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特别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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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獲取敵人酬勞的途徑很隐秘,他的罪行卻正是因此而敗露。

    ” 費德勒停了停,掃視了一下全場,眼睛裡突然充滿了激情。

    利瑪斯看着,也被他深深吸引。

     “讓我們都引以為戒吧,”費德勒大聲說,“還有很多敵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策劃着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後排的一些觀衆交頭接耳地談論起來。

     “企圖出賣人民利益的那一小撮人,絕對逃不過人民警惕的眼睛!”費德勒表現得像是在隆重的群衆大會上作報告,其實眼前小房間裡也就坐了沒多少的官員和衛兵。

     利瑪斯這才認識到,費德勒對這件事情非常慎重,因為現場坐着的都是些政治上無可挑剔的人。

    費德勒知道不能把對方一棍子打死就對他自己很危險。

    現場發言都被記錄在案,在此達成的共識很難再被推翻。

     費德勒翻開面前的卷宗。

     “1956年年底,蒙特被派駐倫敦,任東德鋼鐵業代表團随員。

    他還承擔着對流亡英國的反革命團夥展開鬥争的任務。

    這項工作具有很大的危險性—我們也不否認—他的工作還是有成果的。

    ” 利瑪斯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前排就坐的那三個人身上。

    主持人左邊坐着一個年輕人,皮膚黝黑,眼睛半睜半閉。

    他留着蓬亂的直發,臉色灰暗,像個苦行僧。

    他的手很細長,不停地撥弄着面前的一沓紙張。

    利瑪斯猜他是蒙特的人,具體原因說不清楚。

    另一邊坐着的人歲數要大一些,頭上謝頂,面容和善。

    利瑪斯覺得那人是個糊塗蛋。

    利瑪斯估計出一種可能的結果:年輕的那個會為蒙特說話,女主持人會認為蒙特有罪,年長的那個男人看到僵持不下會覺得難辦,最終還是會支持主持人的意見。

     費德勒又接着發言: “在他倫敦工作任期快結束的時候,出問題了。

    我剛才說過,他那時在工作中遇到了很大的危機,英國秘密警察開始追捕他,發出了對他的通緝令。

    蒙特在英國并沒有外交豁免身份(英國作為北約國家,不承認民主德國),在那種情況下隻有四處躲藏。

    那時各交通口岸都收到了印有他照片和資料的通緝令,英國各地都在抓捕他。

    可躲藏了兩天後,蒙特同志卻乘出租車趕到倫敦機場,再搭飛機飛到了柏林。

    大家不禁會發出贊歎,真了不起啊!在全英國的警力都被調動,所有道路、鐵路、港口和機場都在嚴密監控之下,蒙特同志卻能在倫敦機場乘上飛機。

    真是太了不起了。

    同志們,你們也許會覺得奇怪,仔細一想會覺得蒙特能從英國逃出來這件事也太神奇了,太容易了。

    事實上,沒有英國政府的默許,他根本就沒有可能逃出來!”這時房間後排觀衆中引發了比第一次更大的騷動。

     “真相是這樣的:蒙特那時已經被英國機構逮捕,在他短暫的關押期間,對方給他兩條路選擇。

    要麼在帝國主義的監獄裡坐幾年牢,事業全完蛋;要麼讓蒙特戲劇性地回到他自己的國家,讓他出色地完成工作。

    當然了,選擇英國方面第二條路的條件就是必須給他們提供情報,同時英國會支付給他大筆的金錢。

    一邊是胡蘿蔔,一邊是大棒,蒙特在威脅利誘下叛變了。

     “而現在英國人想的是讓蒙特繼續在職位上更上一層樓。

    蒙特這些年來清除的那些不重要的西方間諜,可能是他的帝國主義主子所安排的:犧牲一些不重要的特務,從而保證蒙特獲得往上爬的資本。

    這一點我們盡管還無法最後确認,可這樣想也完全合情合理。

     “從1960年開始,也就是蒙特同志擔任‘部門’的反間諜處處長的那一年,從世界各地的情報都提示我們,内部高層潛伏着一個間諜。

    大家知道卡爾·雷邁克是名間諜,當他被清除後我們都松了口氣,認為沒問題了。

    可問題仍然存在。

     “在1960年下半年,我們以前發展的一名情報員在黎巴嫩結識了一個據說和英國特工部門有關系的英國人。

    那人給了英國人一整套我們‘部門’的機構資料,是他曾工作過的那兩個處室的資料。

    當那些情報被送給倫敦方面後,倫敦方面拒絕接受。

    那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英國方面不要那類資料是因為他們已經有了,有人向倫敦方面提供了我們‘部門’的最新資料。

     “從1960年年中開始,我們就大規模地損失去海外工作的情報員。

    他們常常剛被派到國外僅幾周時間,就被捕了。

    有時敵人也試圖策反我們的情報人員,但次數不多,好像他們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