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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誤差隻有靠高度精密的儀器測量,那也就是古典美的所在——不是你眼睛能看見的,而是它們所代表的意義——也就是它們能夠控制基本形式的能力。

     第二個梃杆是好的,我又檢查發動機的另外一邊,然後看看另外一個汽缸。

     精确的儀器是為了表達一種理念而設計的,如果你想要在空間上達到完美的境界是不可能的。

    因為摩托車沒有任何一部分能夠達到完美,但是如果你很接近完美,就會發生令你驚訝的事,因為它可以在極限之内,奇妙地飛馳過鄉村田野。

    所以最基本的就是要了解這種理念。

    約翰看到摩托車的時候,隻看到各種不同的結構,于是就厭惡它,然後拒絕進一步的接觸。

    但是在我的眼睛裡,我卻看到設計者的理念。

    約翰認為我接觸的是各種零件,實際我接觸的是各種觀念。

     昨天我曾經談到過這些觀念,我說一輛摩托車可以根據它的組件和功能分成兩大部分,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就是在列下面的表: 摩托車 組件功能 然後我提到組件又可以細分為動力産生系統和動力傳動系統,這個表就變成這樣: 摩托車 組件功能 動力産生系統動力傳動系統 這樣你就會明白,我每劃分一次,就會産生更多的枝節,最後變成一座巨大的金字塔。

    然後你看到我劃分得愈來愈細,就好像在建立一種結構。

     這種觀念的結構稱為體系,自古即為所有西方知識的基本結構。

    王權、帝國、教會、軍隊,所有這一切都曾經成為一種體系。

    現代的企業也是一種結構。

    參考資料的内容、機械的組合、電腦的軟件、所有科學和科技的知識都是運用這種結構,所以像生物這一類的知識就産生了門綱目屬種的體系。

     比如摩托車下分為組件和功能,組件又下分為動力産生系統和動力傳動系統等等,還有許多其他的結構也是這樣組成的。

    比如說:A在最上面,A分出B,B分出C,C分出D。

    我們要介紹摩托車的功能也可以用這種方式。

    這些結構彼此互相牽動,裡面十分複雜,一個人往往窮畢生之力也無法了解其中的哪怕僅僅隻是一小部分。

    所有互相牽動的結構整體地被稱為系統。

    摩托車也是一種系統,一種真正的系統。

     如果我們認為政府或是機構也是一種系統——這樣說是正确的——因為這些組織的結構就如同摩托車一樣,即使他們已經喪失了其他的意義和目标,也仍然維持這樣的結構。

    人們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到工廠做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事,也不去問為什麼,因為這就是整個結構的要求。

    沒有任何流氓或是壞蛋要他們這樣。

    整個結構就是如此,它所要求的就是這樣,沒有人願意因為它沒有意義就承擔改革整個組織結構的沉重工作。

     但是如果僅僅因為它們是系統,就要拆毀一座工廠或是改革政府,或是不去修理摩托車,那隻是問責它的結果而非它的原因。

    如果隻觸及問題的結果,而不知道原因在何處,是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的。

    真正的系統、真實的系統,就是我們當前的系統觀,也就是理性自身。

    如果把整個工廠拆毀了,而架構它的理性仍然存在,那麼靠着這個理性很容易就可以建造另一座工廠。

    如果革命能夠摧毀一個政府,但是政府背後的理性仍然完整地保存着,那麼很快地又可以再建立同樣的政府。

    我們談論了這麼多有關系統的事,然而對系統了解得仍然不夠。

     這就是所謂的摩托車,它是由一組鋼鐵制的零件所組成的觀念體系,其中任何一部分、任何一種形狀都是由人所設計出來的……第三個梃杆也沒有問題。

    還剩下一個,最好也沒有問題……我注意到,從來沒有接觸過機器的人,對這一點可能不甚了解——那就是摩托車基本上是精神的産物,他們把金屬制成各種形狀——管子、杆子、桁梁、工具、組件——把這一切都組合起來,但不能違背它運作的理論,然後讓它們以實體來運作。

    然而從事機械鑄造、打鐵或是焊接的人則不認為鋼有任何形狀,如果你有很好的技巧,鋼就能變化出任何形狀,如果你技巧不夠的話,就做不出來了。

    如果你想做成梃杆,就必須有這種技巧,而它的形狀是你所設計的。

    這一點很重要。

    鋼鐵?鋼鐵也是人所設計出來的,因為在自然界之中并沒有鋼鐵的存在,在遠古的銅器時代,就有人能告訴你這個。

    自然界所有的,隻是可以做鋼鐵的原料。

    但是什麼又是原料呢?同樣的這也是人所想出來的……鬼魂! 這正是斐德洛所說的,這一切都存在于人的心中,如果不舉出像發動機這樣的例子來,聽起來就好像是瘋言瘋語,一旦舉出實際的例子,就不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古怪了。

    這樣一來,你就會明白,他也說過一些重要的事情。

     第四個梃杆太松了,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于是我把它調整好,并且運轉了一下,它仍然固定得好好的。

    梃杆的雜音不見了,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什麼,因為汽油還沒有熱起來,于是我讓它空轉了一會兒。

    我把工具收好,又騎上車去找修理店。

    在街上有一位騎手告訴我們在哪兒可以買到鍊條扣和腳踏闆的橡皮。

    克裡斯的雙腳一定很不安分,否則腳踏闆的橡皮不會這樣容易被磨損。

     又過了好幾個路口,仍然沒有聽到梃杆的雜音,這樣就對了,我想毛病總算修好了,不過除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