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三國權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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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形勢錯綜複雜,政治、軍事、外交鬥争都異常尖銳激烈,三國的權謀也就更顯得變化多端、驚心動魄。

    據說日本人正在把三國的權謀運用到市場競争中。

    難道我們自己的法寶反倒不能為我所用嗎? 論曰:臣聞昔漢氏不綱,網漏兇狡。

    袁本初虎視河朔,劉景升鵲起荊州,馬超、韓遂雄據于關西,呂布、陳宮竊命于東夏,遼河、海岱,王公十數皆阻兵百萬,鐵騎千群,合縱締交,為一時之傑也。

    然曹操“挾天子令諸侯”,六七年間,夷滅者十八九,唯吳、蜀蕞爾國也。

    以地圖按之,才四州之土,不如中越之大都。

    人怯于公戰,勇于私鬥,輕走易北,不敵諸華之士。

    角長量大,比才稱力,不若二袁劉呂之盛。

    此二雄以新造未集之國,資逆上不侔之勢,然能撫劍顧眄,與曹氏争衡;躍馬指麾,而利盡南海,何哉?則地利不同,勢使之然耳。

    故《易》曰:“王侯設險以守其國。

    ”古語曰:“一裡之厚,而動千裡之權者,地利也。

    ”故曹丕臨江,見波濤洶湧,歎曰:“此天所以限南北也!”劉資稱南鄭為“天獄”,斜谷道為“五百裡石穴”,稽諸前志,皆畏其深阻矣。

    雖雲天道順,地利不如人和,若使中材守之,而延期挺命可也,豈區區艾、濬得奮其長策乎?由是觀之,在此不在彼。

    于戲,智者之慮,必雜于利害。

    故“不盡知用兵之害,則不能知用兵之利”,有自來矣。

    是以采摭其要,而為此權耶。

    夫囊括五湖,席卷全蜀,庶知害中之利,以明魏家之略焉。

     【譯文】 據說東漢末年朝綱失統,群雄逐鹿。

    袁紹想奪取河北,劉表在荊州起兵,馬超、韓遂雄據關西,呂布、陳宮占領東夏,遼西、渤海、山東一帶,十幾路諸候屯兵百萬,締結盟約,成為一時的英雄豪傑。

    然而,曹操“挾天子令諸候”。

    用了六七年的時間,諸侯十有八九被消滅,隻剩下吳和蜀兩個小國了。

    從地圖上看,吳蜀兩國隻有四個州的地盤,比不上中原的一個大都城。

     那裡的人公戰無勇,隻會私下鬥狠,在戰鬥中動辄敗退逃跑,不足以和中原人相匹敵。

    在力量和才智上他們(指吳、蜀)也不如袁紹、劉表、呂布強盛,但這兩位英雄(指劉備、孫權)在不利于自己的政治形勢下,憑着剛剛建立的弱小國家的力量,能夠拒守西蜀和江南,與曹操抗衡,這是為什麼呢?這就是地利不同,形勢所緻。

    所以《周易》說:“王侯憑天險來固守國家。

    ” 古語說:“一裡方圓的地方,卻動用了奪取千裡之地的權謀,這就是地利在起作用。

    ”所以曹丕面對長江,看到洶湧的波濤,感歎說:“這是上天設置的南北界線啊!”劉資把南鄭稱為“天獄”,把斜谷的道路稱為“五百裡石穴”,查閱衆多的史料,都記載了它的險阻幽深。

    雖然說順應天時,但地利不如人和更重要。

    假如吳、蜀有一個中等才能的人統治,就完全可以避免過早滅亡的命運,怎麼能讓小小的鄧艾、王濬攻占,建立赫赫大功呢?由此看來,勝負的關鍵在于人和,不在地利。

    唉!有智之士的謀劃,一定會全面權衡利害關系。

    所以說:“不懂得用兵的險惡,就不能夠發揮用兵的作用。

    ” 這是自古以來的普遍規律啊!因此,我選取了三國權謀的精要,而做了這些分析,目的是使後人從統一中原、覆滅蜀國的事件當中明白用兵的利害關系,從而懂得曹魏的權謀。

     漢室滅亡已是不可避免的,但劉備三顧茅廬,攜孔明于危難之際,勵精圖治、廣施德化,終于獨霸一方,與魏吳鼎成三足之勢。

    可惜蜀漢終究後繼乏人,雖有地利不得天時人和,劉備的雄心偉業不得不葬送于不肖子劉禅手中。

    

天帝布政,房心,緻理參伐。

    參伐則益州分野。

    [以東井、南股、距星為界,東井、南股、距星連钺者是也。

    觜星度在參右足,玉井所銜星是也。

    西距星即參中央三星西第一星是也。

    ]按《職方》則雍州之境,據《禹貢》則梁州之域,地方五千裡,提封四十郡,實一都會也。

    [常璩《國志》雲:“蜀其卦直坤,故多斑彩之章;其辰直未,故尚滋味。

    《詩》稱文王之化,被于江漢之域,有文王之化焉。

    秦豳同詩,秦蜀同分,故有夏聲”雲。

    ]故古稱“天府之國”,沃野千裡,其有以矣。

     【譯文】 天帝布置政局,房心合該治理參伐。

    (注:房、心、參、伐,都是星宿名,伐包括在參星之内,房心的分野是豫州),參伐的分野就是益州。

    [以東邊的井星、南邊的股、距二星為分界,東邊的井星和南邊的股、距二星連帶钺星這個範圍就是參星。

    觜星應在參星的右邊,玉井星所含的就是這個星。

     西邊的距星就是參星中心西數第一顆星。

    ]蜀地按照《職方》記載在雍州境内,根據《禹貢》記載是梁州地域,方圓有五千餘裡,境内共有四十多個郡縣,可以算得上一個諸侯國了。

    [常璩《國志》稱蜀地按八卦方位論恰好屬坤,所以那裡多有五彩斑瀾的修飾;按十二幹支屬未,所以那裡的人喜好美味。

    《詩經》說周文王的德化澤及到了長江、漢水流域,所以那裡已經接受了周文王的教化了。

    秦地和豳地有同樣的詩風,秦地和蜀地是同等的,所以共有華夏的音樂”等等。

    ]所以,古代把益州稱為“天府之國”,是因為它不僅土地肥沃廣大,而且已經有悠久的發展曆史了。

     王莽末,公孫述據蜀。

    [術字子陽,扶風茂陵人也,王莽時為道江卒正,治臨邛。

    及更始立,豪傑各起其縣以應漢,南陽人宗成略漢中,商人王岑亦起兵于洛縣,自稱定漢将軍,以應成。

    述聞之,遣使迎成,成等至成都,擄掠暴橫,述意惡之,召縣中豪傑謂曰:“天下同苦新室,思劉氏久矣,故聞漢将軍到,弛迎道路。

    今百姓無辜而婦子系獄,室屋燒燔,此寇賊,非義兵也。

    吾欲保郡自守,以待真主,諸卿欲并力者即留,不欲者便去。

    ”豪傑皆叩頭願效死。

    述于是使人詐稱漢使者自東方來,假述輔漢将軍、益州牧。

    乃選精兵千餘人而擊宗成等,破之。

    别遣弟恢于綿竹擊更始所置益州刺史張忠,又破之,由是威震益部者也。

    ]益部功曹李熊說述曰:“方今四海波蕩,匹夫橫議,将軍割據千裡,地什湯武,若奮發威德,以投天隙,霸王之業成矣。

     今山東饑馑,人民相食,兵所屠滅城邑丘墟。

    蜀地沃野千裡,土壤膏腴,果實所生,無谷而飽。

    女工之業,覆衣天下,名材竹幹,器械之饒,不可勝用。

     又有魚鹽、銅鐵之利,浮水轉漕之便。

    北據漢中,杜褒斜之隘;東守巴郡,拒捍關之口。

    地方數千裡,戰士不下百萬。

    見利則出兵而略地;無利則堅守而力農;東下漢水,以窺秦地;南順江流,以震荊揚。

    所謂用天因地,成功之資。

    今君王之聲聞于天下,而位号未定,志士狐疑。

    宜即大位,使遠人有所歸依。

    ”[述曰:“帝王有命,吾何德以當之?”熊曰:“天命無常,百姓與能,能者當之,王何疑焉?”遂然之也。

    ]建武元年四月,遂自立為天子,号“成家”,色尚白。

    [使将軍侯丹開白水關北守南鄭,将軍任滿從阆中下江州東處捍關,于是盡有益州之地也。

    ] 【譯文】 王莽統治末年,公孫述占領蜀地。

    [公孫述,字子陽,扶風茂陵人。

    王莽時是道江軍中長官,管轄着臨邛。

    劉玄建國後,各地的英雄豪傑紛紛起兵響應漢軍,南陽人宗成占據了漢中,商人王岑也在洛縣起兵,自稱為定漢将軍,響應宗成。

    公孫述聽說後,派使者迎接宗成到成都。

    宗成等人進成都後擄掠燒殺,無惡不作,公孫述十分痛恨。

    就把縣中豪傑召集起來說:“現在天下的百姓都深受王莽新政統治之苦,盼着漢室複興,所以聽說漢将軍到,都出城迎接,但是宗成屠殺無辜百姓,所到之處變成一片廢墟,這是賊寇的所作所為,并不是我們所盼的義軍啊!我想守住我們的郡縣等待有道明君的到來,大家想助一臂之力的就留下,不願效力的可以離開。

    ”豪傑們紛紛叩頭,表示願意跟随公孫述效死力。

    公孫述于是派人詐稱是從東方來的漢朝使臣,任命公孫述為輔漢将軍、益州牧。

    然後,公孫述選派精兵一千多人去攻打宗成,打敗宗成後,又派他的弟弟公孫恢打敗了綿竹的漢更始将軍(劉玄)所封益州刺史張忠。

    于是公孫述的名聲便威震益州地區了。

    ]益州功曹李熊勸公孫述說:“當今全國動蕩,眼光短淺的人隻懂得空談,将軍你割據的千裡之地,十倍于商湯和周武王。

    如果能夠奮發有為,取信于民,利用天賜良機,就可以成就王圖霸業。

    現在山東正鬧饑荒,老百姓骨肉相殘,遭過兵禍的城邑變成了廢墟。

    蜀地廣闊的肥田沃土,盛産各種水果,百姓即使無糧也可以填飽肚子,女工紡織的衣服,足夠天下人的穿用,名貴的木材、竹子和各種豐富的器械,用也用不完。

    人民還有打漁、制鹽、冶銅煉鐵和水上運輸的便利條件。

    在軍事上,向北可以憑借褒城、斜谷的險阻,向東可以占據巴郡,把守住捍關。

    我們有方圓千裡的土地,有不低于百萬的雄兵,抓住有利時機,可以出兵攻城略地,沒有機會就堅守城池,發展農業;出兵漢水可以伺機奪取秦地,順江東下,可以威懾荊揚,這就是所說的取得成功所依靠的大時和地利。

    現在你的聲名天下人都知道了,但是帝位還未建立,有才能的人還在猶豫不決。

    你應當及早建位稱号,使人們找到歸順的依托。

    ”[公孫述說:“帝王都有天命,我有什麼才德去擔當呢?”李熊說:“天命不是固定不變的,百姓擁護有才德的人,有才德的人就應該擔當天下重任,你又有什麼可猶豫的呢?”公孫述于是就同意了他的話。

    ]東漢建武元年四月公孫述就自立為天子,改國号“成家”,以白色為貴。

    [派将軍侯丹駐守白水關北的南鄭地區,派将軍任滿從阆中下江州鎮守東邊的捍關,于是公孫述全部占領了益州的地盤。

    ] 自更始敗後,光武方事山東,未遑西伐。

    關中豪傑多擁衆歸述。

    其後平陵人荊邯見東方将平,兵且西向,說述曰:“兵者,帝王之大器,古今所不能廢也。

    隗嚣遭遇這會,割有雍州,兵強士附,威加山東。

    不及此時摧危乘勝,以争大命,而退欲為西伯之事,偃武息戈,卑辭事漢,喟然自以武王複出也。

    令漢帝釋關隴之憂,專精東伐,四分天下而有其三。

    使西州豪傑,鹹居心于山東。

    發間使,招攜貳,則五分而有其四。

    若舉兵天水,必至沮潰。

     天水既定,則九分而有其八。

    陛下以梁州之地,内奉萬乘,外給三軍,百姓愁困,不堪上命,将有王氏自潰之變。

    臣之愚計,以為宜及天人之望未絕,豪傑尚可招誘,急以此時發國内精兵。

    令田戎據江陵,臨江南之會,倚巫山之固,築壘堅定,傳檄吳楚,長沙以南,必随風而靡;令延岑出漢中,定三輔、天水,隴西拱手自服。

    如此海内震搖,冀有大利。

    ” [述以問群臣,博士吳柱曰:“昔武王伐纣,八百諸侯不期同辭,然猶還師以待天命,未聞有左右之助,而欲出師于千裡之外,以廣封疆者也。

    ”邯曰:“今東帝無尺寸之柄,驅烏合之衆,跨馬陷敵,所向辄平,不亟乘時與之争功,而坐談武王之說,是效隗嚣欲為兩伯也。

    ”範晔說:“援旗糾族,假裝明神迹。

    夫創圖首事,有以識其風矣。

    終于孤立一隅,介于大國,隴坻雖隘,非有百二之勢,區區兩郡以禦堂堂之鋒,則知其道有足懷者,所以栖有四方之傑,夫功全則譽顯,業謝則釁生,回成喪而為其議者,或未聞焉! 若嚣命會符運敵非天力,坐論西伯,豈多嗤乎?”] 述不聽邯計。

    光武乃使岑彭、吳漢伐蜀,破荊門,長驅入江關。

     [岑彭為蜀刺客所殺,吳漢并将其軍,入犍為界,諸縣皆城守。

    漢乃進軍攻廣都,拔之,遣輕騎燒成都,市橋、陽武以東諸小城皆降。

    光武戒漢曰: “成都十萬衆,不可輕也。

    但堅據廣都待其來攻,勿與争鋒。

    若不敢來攻,轉營迫之,須其力疲,乃可擊也。

    ”漢乘利将步騎二萬餘人進逼成都,去城十餘裡,阻江北為營,作浮橋。

    使副劉尚将萬餘人屯江南,相去二十餘裡。

     光武聞之,大驚,讓漢曰:“賊若出兵綴公,而以大衆攻尚,尚破,公即敗矣!幸本無他者,急引兵還廣都。

    ”诏書未到,述果使其将謝豐攻漢,使别将劫劉尚,令不得相救。

    漢乃閉營三日不出,多樹幡旗,使煙火不絕。

    夜銜枚引兵與尚軍合,豐等不覺。

    明日,乃分兵拒水北,自将攻江南,漢破之,斬謝豐。

    于是引還廣都,以狀聞光武,報曰:“公還廣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擊公也。

    若先攻尚,公從廣都五十裡悉步騎赴之,适當值其疲困,破之必矣!”自是,漢與述戰于廣都之間,八織八克,遂軍其郭中。

    述乃悉散金帛,募敢死士五千人,以配延岑。

    岑于市橋僞建旗幟,嗎鼓挑戰,而潛遣奇兵出吳漢軍後,襲擊,破漢。

    漢堕水,緣馬尾得出。

    述乃自将攻漢,三合三勝。

    自旦及中,軍士不得食,并疲。

    漢固命壯士突之,述兵大敗也。

    ] 軍至成都,述出戰,兵敗被刺,洞胸死,夷述妻子,焚其宮室。

    [光武聞之,怒以譴漢曰:“城降三日,吏人服從。

    一旦放兵縱火,良失斬将,吊人之義也。

    ”乃下诏慰之。

    其忠節志義之士并蒙旌顯,李育以有才幹擢用之。

    于是西土感悅,莫不歸心焉。

    範晔曰:“昔趙陀自王番禺,公孫亦竊帶蜀漢,推其無他功能,而至于後亡者,将以邊地處遠,非王化之所先乎?不能因隙立功,以會時變方,乃坐飾邊幅,以高深自安,昔吳起所以慚魏侯也。

    及其謝群臣,審廢興之命,與夫泥首銜玉者,異日談也。

    ] 【譯文】 從劉玄失敗後,光武帝劉秀正在山東積蓄力量,還沒有顧上征讨西南,關中的英雄豪傑大多歸順了公孫述。

    在此之後,平陵人荊邯看到如果劉秀平定中原,大軍立即就會讨伐西南,勸公孫述說:“軍隊是古今帝王成就大業的關鍵,不能輕易放棄不用。

    隗嚣乘此機會,割據了雍州,兵強馬壯,有志之士都願意投奔,正威懾山東的劉秀,你不在這個時候乘勝出兵,與劉秀一同争奪天下,卻退守西蜀,遲疑不進,想效仿西伯侯的做法,不事習武用兵,謙卑地侍奉漢君,慨歎漢君劉秀是周武王複出。

    現在劉秀放下漢中、益州的憂患,一心一意在平定山東之亂,天下已經得到了四分之三,緻使西部州郡的英雄豪傑,都對山東的劉秀心向往之,劉秀派出離間的使者,招收心懷二心的人,天下實際已經得到了五分之四。

    劉秀如果派兵攻打天水,必然會使我方土崩瓦解,天水關一旦被占領,天下已經得到九分之八。

    君王你依靠梁州的土地,負擔國家機構的各項開支和三軍的糧饷,老百姓貧困不堪,怨聲載道,将來恐怕會發生王鳳那樣的内亂。

    依我的愚計,趁百姓還沒有對你徹底失望,英雄豪傑還可以招納這個時候,趕快派遣國内精兵,命令田戎鎮守江陵,在江南憑借巫山天險,堅固城池,把征讨的文書發到吳楚一帶,長沙以南地區,一定會聞風歸順。

    命令延岑出兵漢中,平定三輔,天水、關西地區的人民必然拱手稱臣,這樣一來,就會使全國形勢發生重大變化,就有可能形成極為有利的局面。

    ” [公孫述問計群臣,博士吳柱說:“從前周武王伐纣,八百諸侯恰好不約而同地都跟從了他,但是仍然還師等待天命。

    沒聽說過隻靠左右的幫助,就想出兵千裡之外以拓展疆域的。

    ”荊邯說:“現在東帝(吳王劉秀)沒有一點兒權力,指揮烏合之衆,跨馬殺敵,所向披靡。

    如果不立刻抓住時機與他争功,卻坐談武王之事,這是效仿隗嚣,想要做西伯侯那樣的人。

    ”範晔說: “舉旗起兵,假借神谕,開始創業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他的風範了。

    最後終于自立于西南一角,在大國之聞生存。

    隴坻雖然地小勢微,卻能以區區的兩個郡去抵禦劉秀的大軍,就知道他的政德有足以感化人的地方,所以能籠絡四方的豪傑。

    功德圓滿名譽就會顯著,功業衰敗則戰亂興起。

    回避成敗的問題而進行讨論,還沒有聽說過!如果象隗嚣那樣假借符命興兵,而非依靠天助,坐論西伯侯周文王的德政是多麼可笑啊!”] 公孫述不聽荊邯的計策。

    後來光武帝劉秀派遣岑彭、吳漢征讨蜀地,攻克荊門,大軍長驅直入江關。

     [岑彭被蜀國的刺客殺死,吳漢把岑彭的軍隊都收編過來,進入犍為地界,各縣都守城不出。

    吳漢于是進軍廣都,攻取了它,派遣輕騎兵火燒成都,市橋、陽武以東的各小城都投降了吳漢。

    光武帝劉秀告誡吳漢說:“成都有十萬人口,不可以輕視它。

    你隻管堅守廣都等他們來進攻,不要與他硬拼。

     如果他們不敢來攻,就設法逼迫他們,必須等他們精疲力盡,才可以進攻。

    ” 吳漢乘有利時機,率步兵、騎兵二萬多人進逼成都,在離城十多裡的地方,停在江北建立營地,修浮橋。

    派副将劉尚率一萬多人屯紮在江南,與他相距二十多裡。

    光武帝聽說,大驚失色,責備吳漢說:“敵人如果出兵牽制住你,而以大隊人馬進攻劉尚,劉尚被攻破,你也就失敗了!僥幸沒有發生意外,趕快率軍回廣都。

    ”诏書還未到,公孫述果然派大将謝豐攻打吳漢,另外遣将劫擊劉尚,使他不能去救吳漢。

    吳漢就三天閉營不出,樹立很多幡旗,并使煙火不絕。

    夜裡,率軍銜枚與劉尚的軍隊會合,謝豐等人都沒有察覺。

    第二天,謝豐才分兵拒守江北,自己率軍攻打江南。

    吳漢打敗了他,将他斬首。

     于是吳漢率兵返回廣都,把情況報告給光武帝。

    光武帝回答說:“你返回廣都,很合時機,公孫述一定不敢分兵侵犯劉尚,攻打你。

    如果先攻打劉尚,你從五十裡外的廣都率步兵、騎兵奔赴敵前,正好趕上它疲憊、困頓,擊敗它是必然的。

    ”從此,吳漢和公孫述在廣都之間交戰,八戰八勝,于是就駐紮在城中。

    公孫述分發黃金、布帛,招募敢死戰士五千人,以配合延岑作戰。

     延岑在市橋假裝樹起旗幟,鳴鼓向吳漢軍挑戰,暗地裡卻派奇兵從吳漢軍隊後面襲擊,打敗了吳漢。

    吳漢堕入水中,拽着馬尾才出來。

    公孫述于是就親自率軍攻打吳漢,三戰三勝。

    從早上到中午,軍中戰士沒有吃飯,都疲憊不堪,吳漢于是趁機命令壯士突襲述軍,述軍大敗。

    ]到達成都,公孫述出城迎戰,剛一交手就兵敗,被刺穿心肺而死,公孫述的妻子兒女都被俘虜,宮室被燒毀。

    [光武帝聽說這件事,憤怒地譴責吳漢說:“破城三天後,官吏就會服從了。

    一旦縱容士兵放火,斬殺良将,就違背了道義。

    ”于是下诏安撫百姓。

    那些忠臣義士都受到表彰。

    李育因為有才幹,被提拔使用。

    于是西土之人都心悅誠服,人心歸向。

    範晔說:“從前趙陀自己在番禺稱王,公孫述也竊取蜀漢的權柄,推想他并沒有什麼才能、卻能最後滅亡的原因,抑或是因為地處邊遠地帶,不能早一點受到君王德政的教化。

    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不能趁機建立功業,因時改變策略,就隻知修飾儀表,自以為謀略高深而安于現狀,這是與從前吳起愧對魏侯的情況相同的。

    如果那時他拒絕群臣,認真審視自己興衰的命運,又和今天頓首至地、國破投降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語了。

    ] 至靈帝時,政理衰缺,王室多故,雄豪角逐,分裂疆宇。

    以劉焉為益州牧。

    [焉,魯恭王後也。

    時四方兵寇,焉以為刺史威輕,乃建議改置牧伯鎮安。

     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以焉為益州牧。

    是時,梁州賊馬相聚疲役之人數千,先殺綿竹令,進攻洛縣。

    州從事賈龍先領兵數百在犍為,遂糾合吏人攻相,破之。

    乃選吏迎焉,遂領益州牧也。

    ]焉死,子璋立。

    [州大吏趙韪等貪璋溫仁,立為刺吏。

    初,南陽三輔人數萬戶流入益州,焉悉收以為兵,名曰:“東州兵”。

    璋性柔寬,無威略,東州人侵暴。

    趙韪因人情不緝,乃結州中大姓。

     州中人畏見誅滅,乃同心并力,為璋殊死戰,斬趙韪。

    時張魯亦以璋懦弱,不承順璋,遂自雄于巴蜀也。

    ]為劉備所圍,遂降。

    [備迂璋于公安,歸其财寶。

    後以病卒。

    ] 【譯文】 到了東漢靈帝時候,王室衰微,統治不力,地方豪強勢力各霸一方,鬥争激烈。

    靈帝封劉焉作益州牧[劉焉是魯恭王的後代。

    當時四面八方都是兵寇,劉焉認為刺史權力小,于是建議改設牧伯,進行統治。

    恰逢夏清挑選重臣擔任這個職務,便任命劉焉為益州牧。

    當時,梁州反賊馬相糾結幾千名苦于徭役的役民,殺死綿竹令,然後進攻洛縣。

    州從事賈龍率領數百名士兵在犍為糾結吏人攻破馬相,派官吏迎回劉焉,劉焉就擔任了益州牧。

    ]劉焉死後,他的兒子劉璋承襲了益州牧。

    [益州太吏趙韪等人,因劉璋溫厚仁愛,把他立為刺史。

    起初,南陽三輔數萬戶百姓流入益州,劉焉把他們全部收為自己的士兵,名為“東州兵”。

    劉璋性格柔順寬厚,沒有威嚴和謀略,而東州人則性格暴躁。

    趙韪因為人情不和睦,集結了州中大姓作亂。

    州中人害怕被趙韪所殺,就同心協力,為劉璋進行殊死戰鬥,殺死了趙韪。

    當時張魯也因為劉璋懦弱,不歸順他,自己稱雄于巴蜀。

    ]後來,劉璋被劉備圍困,投降了劉備。

     [劉備把劉璋放逐到公安,歸還了他的财産。

    後來劉璋病死。

    ] 初,劉備為豫州牧也。

    [備,字玄德,涿郡涿縣人也。

    少言語,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

    徐州牧陶謙表先主為豫州牧。

    後謙病,使人迎先主,先主曰: “袁公路近在壽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内所歸,君以州與之。

    ”陳登曰:“袁公路驕豪,非治亂之主。

    今欲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人,成五霸之業,下可以割地守境,書功于竹帛。

    若使君不見聽,登亦未敢聽使君。

    ” 孔融謂先主曰:“袁公路豈憂國忘家者耶?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與能,天與不取,悔不可追。

    ”遂領徐州。

    陳登遣使詣袁紹曰:“天降災戾,禍臻鄙州,州将殂殒。

    士人無主,恐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憂,辄共奉平原相劉府君,以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歸。

    方今寇難縱橫,不遑釋甲,謹遣下吏奔告執事。

    ”袁紹答曰:“劉玄德弘雅,有信義,今徐州樂戴之,誠副所望也。

    ”]為曹公所破,走屯新野。

     [時劉表薨,諸葛亮說攻琮,荊州可有。

    先主曰:“荊州臨亡,托我以遺孤,吾不忍也。

    ”荊州人多歸先主,先主日行十餘裡。

    或曰:“宜速行保江陵。

    ”先主曰:“夫濟大事者以人為本,今人歸吾,何忍棄去。

    ”習鑿齒曰: “劉主雖颠沛險難,而信義愈明;勢逼事危,而言不失道;追景升之顧,則情感三軍;戀赴義之士,則甘與同敗。

    視其所以結物情,豈徒投醪撫寒含蓼問疾而已?其終濟大業者,不亦宜乎?”]聞諸葛亮躬耕南陽,乃三詣亮于草廬之中,屏人言曰:“漢室傾頹,奸臣竊命,主上蒙塵,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義行于天下,而智術淺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意猶未已。

    君謂計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來,豪傑并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

    曹操比于袁紹,名微而衆寡,然遂能克紹,以弱為強者,非唯天時,抑亦人謀也。

    今操已擁百萬之衆,挾天子而令諸侯[《傳》曰:“求諸侯莫如勤王”,此之謂也。

    ],此誠不可與争鋒。

    孫權據有江東,已曆三代,國險而民附,賢能為用,此可與為援,而不可圖也。

    荊州北據江、漢,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國,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資将軍也。

    益州險塞,沃野千裡,天府之國,高祖因之以成帝業。

    劉璋暗弱,張魯在北,民殷國富,而不知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後。

    将軍既帝室之胄,信義著于四海,總覽英雄,思賢如渴。

    若跨有荊益,保其岩岨,西和諸戎,南撫夷越,結好孫權,内修政理。

    天下有變,則命上将将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将軍身率益州之衆,出于秦川,百姓孰不簟食壺漿,以迎将軍者乎?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時曹公破荊州,先主奔吳。

     [先主之奔吳也,論者以孫權必殺之。

    程昱料曰:“曹公無敵于天下,初舉荊州,威震江東。

    權雖有謀,不能獨當也。

    劉備,英雄也,關羽、張飛皆萬人之敵,權必資以禦于我,難解勢分,備資以成,不可得殺也。

    ”權果多與備兵,以禦太祖。

    時益州刺史劉璋聞曹公征荊州,遣别駕張松詣曹公,曹公時已定荊州,走先主。

    曹公不存錄松,松勸璋自絕。

    習鑿齒曰:“昔齊桓公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國;曹操漸自驕伐,而天下三分。

    皆勤之于數十年之内,棄之于俯仰之頃,豈不惜乎?是以君子勞謙,日昃慮以下人,功高而居之以讓,勢尊而守之以卑,夫然後能有其富貴,保其功業,傳福百代,何驕矜之有哉?君子是以知曹操之不能遂兼天下也。

    ”] 備用亮計,結好孫權,共拒曹公于赤壁,破之。

    曹公北還,權乃以荊州業備。

    [周瑜上疏谏曰:“劉備以枭雄之姿,而關羽、張飛熊虎之将,必非久屈為人用者。

    愚謂大計,宜徙備置吳,盛為築室,多其美女玩好之物,以娛其耳目。

    分此二人,各置一方。

    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

    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場,恐蚊龍得雲雨,非複池中物也。

    ”權以曹公在北方,當廣攬英雄,故不納也。

    ] 【譯文】 當時,劉備任豫州牧。

    [劉備,字玄德,涿郡涿縣人氏。

    寡言少語,禮賢下士,喜怒不形于色。

    徐州牧陶謙上表朝廷請求任劉備為豫州牧。

    後來陶謙生病,派人迎先主劉備,劉備說:“袁公路近在壽春,這個人世代為官,是天下所歸附的對象,你可以把徐州給他。

    ”陳登說:“袁公路驕縱傲慢,不是能夠平定亂世的君主。

    現在想替使君你聚集步兵、騎兵十萬人,使你上可以匡扶君主、救濟人民,成就五霸一樣的功業;下可以據守一方,功績留傳後代。

    如果你不聽從我的話,我也就不能聽從你了。

    ”孔融對先主劉備說: “袁公路難道是憂國憂民、忘掉自身利益的人嗎?他就象墳墓中的枯骨一樣何足挂齒?現在的實情是,百姓擁戴賢能。

    天賜良機卻不抓住它,會後悔莫及的。

    ”于是劉備就接受了徐州。

    陳登派使者見袁紹說:“天降災難到我們徐州,徐州将要滅亡。

    百姓元主,恐怕奸雄會乘機作亂,使盟主你日夜憂慮。

     所以就尊奉平原相劉府君為宗主,使百姓有所歸依。

    如今戰亂頻繁,士兵都顧不上卸下盔甲,姑且派差役把情況報告給你。

    ”袁紹回答說:“劉玄德寬弘文雅,講信義,現在徐州人樂于擁護他,确實能符合他們的願望。

    ”]被曹操擊敗,退守在荊州新野縣安身。

     [時值荊州劉表病死,諸葛亮勸說劉備攻打劉琮,可奪取荊州,劉備說: “劉表死前向我托孤,我不忍心做這種事。

    ”曹操大軍南下,劉備敗逃時荊州百姓跟随的很多,軍隊一天隻能走十多裡路。

    有人勸劉備把百姓丢下,火速行軍。

    劉備說:“做一番大事的,都是以百姓為本,現在百姓願意跟随我,我怎麼能忍心丢下不管呢?”習鑿齒說:“劉備越是在艱難困境中,形勢危急的時刻越講求信義,以民為本,不忘劉表的相助之恩,不舍百姓的追随之情,甘願和百姓同敗,看他的做法已非一般對下屬同甘共苦,關懷倍緻者可比,那麼他最終成就一番大事就是必然的了。

    ]劉備聽說諸葛亮在南陽隐居,就三次去請諸葛亮出來輔佐。

    劉備在茅廬中見到諸葛亮後說:“漢王室衰敗,奸臣竊取了君權,緻使君王蒙受了恥辱。

    我不顧自己的德行和能力,想要在天下伸張正義,可是我智謀短淺,才能缺乏,直到現在還是無所作為,請問先生該怎麼辦?”諸葛亮回答說:“從董卓弄權以來,豪傑紛紛起兵,能夠割據州邵的諸侯也有很多。

    曹操和袁紹相比,名聲小而且兵力少,然而曹操卻能擊敗袁紹,由弱變強,這除了天時之外,更重要的還是人的智謀啊!現在曹操已經擁有了百萬軍兵,挾天子而令令諸侯,[《左傳》說:“謀取諸候不如勤于王事”就是這個意思。

    ]這種形勢下就不能再和它一争高下了。

    孫權占有江東地區,已經經曆了三代,地勢險要,百姓十分擁護,有才能的人都能被重用,它可以成為我們的外援,但不可謀求奪取它。

    荊州四通八達,既是交通要道,也是戰略要地,它的主人卻沒有能力去守往它,這是上天賜給将軍你的寶地啊!益州險要,與周圍阻隔,肥沃的千裡土地,素有“天府之國”的美稱,漢高祖昔日憑着它成就了帝王的霸業。

    劉璋懦弱元力,張魯在北面時刻想伺機奪取。

    益州物産豐富,但劉璋不懂得愛護百姓,有智之士都在渴望得到賢明的君主來統治。

    将軍你是王室的後代,仁德之名天下人都知道,能夠廣召天下英雄,十分重視有才能的人,如果占有荊州和益州,向西南相鄰的少數民族交好,對外與孫權締結盟約,對内實行仁政,一旦形勢有利,可以派上将率領荊州的軍隊進攻宛城、洛陽,将軍你自己親率益州的大軍奪取秦川,百姓誰不夾道歡迎你的隊伍呢?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那麼霸業可以成就,漢室就可以複興了。

    ”後來,曹操占領了荊州,劉備敗退到東吳境内。

     [先主劉備投奔東吳的時候,人們都認為孫權會殺了他。

    程呈估計說:“曹操天下無敵,起初攻破荊州,就威震江東。

    孫權雖然有謀略,也不能單獨與之相抗。

    劉備是個英雄,關羽和張飛都是能敵萬人的勇将,孫權一定會借助他們來抵禦我們。

    等到兩方的戰事平息,劉備便會以此成事,孫權不會殺了他。

    孫權果然借給劉備許多兵馬,去抵抗曹操。

    當時益州刺史劉璋聽說曹操讨伐荊州,就派别駕張松去見曹操,當時曹操已經平定了荊州,把劉備趕走。

     曹操不采納張松的意見,于是張松勸劉璋與曹操絕裂。

    習鑿齒說:“從前齊桓公居功自傲,有九個國家反叛他;曹操逐漸驕傲自滿而導緻天下三分,都是在數十年之内苦心經營,卻在頃刻之間毀棄,豈不可惜嗎?因此君子勤勞而謙虛,日夜思慮禮賢下士,功勞雖高卻謙遜、禮讓,權勢尊貴卻以謙卑的态度守住它,然後才能擁有富貴,保住功業,傳福百代,又有什麼可驕傲自滿的呢?君子因此知道曹操不能馬上統一天下的原因。

    ] 劉備采納了諸葛亮的策略,與孫權交好結盟,孫劉聯合,在赤壁擊敗曹操的百萬大軍。

    曹操退回中原後,孫權就把荊州借給了劉備。

    [周瑜上書勸谏說:“劉備是天下的枭雄,而關羽、張飛是熊虎一般的猛将,一定不肯長期屈為人下、被人所用。

    我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把劉備留在吳中,給他建造華麗的宮室,多給他美女珍玩,使他玩物喪志,樂不思蜀,把關羽、張飛二人分開,讓他們各守一方。

    派一個象我這樣的人去挾迫他們一起打仗,就可奠定大業了。

    現在委屈自己割讓土地,作為成就大業的資本,這三個人一旦并肩疆場,恐怕就會象蚊龍得雲雨一樣,不好對付了。

    ”而孫權認為曹操雄霸北方,此時應當廣攬英才,共思抗曹,所以并沒有采納周瑜的建議。

    ] 龐統說備曰:“荊州荒殘,人物殚盡。

    東有吳孫,北有曹氏,鼎足之計,難以得志。

    今益州國富人強,戶口百萬,郡中兵馬,所出畢具,寶貨無求于外。

    今可權借以定大事。

    ”備曰:“今指與吾為水火者,曹操也。

    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

    每與操反,事乃可成耳。

    今以小故而失信義子天下者,吾所不取也。

    ”統曰:“權變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也。

    兼弱吞昧,五伯之事;逆取順守,報之以義;各事定後,封以大國,何負于信?今日不取,終為人利耳。

    ”備乃使關羽守荊州,欲自取蜀。

     [時孫權遺使報備,欲共取蜀,曰:“米賊張魯居王巴漢,為曹操耳目,規圖益州,劉璋不能自守。

    若曹得蜀,則荊州危矣,今欲先攻取璋,進讨張魯,首尾相連,一統吳楚,加有十操,無所憂也。

    ”或說備宜報聽許,吳終不能越荊有蜀,蜀地可有也。

    主薄殷觀曰:“若為吳先驅,進未能克蜀,返為吳所乘,則大事去矣!”備從之,拒答權曰:“益州民富國強,土地阻險,劉璋雖弱,足以自守。

    張魯虛僞,未必盡忠于操。

    今暴師于蜀漢,轉運于萬裡,欲使戰克攻取,舉不失利,此吳起不能定其規,孫武不能善其事。

    今曹操三分天下有其二,将飲馬滄海,觀兵于吳。

    而同盟無故自相攻伐,借樞于操,使敵乘其隙,非計也。

    ”權知備意,乃止也。

    ] 會劉璋聞曹公向漢中讨張魯,内懷恐懼。

    别駕張松說璋曰:“曹公兵強,無敵于天下。

    若因張魯之資,以取蜀土,誰能禦之?劉豫州,使君之宗,而曹公之深仇也。

    若使之讨魯,魯必破。

    魯破則益州強,曹公雖來,無能為也。

    ” 璋然之,遣法正迎先主。

    [時黃權谏曰:“左将軍有枭名,今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以客禮待之則一國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則主有累卵之危。

     願且閉境以待河清時。

    ”劉巴亦谏曰:“備,雄傑人也,入必有為,不可内也。

    ”既入,巴又曰:“若使備讨張魯,是放虎于山林也。

    ”璋并不聽。

    ] 先主與璋會涪。

    璋既還成都,先主當為璋北征漢中。

     統後說備曰:“陰選精兵,晝夜兼道,徑襲成都。

    璋既不武,又素無豫備,大軍卒至,一舉便定,此上計也。

    楊懷、高沛,璋之名将,各仗強兵,據守關頭,聞數有箋來谏璋:使發遣将軍。

    未至遣,與相聞:說荊州有急,欲還救之,并使裝束,外作歸形。

    此二子俱服将軍英名,又喜将軍之去,必乘輕騎來見将軍,因此執之,進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計也。

    返還白帝,連引荊州,徐還圖之,此下計也。

    若沉吟不去,将緻大困,不可久矣。

    ”先主然其中計。

     [初,張松、法正見備,備以私意接納,盡其殷勤。

    因問蜀中兵器、府庫、人馬衆寡及諸要害,松等具為言之,又畫地圖,處置山川,由是盡知益州虛實。

    先主北到葭萌,未即讨魯,厚樹恩德以收衆心。

    明年,曹公征孫權,權呼先主自救。

    備乃從璋求兵及資寶,欲以東行救權,璋但許兵四千,其餘皆半給。

    備因激怒其衆曰:“吾為益州征強敵,師徒勤瘁,不遑甯居,今積帑藏之财,而惜于賞功,望士大夫為出死力戰,其可得乎?”乃召璋白水軍督楊懷,責以無禮,斬之。

    使黃忠等勒軍向璋。

    先主徑至關,質諸将士卒妻子。

     引兵從忠等進到涪,據其城。

    璋所遣将皆破敗也。

    ]即斬懷等,自葭萌還取璋。

     時鄭度說璋曰:“左将軍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