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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所能想出的假設都寫下來,以後再運用實驗測試出哪些是正确的,哪些又是錯誤的。

     一開始就小心謹慎地記錄下來,能節省你不少時間,也不至于完全走迷了路。

    所以科學問題從表面上看來往往非常枯燥,為的就是避免将來可能産生的錯誤。

     第三個步驟是實驗,在浪漫的人眼中往往以為實驗就等于科學,因為這是眼睛所看到的。

    他們看到不少的試管和奇怪的設備。

    研究人員走來走去,不斷有新的發現。

    他們看不到實驗原本隻是龐大體系的一部分,因而他們把實驗和展示混為一談。

    一個人操作着價值五萬美金的福蘭克斯坦儀器進行科學演示,如果他事先就知道了結果,那麼整件事就毫無科學可言。

    然而修理摩托車的人如果為了檢查電池是否仍然有電而按喇叭,卻是一種真正的科學實驗,因為他是用實際的行動去證實他的假設。

    研究電視的科學家如果很悲哀地說:“這個實驗失敗了,我們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

    ”這其實是報道人員的錯誤,因為一個實驗并不會因為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就被稱為失敗了,隻有它的結果無法測出假設的真假時才會被稱為失敗了。

     所以實驗當中使用到的技巧隻是證明假設而已,既不可以多使用一點也不可以少使用一點。

    如果喇叭響了修理人員就認為整個電路系統都沒有問題,那麼他的問題可就大了,因為他的推論不合理,喇叭會響隻表示電池沒有問題。

    為了要設計适當的實驗,他必須仔細推想事物之間的直接關系。

    這個可以通過摩托車的結構看出來。

    喇叭并不會使摩托車前進,電池也不會。

    除非使用非常間接的方法。

    電路系統直接點火的部位在火花塞-,如果你不檢查這個部分的電路系統,你就永遠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它才出了問題。

     為了能适當地做檢查,修理人員将火花塞-拔起,放到和發動機相反方向的位置上去,于是火花塞-的底部就布滿了電流,随後修理人員牽動内燃機的杠杆,火花塞-的橫溝中就會爆出一簇藍火。

    他将會做出以下的兩點結論:(A)電路有問題。

    (B)他的實驗很差勁。

    如果他很有經驗,就會多試幾次。

    檢查一下觸點,想盡辦法使火花塞-點燃,如果無法點燃,他才會認為電路系統出了問題,實驗就到此結束。

    這樣他就證明自己的假設是正确的了。

     最後一部分就是做結論。

    做結論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把實驗的結果寫下來,既不可多寫也不可少寫。

    實驗并沒有證明他修好電路系統的時候摩托車必然能發動,因為還有其他的部位可能出了問題。

    他所知道的就是已經把電路系統修好,摩托車可能發動得了。

    所以他的問題是:電路系統出了什麼問題呢? 于是他又寫下假設,然後進行實驗。

    所以問題要問對,也要選擇對的實驗,然後才能得到正确的結論。

    修理人員就借着這個方法,在摩托車的整個結構當中來回穿梭,直到他找出真正的原因,一旦把機器的問題解決了,摩托車才能夠繼續行駛。

    一名沒有受過訓練的旁觀者隻看到修理人員所付出的勞力,就以為他最主要的工作在于勞力。

    事實上,這正是他最輕松也是工作上最小的一部分,他最重要的工作就在于仔細觀察和精确思考,這就是為什麼技術人員往往顯得沉默寡言,甚至在做實驗的時候有些畏縮。

    他們不喜歡在做實驗的時候講話,那樣就無法專心地思考問題了。

    他們借着實驗推論出問題的結構,然後與心裡正常的運作結構相比較,所以他們看到的是基本形式。

     一輛後面連着拖車的汽車駛進了我們的車道,打算超我們的車,然而又無法回到他的車道。

    我一直閃頭燈,想确定他能看到我們。

    他雖然看到了,但還是無法轉回去。

    路肩非常窄,而且高低不平,如果我們開上去一定會翻下去。

    我一邊刹車、按喇叭,一邊打燈,天啊,他緊張地朝我們的側面駛來!我隻好緊緊地貼在路邊。

    他來了!結果在最後一刻他駛回自己的車道,和我們之間隻相距幾英寸而已。

     我們前面有一個紙箱子掉到了地上,我們接近之前盯着看了好一陣子,很明顯是從别人的卡車上掉下來的。

     我們從旁邊閃開了。

    如果我們開着汽車一定會撞個滿懷,或是滾到水溝裡去。

     我們來到愛荷華州中部的一座小鎮,四周種的玉米已經長得很高了,而且能聞到很濃的肥料味。

    我們從停車的地方來到一家又大又高的老餐廳。

    為了配啤酒,我叫了他們賣的所有點心,我們這才共進一頓逾時已久的午餐。

    我們吃的有:花生醬、爆米花、扭花脆餅、洋芋片、小魚幹、有小骨刺的熏魚……啤酒花生、火腿臘腸面包、炸豬肉皮,以及幾塊芝麻餅幹(裡面還攙了一些我分不出味道的作料)。

     思薇雅說:“我還是覺得很虛弱。

    ” 或許她覺得我們的摩托車就好像那個紙箱子一樣,在高速公路上一直不斷地翻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