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馬克龍到訪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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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希望是徒勞的。

    馬克龍從未向特朗普傳送任何與我有關的信函。

    但愛麗舍宮還是有所行動的。

    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被動員起來:我的家人給總統寫了兩次信;我的律師,保羅-阿爾伯特·伊文斯也發動了他的關系網;許多政治家也公開表示支持我。

    離開法國廣播電台後,馬修·阿倫加入了《新觀察家》雜志社,幾位前部長終于不再沉默,紛紛撰文,在雜志上發表文章。

    “美國司法部自稱有權審理弗雷德裡克·皮耶魯齊的案件”,曾在弗朗索瓦·密特朗總統、希拉克總統手下先後擔任工業部、教育部、國防部和内政部部長的讓-皮埃爾·切韋内恩表示:“我贊成将他引渡回法國。

    ”他補充道:“必須釋放皮耶魯齊。

    在這起案件中,他的遭遇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人們可以忍受的極限。

    ”皮埃爾·勒魯什評價道:“皮耶魯齊是一個替人受過的小角色,他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為所有參與這場交易的人承擔了罪責。

    ”一位曾在弗朗索瓦·菲永任期内負責歐洲和外貿事務的前國務秘書甚至公開表示擔心我的安危:“我很擔心他會有什麼不測。

    美國司法部門隻信奉力量對比,強者為王,而且它可動用的資源極為豐富。

    ”蒙特伯格則憤而聲稱:“應該進監獄的根本不是弗雷德裡克·皮耶魯齊,而是阿爾斯通的首席執行官柏珂龍,他才是導緻這場慘敗的罪魁禍首。

    ”加來海峽省的議員丹尼爾·法斯奎爾更加不留情面地批評:“阿爾斯通的領導層對弗雷德裡克·皮耶魯齊的命運毫不在乎。

    柏珂龍不僅從案件中成功脫身,還得到了一大筆獎金。

    最讓我震驚的是,皮耶魯齊先生锒铛入獄,而柏珂龍卻拿了支票走人。

    這位船長丢下了他的船,抛棄了船員,自己去逃命了。

    ” 這是我第一次冒險嘗試利用媒體公開我的案件。

    事實證明,這一策略成效顯著。

    當然,馬克龍并沒有直接要求特赦我,但陪同他前往華盛頓的法國司法部長妮科爾·貝盧貝與美國司法部長傑夫·塞申斯進行了會談。

    司法聯絡官瑪麗-勞倫斯·納瓦裡也出席了這次會談,她為我的案件進行了辯護。

    “怎麼能拒絕引渡弗雷德裡克·皮耶魯齊呢?”她敦促美國政府盡快行動,“這個案件符合所有的要求:不是暴力犯罪案件,不是販毒案件。

    皮耶魯齊在美國沒有工作關系,在法國有年幼的孩子,沒有針對判決上訴,全額繳納了20000美元的罰金,一半以上的刑期都是在戒備森嚴的看守所中度過的……”于是,傑夫·塞申斯同意讓我重新提出管轄權移送申請——納瓦裡告訴我,傑夫·塞申斯還承諾會在辦理過程中加以關照。

    這是一種外交措辭,意味着他們将會積極回應。

    這真是奇迹!但是,這僅僅是通往自由的艱苦鬥争的開端。

    納瓦裡提醒我:“您必須等待美國司法部的正式批準。

    ”她詳細介紹了流程:“在這之後,要向移民法官進行預約(可能需要等待數周),然後您會被轉移到布魯克林或者曼哈頓的監獄(同樣,可能需要在監獄裡再等待數周)。

    最後,您才會被送回法國。

    ”但我到達巴黎并不意味着結束。

    下飛機後,我會被帶到一位檢察官那裡,暫時被關押在法國監獄裡,之後才能申請假釋。

    是的,全套流程可能會耗時幾個月。

    但即使我隻赢得一天的自由,這場戰鬥也是值得的。

    因為,留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像身處地獄。

     我曾希望,随着春天的到來,緊張的氣氛會有些許緩和。

    但是事實相反。

    昨天,我的一個同伴,一位來自格魯吉亞的“國際人”,差點兒遭到墨西哥人的群毆。

    他們斥責他不講衛生,甚至連前外籍軍團成員“泰拳”都未能幸免。

    他在下午3點時想一個人安靜地看會兒終極格鬥錦标賽(一種武術和搏擊運動的結合體),但是墨西哥人鎖定了電視頻道,根本不讓他看别的節目。

     是的,2018年4月,一切都變得更加黑暗、更加暴力,或者可能是我自己的忍耐能力下降了。

    有時候,我非常害怕每夜都被同樣的噩夢糾纏……這段無望的日子根本看不見盡頭。

    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被送進單人牢房。

     在監獄裡,什麼事情都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