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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的精髓。

     他想起曾和一些朋友一起旅行,橫跨美國大陸,他們是些黑人藝術家,曾經一直抱怨他所描述的這種樸質現象太乏味。

    他們就是用這個字眼。

    早在傳播媒體使用這個詞之前,他們就認為那些所謂的知識枯燥乏味,一點都不想跟它們有任何關聯。

    在他們的聊天中有一種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就是他們認為他就是乏味的化身。

    他愈想弄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他們就說得愈混亂。

    現在提到良質,他似乎跟他們一樣說得模糊不清。

     良質。

    那正是他們一直談論的。

     "嗨!朋友,是不是請你弄明白一點兒,"他記得有一個人這樣說,"請你不要再問那些聽不懂的問題。

    如果你一直問那是什麼,就永遠沒有時間去了解了。

    "他們黑人所謂的精髓和良質是不是一樣的呢?結晶繼續進行下去。

    他同時看到兩個世界。

    在知識這一邊,也就是樸質這一邊,他看見良質是一個分裂的字眼,也就是每一位有學問的分析家所熱切尋求的。

    拿起你分析的刀子,把它放在良質這個字眼上,輕輕地敲它,不需要費多大的勁,整個世界就會一分為二——嬉皮式的和嚴謹的,古典的和浪漫的,科技的和人性的——分得十分清楚,不會亂成一團,也不會有任何遺漏。

    不隻切割得很有技巧,而且運氣很好。

    有時候最優秀的分析家,經此一敲,什麼也得不到,隻得到一堆垃圾。

    然而我們這裡所提到的良質,就像是我們宇宙觀裡一條不合邏輯的線,如果你輕敲剖析它的刀子,整個世界就會裂開,切割口利落之至。

    他真希望康德仍然活着,他會欣賞這種做法。

    他将發現那是一把超級的鑽石刀——而不要給良質任何定義就是關鍵之處。

     斐德洛寫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反智的傾向:"在從學術的角度嚴格定義樸質之前,你可以很簡潔地将它定義為:無法察覺良質的存在……我們已經證實,良質雖然沒有定義,但是的确存在。

     我們可以從教室裡的實驗中知道它的存在;也可以通過把它抽離現存的世界,在世界無法正常運作時發現它的地位。

     抽離良質則隻剩下所謂的樸質,樸質往往阻礙我們與良質的接觸。

    "于是他攻擊的矛頭轉過來指向分析,躺在床-上的病人不再是良質而是分析的本身。

    良質很健康而且毫無問題,然而分析似乎出了毛病,因為它阻擋了人們認識良質。

     我向後看,發現克裡斯落後了好長一段距離,我大聲喊道:"加油!"他沒有回答我。

     "加油啊!"我又叫他。

     然後我看他跌坐在草地上,我放下行李,走到他那兒,山坡非常陡峭,我必須先踏穩一步,才可以再踏下一步。

     當我走到他那兒的時候他正在哭。

     "我的腳踝受傷了。

    "他說着,也不擡頭看我。

     當登山者想要刻意保護自己的形象時,通常都會撒謊。

    但是這種情形很惹人讨厭,我竟然讓這種事發生真是可恥。

     這個時候受他的眼淚還有挫折的影響,我也很生氣。

    我靜靜地和他對坐了一會兒,然後拿起其他的背包,說:"我先把這些行李背到上面去,然後你在旁邊幫我看着它們,不要丢了,然後我會再把我的行李搬上去,然後再回來拿你的,這樣你就能休息個夠。

    我們會慢一點兒到山頂,但是還是會到達的。

    "但是我說得太快了,所以他聽得出來我口氣上的厭惡。

    他也很不高興,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害怕還要再背行李,于是緊皺着眉。

    在我背行李的時候,他故意不看我。

    為了平息胸中的氣惱,我就告訴自己,這些工作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鐘頭,我們前進的速度很慢,我把行李向上搬,然後把它們放在一條小溪旁邊。

    我叫克裡斯拿容器去舀水,他回來之後問:"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兒停下來呢?我們繼續走。

    ""接下來可能會有好一陣子再也看不到任何小溪,克裡斯,我很累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累呢?"他是不是想把我激怒呢?如果是,那他就做到了。

     "克裡斯,我累了,因為所有的行李都是我在背,如果你要趕時間,那麼你就拿你自己的行李往上爬,我會跟上來的。

    "他有些恐懼地看着我,然後坐下來,幾乎要哭了,說:"我讨厭這一切,我真後悔跑來這裡,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呢?"他大聲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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