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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利、博桑基特——全都是些偉大的人物。

    但是我們很難用普通的言語證明這在他對良質的辯護上是有害還是有益。

    唯心論的說法雖然可能在邏輯學上比較合理,但是在修辭學上卻不然。

    對大一作文來說,這個主題實在太枯燥,而且十分困難,他們确實無法理解。

     從這個角度來看,主觀的難題和客觀的難題幾乎都一樣缺乏新意,古典的形式主義甚至更糟。

    這些論點都必須将整個理性的背景納入考量,而不應該單單因感情的沖動而立刻做出反應。

     大人教小孩:"不要把所有的零用錢都拿去買泡泡糖(孩子情感的沖動),因為要留做以後之用(理性的背景)。

    "大人明白,"這間造紙廠即使有最好的防治污染系統,依然會有惡臭(情感的反應),但是如果沒有它,整座城就會瓦解(理智的背景)。

    "根據我們古老的二分法,上面所說的就是,在你作決定的時候不要因為表面上浪漫的訴求,而不去思考它古典而且根本的理由。

    這一點他算是勉強同意的。

     而古典的形式主義者之所以反對"良質隻是你所喜好的事物",是因為他們認為,他所提倡的主觀而無法定義的良質隻是表面浪漫的訴求。

    在教室裡,針對文章的投票可以立刻決定這篇文章是否得到認可,但是這是否就是良質呢?是否良質就是你所看到的或是比這個更微妙呢,所以你很可能無法立刻發現它,而是在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明白。

     他愈檢查這個論證它愈顯得難以應付。

    這看來好像會是他整個論文所論述的。

     是什麼使它出現了壞兆頭?那似乎是課堂中經常提起的問題,而他總是必須多少有點詭辯式地回答它。

    這就是問題所在。

    如果每個人都知道良質是什麼,為什麼對它會有這麼不一緻的意見?智者的答案總是那樣,雖然純粹的良質對每個人都一樣,但是體現良質的本原卻是人人各異的。

    隻要他不對良質加以定義,也就無法就此争論,但是他自己知道,而他也知道學生會曉得,其中有種錯誤的意味。

    它并沒有真正解答問題。

     現在有另外一個解釋:人們對良質意見不同是因為有些人隻是用他們當下的情緒,而其他人則是應用他們整體的知識。

    他知道在一群英語教師的受歡迎度評比中,能支持他們權威的後一論證會取得壓倒性的擁護。

     但是這個論證完全是毀滅性的。

    曾經隻是一個單獨的統一的良質,現在則似乎變成了"兩個",浪漫的一個,隻是看,是學生所擁有的;而古典的那一個,全體的了解,是老師所擁有的。

    一個基礎的和一個平直四方的。

    平直四方者并非良質之阙如,它是古典的良質。

    基礎者亦并非良質之出世,它隻是浪漫的良質。

    他所發現的基礎者與平直四方者之間的裂縫仍在那裡,可是良質似乎并不完全落在裂縫的任何一邊,如他先前所假設的一般。

    相反地,良質本身裂成兩種,裂縫兩邊各有一種。

    他的簡單的、整齊的、美麗的、未加定義的良質正開始複雜起來。

     他不喜歡這種進行方式。

    裂縫這一術語本來打算用于綜合古典及浪漫地看待事物的方式,但其自身已經斷裂成兩部分,不能再綜合任何事物。

    它已經被分析的搗碎機所虜獲了。

    主觀性和客觀性的刀刃已将良質一分為二,而且憑借一個實際概念消滅了它。

    如果他想挽救,就不能讓那刀刃靠近它。

     而事實上,他所謂的良質并不是古典的良質或是浪漫的良質。

    它超越兩者之上,既不屬于主觀,也不屬于客觀,它超出了這兩個範疇之外。

    事實上,整個主客觀以及唯心、唯物與良質之間的關系是不平衡的。

    因為唯心、唯物的争論已經出現了幾百年,它們隻是用這個争論把良質拖下水,他如何能夠斷定良質究竟是唯心還是唯物呢?從一開始唯心、唯物就沒有很清楚的分野。

     如此一來,他擺脫-了左角。

    良質不是客觀的,它不存在于物質的世界。

     然後他也避開了右角,良質也不是主觀的,它不單單存在于人心之中。

     最後,斐德洛進入了西方思想史上從未有過的境地。

    那就是主客觀這兩隻角之間的區域。

    他認為良質既不屬于人心的一部分,也不屬于物質。

    它将獨立于這兩者之外。

     有人在蒙大拿州立大學的大廳裡聽到他在樓梯上和走廊裡輕聲地哼着:"聖哉,聖哉,聖哉……三位一體的存在。

    "我隐隐約約地想起,很可能記錯了,也可能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那就是他讓整個思想的結構維持了好幾個禮拜,而不再進一步地探讨。

     克裡斯大叫:"我們什麼時候才會爬到山頂?"我回答:"可能還有好長的一段路。

    ""我們會看到很多東西嗎?""我想會吧!看看樹之間的藍天。

     隻要我們看不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