對世界會有多麼大的影響。

     在克拉馬斯湖的南邊,我們穿過一些似乎是郊區的地方,然後朝西海岸前進。

    這條路通往森林,而林裡的樹與前面沙漠裡的樹完全不同。

    高大的枞樹聳立在路的兩旁,我們騎着摩托車,擡起頭,看見樹幹筆直向上,大約有好幾百英尺高。

    克裡斯想停下來到樹林裡走一走。

    于是我們就停下來了。

     他走到林子裡去了,我小心謹慎地靠着一棵樹,然後向上望,想要回憶起……他學到了些什麼都已經沒有記載了,但是通過後來發生的事,我知道他吸收了大量的知識,他用照相一般的能力做到了這一點。

    要了解他如何詛咒古希臘的思想,就有必要稍微了解一下神話先于理性的論點。

    這是研究希臘的學者很熟悉的理論,而它本身也有十分值得研究的魅力。

     理性是指建立我們對世界的了解的方式,而神話則是指史前人類的世界觀。

     神話不僅包括希臘神話,同時也包括舊約、吠陀經,還有各種文化的早期傳說,它們對我們現在的知識都有貢獻。

    神話先于理性的論點認為,現代的理性都是由這些傳說而來。

    我們今日的知識和這些傳說的關系,就像大樹和它原先還是小灌木時候的關系一樣。

    我們隻要研究簡單的灌木結構,就能獲得對大樹的了解。

    因為它們屬于同一種類,隻是大小有些差異罷了。

     因此在包括希臘文化的各種文化當中,你一定會發現強烈的主客觀之别。

     因為根據希臘文化,宇宙可以分為主體和客體。

    而不是像中國文化,主客之間的關系在文字上并沒有僵化的界定。

    而在猶太人的文化當中,舊約所謂的"道",本身就很神聖,人們願意為之犧牲。

    所以在這種文化中,法庭可以要求證人"說實話,所有的實話,除此之外,還是實話。

    所以請上帝幫助我",因而能期望證人誠實。

    但是一旦把這樣的法庭搬到印度,就像英國人過去所做的,并不能消除僞證。

    因為印度神話的觀點不同,人們對于文字的神聖有不同的感受。

    同樣的問題也在印度其他文化背景的種族當中出現。

    所以我們能找出無數的例子,證明不同的神話就有不同的行為模式。

     而神話先于理性的論點認為,每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都像山頂洞人一樣無知。

    而這個世界之所以不再回到山頂洞人的時代,是因為每一代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神話。

    雖然神話已經被理性取代,但是理性仍然是一種神話。

    整個龐大的常識體系把我們的心連在一起,就像細胞把我們的身\_體連在一起一樣。

    如果認為一個人和社會并不這樣相連,而且可以随意接受或是拒絕神話,那就不了解神話的意義了。

     斐德洛認為,隻有一種人能接受或是拒絕環境中的神話,這種人就是所謂的瘋子。

    所以擺脫神話的人就會發瘋。

     天啊!我明白了。

    我以前不知道是這樣。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真相開始顯露出來了。

     這些片斷就好像拼圖一樣,你把它們拼成幾塊大的圖形,但是不論你多麼努力還是無法拼成完整的圖形。

    突然間有一塊能把所有的都湊在一起,神話與瘋狂之間的關系就是那塊拼圖。

    我懷疑以前是否有人說過:瘋狂就是圍繞在神話外圍未知的領域。

    而他知道!他知道他研究的良質就在神話之外。

     是良質醞釀了神話的誕生。

    那就對了。

    那就是他所謂的"良質是持續不斷的刺激,讓我們創造出目前的世界,所有的世界,世界上的每一樣事物"。

    宗教不是由人發明的,人是由宗教發明的。

     而人也創造對良質的反應。

    由這些反應當中人進一步了解了自己。

    你知道某些事後,良質就會給你刺激,你就會想把良質所給你的刺激界定下來,但是你必須根據自己所知的界定。

    所以你的定義是由你的知識組成的。

    情形必然是如此,不可能有其他狀況。

    于是神話就這樣展開了。

    根據已知的類推。

    神話就是不斷地累積這種類推。

    它搜集了人類所有的知識——它是一輛裝滿了意識的列車,而良質則是引導這輛列車的鐵軌,在這輛列車之外是瘋狂的領域。

    他知道要了解良質就必須離開神話。

    這就是為什麼他覺得會出意外。

    他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我看到克裡斯從樹林裡回來,看起來十分輕松愉快。

    他拿了一塊樹皮給我看,問我是否可以留作紀念。

    我不喜歡留這些東西在車上,因為回到家的時候就會丢掉。

    但是這一次我答應他了。

     過了幾分鐘之後,我們順着這條路騎到了山頂,然後又筆直地往山谷落下。

     一路風景十分優美。

    我覺得這個山谷和美國其他的山谷完全不同。

    往南邊一點就是所有葡萄美酒的産地。

    山坡像波浪一樣起伏,呈現出優美的曲線,而路也是蜿蜒曲折。

    我們的身\_體和車子緩緩地順着山路向下走,同時向路邊傾斜過去,幾乎可以碰到樹葉和樹枝。

    高山地區的岩石和枞樹遠遠落在身後,在我們周圍是平緩的山坡和葡萄樹,還有許多紫色和紅色的花朵。

    從山谷冒出了濃郁的霧氣,那是森林的氣息和花香融合在了一起。

    在遙遠的那一端,則是看不到但可以微微嗅得到的海洋氣息…………我如此地深愛着這一切,卻怎麼會瘋了呢…………我不相信!是神話。

    神話就是瘋狂。

    這是他所相信的。

    神話認為這個世界的組成成分是真實的,但是這個世界的良質是虛假的。

    這就是瘋狂。

     他相信在亞裡士多德以及古希臘哲人之中,他找到了最初塑造這種神話的人,是他們讓我們把這種瘋狂視為真實。

     是它了,就是它了,它把這一切都聯結起來了。

    此時終于如釋重負。

    要得到這種結論非常困難,得到之後就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

    有時我覺得是自己得到的結論,有時又不确定。

    有時我知道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但是,神話和瘋狂,還有二者之間的關系,還有我所确信的這一切,都是從他而來。

     我們經過一片丘陵地,來到了梅德福城,這裡有一條高速公路通往格蘭茨帕斯城。

    這時已經夜幕低垂,迎面吹來的風非常強勁,我們向上騎的時候很吃力,甚至需要把節流閥完全打開。

    到達格蘭茨帕斯城的時候,我們聽到一聲巨響,于是趕緊停下車來,發現鍊條護罩絞進了鍊條裡。

    現在護罩完全變形了,情況不太嚴重,但是需要費好一番功夫才能換好。

    其實幾天之内就要把車給賣了,換它可能很傻。

     格蘭茨帕斯似乎足夠大,明早應該能找到摩托車修理店。

    當我們抵達的時候,我隻想找個汽車旅館休息。

     從蒙大拿州的波斯曼出發後,我們還沒有睡過床。

     于是我們找到一間汽車旅館,有彩色電視、溫水遊泳池,還有第二天早上可以用的咖啡壺、香皂、白毛巾以及鋪了瓷磚的浴室和幹淨的床。

     我們在床-上躺下來,克裡斯在床-上跳了一陣子。

    我記得小時候在床-上跳可以緩解不少壓力。

     不管怎樣,明天這些都會有結果,或許,但不是現在。

    克裡斯跑下去遊泳,而我靜靜地躺在幹淨的床鋪上暫時把一切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