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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錢遠遠不止四十萬克朗。

    必然如此。

     要是另一隻包裡的毒品真有這人說的那麼純,那這些東西都夠買下一個村的亞洲女孩了。

     “介意我打開電視嗎?”内斯特拿起遙控器說。

     “請便。

    ”那人說,他正忙着調酒;他的動作看上去好像不太熟練,但至少還知道給那三杯金湯力切幾片檸檬。

     内斯特打開付費頻道,跳過兒童片和合家歡電影,進入成人頻道,把音量調高。

    他踱到吧台前。

     “這女孩十六歲,會在明天午夜送到鲸灘海濱浴場的停車場。

    你得把車停在場地中央,在車上等。

    我的人會去跟你接頭,到後座上點錢。

    他點完就會把錢帶走,由另一個人送女孩過來。

    聽明白了嗎?” 那人點點頭。

     内斯特沒提到的是,送女孩的車跟取錢的車不是同一輛——因為這無須贅言。

    錢被帶離交易地點後,另一輛車才會把女孩送來。

    跟毒品交易一個規矩。

     “價格是……” “再加四十萬。

    ”内斯特說。

     “行。

    ” 博走出卧室,停下來看電視屏幕。

     他好像很愛看這個。

    大多數人都愛看。

    内斯特覺得成人片唯一的用處隻是能發出可以預見、節奏規律的呻吟聲,足以擾亂房間裡任何可能存在的竊聽器。

     “那麼明天午夜,鲸灘海濱浴場見。

    ”内斯特重複了一遍。

     “咱們喝一杯慶祝慶祝吧。

    ”那人說着,舉起兩隻玻璃杯。

     “謝謝。

    不過我得開車。

    ”博說。

     “這樣。

    ”那人笑了,一拍額頭,“可樂怎麼樣?” 博聳聳肩,那人打開一罐可樂,倒進杯中,又切了一片檸檬。

     他們舉杯慶祝,坐到桌邊。

    内斯特使了個眼色,博就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捆鈔票,大聲地數起來。

    他把鈔票裝進從車上帶來的提包。

    他們從不用顧客的包,因為裡面說不定裝了傳感器,能追蹤錢的去向。

    直到聽見博數錯了數,内斯特才發覺不對勁。

    但他不知道哪裡不對。

    他四下瞧瞧,難道牆壁變了顔色?他低頭看看手中的空杯,再看看博的空杯,又看看那個律師的杯子。

     “你杯裡怎麼沒有檸檬?”内斯特問。

    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遙遠。

    對方的回答也顯得同樣缥缈。

     “我對柑橘類水果不耐受。

    ” 博不再數錢,腦袋在鈔票上方耷拉下來。

    “你給我們下藥了。

    ”内斯特說着,去摸綁在腿上的匕首。

    在看見一隻台燈底座飛過來之前,他還來得及意識到自己摸錯了腿。

    然後,一切就陷入黑暗。

     胡戈·内斯特一向喜歡音樂。

    不是一般人稱為音樂的噪音,不是那些笨拙的音符,而是那種為成年人、有思想的人創作的音樂。

    理查德·瓦格納。

    半音階。

    十二個半音,頻率是二的十二次方根。

    幹淨而純粹的數學,和諧與德國式的秩序。

    但他現在聽見的聲音卻是音樂的反義詞。

    這聲音極不和諧,音符間毫無關聯,完全是一片混亂的雜音。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在一輛車上,被塞進了一隻巨大的口袋。

    他感覺惡心、暈眩,某種強韌的繩索捆住了他的手腳,深深勒進他的皮膚——估計是塑料紮帶,他有時會用它綁那些女孩。

     車子停了,他被拖下車,感覺自己應該是被裝進了一隻帶滾輪的軟袋。

    他時而平躺、時而站立,被人連推帶拽地運過一片崎岖不平的地帶。

    他聽見拖袋子的人喘着粗氣,不知那人是誰。

    内斯特沖他喊話,讓他放人,提出可以付錢,但對方無動于衷。

     随後,他聽見了那個聲音,那種刺耳、雜亂的喧嘩,感覺它越來越近。

    就在裝他的袋子被放倒那一刻,他認出了這個聲音,他仰面躺着,感受着身下地面的震顫,意識到滲進袋子、滲入他西裝的涼水來自沼澤——他已經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是那些狗。

    那是阿根廷獒犬短促而起伏的犬吠。

     但他并不明白那人為什麼會帶他來這兒。

    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是為了争奪地盤嗎?劫持他的這個人就是殺死卡勒的兇手嗎?但他為什麼要采取這種手段呢? 行李袋被拉開了,手電光迎面而來,照得内斯特眯起眼睛。

     一隻手揪住他的脖子,拉他站起來。

     内斯特睜開眼睛,看見一把手槍在手電照射下泛着幽光。

    犬吠戛然而止。

     “誰是内奸?”手電背後那個聲音說。

     “什麼?” “誰是内奸?警方原來以為是阿布·洛夫特斯。

    ” 胡戈·内斯特眯起眼睛,躲避光線:“我不知道。

    開槍吧,我不知道。

    ” “誰知道?” “沒人知道。

    我們都不知道。

    也許警方那邊有人知道吧。

    ” 對方放低手電,内斯特認出這就是那個律師模樣的人。

    他隻是摘了眼鏡。

     “你必須受到懲罰。

    ”他說,“受罰之前,你想先忏悔嗎?” 他在說什麼啊?口氣跟個神職人員似的。

    這是因為那個被他們殺掉的牧師嗎?可那人不過是個堕落的戀童癖而已——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