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昏智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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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并不愚笨的人,為什麼會在非常明顯的是非面前失去理智和公正? 各種因素在影響着人們的正常判斷,其中主要是私欲和偏見。

    私欲主要是聲色财貨;偏見主要是喜怒哀樂。

    所以判斷是非時,必須排除私欲,出從公心。

     與别人商量問題時。

    一定要回避那些與此事有直接利害關系的人。

    這對我們今天保持頭腦清醒,幹好事業是非常有益的。

     夫神者,智之淵也,神清則智明。

    智者,心之符也,智公則心平。

    今士有神清智明而暗于成敗者,非愚也,以聲色、貨利、怒愛昏其智矣。

    何以言之?昔孔子攝魯相,齊,景公聞而懼,曰:“孔子為政,魯必霸。

    霸則吾地近焉,我之為先并矣。

    ”犁且曰:“去孔子如吹毛耳。

    君何不延之以重祿,遺哀公以女樂?哀公親樂之,必怠于政,仲尼必谏。

    谏不聽必輕絕魯。

    ”于是選定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繡之衣而舞康樂。

    遺魯君,魯君受齊女樂,怠于事,三日不聽政。

    孔子曰“彼婦之口,可以出走。

    ”遂适衛。

    此昏于聲色者也。

     [戎王使由餘觀秦,秦穆公以由餘賢聖,問内史廖曰:“孤聞鄰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

    今由餘,寡人之害,将奈何?”内史廖曰:“戎王處僻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餘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

    戎王怪之,必疑由餘。

    且戎王好樂,必怠于政。

    ”穆公曰:“善!” 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悅之,終年不遷。

    由餘谏,不聽。

    穆公使人間要由餘,由餘遂降秦。

     梁王觞諸侯于範台,魯君曰:“昔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

    禹飲而甘,遂疏儀狄,絕旨酒。

    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也。

    ’齊桓公夜半不慊,易牙乃煎、熬、燔、炙,和調五味而進之。

    桓公食而飽,曰:‘後世必有以味亡其國者也。

    ’晉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聽朝,遂推南之威而遠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其國者。

    ’楚王登強台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其樂忘死,遂廢登曰:‘後世必有以高台陂池亡其國者也。

    ’今主君之尊,儀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調也;左白台而右闾須,南威之美也;前夾林而後蘭台,強台之樂也。

    人有一于此,是以亡國。

    今主君兼此四者,可無誡欤?” 粱王稱善相屬。

    由此言之,昏智者,非一途矣。

    ] 【譯文】 精神是智慧的源泉,精神清爽智慧就會明朗。

    智慧是心志的标志,智慧公正就表明心志正直。

    現在卻有精神清爽、智慧明朗而偏偏不明白成敗道理的人,這不是困為他愚蠢,而是因為音樂、美色、财物、利益、發怒或偏愛把他的智慧弄得昏暗不明了。

    為什麼這樣說呢?過去孔子曾代理魯國的國相,齊景公聽到這件事後很害怕,說:“孔子當政,魯國必然成為霸主。

    魯國一成霸主,我國高它最近,必然被它先吞并掉了。

    ”犁且說:“除去孔子就象吹動一根羽毛那麼容易。

    你何不用重金聘請孔子來齊國,送美女和樂舞給魯哀公。

    魯哀公喜歡美女和樂舞,必然荒于國事,荒于國事孔子必定勸谏,哀公不聽勸谏,孔子必然離開魯國。

    ”于是便選齊國中八十多名美女,部穿上漂亮的錦繡衣服,并教會她們康樂之舞,然後送給魯哀公。

    哀公接受齊國的女樂之後果然荒于國事,三天沒有聽政。

    孔子說:“有了那些婦人在那裡唱歌,我可以離開魯國了。

    ”于是便前往衛國。

    這就是被音樂和美色弄昏了智慧的例證。

     [戎王派由餘出使秦國考察,秦穆公認為由餘既有才,又有德,就問内史廖說:“我聽說鄰國有聖人,就是敵國的禍患。

    現在的由餘,就是我的禍患,該怎麼辦呢?”内史廖回答說:“戎王處在偏僻閉塞的地方,從未聽過中原的音樂。

    你何不送給他女樂來腐蝕他的精神;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