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霸圖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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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勒兵馬,乃自乘輕騎按行部陣。

    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 由是悉服。

    世祖使耿弇讨張步。

    步聞之,乃使其大将費邑軍曆下,又分兵屯于祝阿,别于太山、鐘城列營數十以待弇。

    弇乃渡河,先擊祝阿,自旦攻城,日未中而拔之,故開圍一角,令其衆得奔歸鐘城。

    鐘城人聞祝阿潰,大懼,遞空壁亡去。

    費邑分遣其弟敢守巨裡。

    弇留兵脅巨裡,使多伐樹木,揚言以填塞坑塹。

    數日,有降者言邑聞弇欲攻巨裡,謀來救之。

    弇乃令軍中曰:“後三日當悉力攻巨裡城。

    ”陰緩生口,令得亡歸。

    歸者以弇期告邑。

    邑至日果自将救之,弇喜謂諸将曰:“吾所以修攻具者,欲誘緻邑耳。

    今來,适所求也。

    ”即分三千人守巨裡,自引精兵上崗坂,乘高合戰,臨陣斬邑。

    既而,收首級以示巨裡城。

    城中兇懼,費敢悉衆亡歸張步。

    步時都劇,使其弟藍守西安,諸郡太守守臨淄,相去四十裡。

    弇進軍居二城之間。

    弇視西安城雖小,而堅,臨淄雖大,而實易攻。

    乃敕諸部,後五日攻西安城。

    藍聞之,晨夜警守。

    至期夜半,弇敕諸将皆蘑食,會明至臨淄城。

    出其不意,半日拔之,入據其城。

    張藍懼,遂将其衆亡歸劇。

    弇乃令軍士無得妄掠劇下,須張步至乃取之,以激怒步。

    步聞之,大笑,至臨淄攻弇。

    弇先出臨淄水上,突騎欲縱。

     弇恐挫其鋒,今步不敢進,故示弱以盛其氣,乃引歸小城,陳兵于内。

    步氣盛,直攻弇營,與劉歆合戰,弇升王宮壞台望之,視歆鋒交,乃自引精兵以橫突步陣,大破之。

    步走降世祖。

    弇欲招其故衆,令陳俊追斬諸賊,悉平之。

    ] 赤眉賊入函關,攻更始。

    世祖遣鄧禹引兵而西,以乘更始、赤眉之亂,[赤眉賊樊崇立劉盆子為天子,入長安,殺更始,寇掠關中。

    ]于是諸将上尊号,乃命有司設壇于弇南千秋亭五城陌,即皇帝位。

    [諸将上奏曰:“漢遭王莽,宗廟廢絕,豪傑憤怒,兆人塗炭。

    王與伯升首舉義兵,更始因其資以據帝位,不能奉承大統而敗亂綱紀,盜賊日多,群生危蹙。

    大王初征昆陽,王莽自潰;後拔邯鄲、北州、弭定,三分天下有其二;跨州據土,帶甲百萬,言武力莫之敢抗,論文德則無所與辭。

    臣聞帝王不可以久曠,天下不可以謙拒。

    唯大王以社稷為計,萬姓為心。

    ”又強華自關中奉赤伏符曰:“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聚,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

    ”然後即皇帝位。

    ]十月,駕東都洛陽,赤眉降。

    [大司徒鄧禹、馮異、劉弘等征赤眉,異曰:“異前與拒華陰,經數十日,雖屢獲雄将,餘衆尚多,可稍以恩信,傾誘難卒,用兵破也。

    上今使諸将屯泥池,要其東,異以兵擊其西,一舉而取之,此萬成計也。

    ”禹、弘不從,遂大戰赤眉。

    佯敗,棄辎重走。

    車皆載土。

    以豆覆其上,兵士饑,争取之。

    赤眉引還擊弘等,弘等軍潰亂,異與禹救之。

    赤眉小卻,異歸壁約期會戰。

    異使壯士變服色與赤眉同,伏于道側。

    旦日,赤眉使萬人攻異前部,異裁出兵救之。

    賊見勢弱,遂悉衆攻異。

    異縱兵大戰。

    日昃、賊氣衰、伏兵卒趁、衣服相亂、赤眉不複識、遂驚潰。

    赤眉君臣面縛,奉皇帝玺緩降世祖。

    ] 平隗嚣,滅公孫述,天下大定。

    崩于南宮,時年六十三。

     【譯文】 這時,長安政治混亂,各地義軍背叛更始,世祖平定了這些叛亂。

    [梁土劉永在睢陽擅自發令,不受節制,公孫述在巴、蜀稱王,李憲自立為淮南上,李豐自稱為楚黎王,張步舉兵琅琊,董憲舉兵東海,岑延舉兵漢中,田戎舉兵夷陵,他們都設置将帥,入侵掠奪周圍郡縣。

    另外,象赤眉、銅馬這樣的起義軍,不計其數。

    當初,銅馬軍前來投降,投降後又内心不安。

    世祖知道他們的意圖後,命令他們各歸陣營約束兵馬,自己騎着馬按照行列安排陣勢,投降的人都說:“蕭王對咱們推心置腹,怎麼能不以死相報呢?”因此都真心歸服世祖。

    世祖派耿弇讨伐張步,張步聽說,就派大将費邑屯兵曆下,又分一部分兵駐守祝阿,另外在太行、鐘城列幾十座陣營等待耿弇的軍隊。

    耿弇渡過黃河,先攻打祝阿。

    從早晨開始攻城,沒到中午就攻下了,故意讓開重圍的一角,讓祝阿的兵土得以逃奔鐘城。

    鐘城人聽說祝阿的軍隊大敗,非常害怕,放棄鐘城逃跑了。

    費邑分派他的弟弟費敢把守巨裡。

    耿弇留部分兵威脅巨裡,并派人多伐樹木,揚言要填塞壕溝攻城。

    幾天後,有投降耿弇的人把這件事告訴費邑。

    費邑聽說耿弇要攻打巨裡,打算前來救援。

    耿弇于是下令:“過三天将全力攻打巨裡。

    ”暗地裡放了俘虜,讓他回費邑軍中。

    回來的人果然把耿弇攻巨裡的日期告訴了費邑。

    到了攻城那天,費邑果然親自率兵救巨裡。

    耿弇高興地對諸将說:“我之所以修備攻城的東西,是想引誘費邑來。

    現在他來了,我求之不得。

    ”于是分派三千人把守巨裡,自帶精兵登上高坡,利用高處與費邑軍會戰,陣前斬了費邑。

    不久,把費邑的首級挂到巨裡城。

    城中的人害怕,費敢率軍逃跑,歸降張步。

    張步當時在劇地,派自己的弟弟張藍把守西安縣,各郡太守把守臨淄,兩地相距四十裡。

    耿弇進軍駐紮在兩個城池之間。

    耿弇見西安城雖小,但異常堅固;臨淄城雖大,實際很容易攻打。

    于是下令各部五天後攻西安城。

    張藍聽說後,日夜警惕防守。

     到攻城的那天半夜,耿弇下令各将領都在寝席上進食,等到天亮到臨淄城,出其不意,半天攻下了城池,占領了臨淄。

    張藍害怕,于是帶領軍隊逃回劇地。

    耿弇命令士卒不得随意搶掠到劇城下,必須等張步到了,才攻打,以此來激怒張步。

    張聽說後,大笑,到臨淄攻打耿弇。

    耿弇先出兵臨淄水上,想用騎兵沖擊張步的軍隊,耿弇怕挫了張步軍的銳氣,使張步不敢前進,故意表示軟弱來放縱敵軍的氣焰,帶失回到小城,陳兵在内。

    張步軍氣焰驕縱,直攻耿弇的陣營,與劉歆會戰。

    耿弇登上王宮殘破的高台上觀戰,見劉歆與張步軍交鋒,自帶精兵橫沖張步陣中,大敗張步,張步逃跑,投降世祖。

    耿弇想要招降張步的舊軍,命令陳俊追擊。

    于是平滅了張步的軍隊。

    ]赤眉軍進函谷關,攻打更始。

    世祖派鄧禹帶兵向西,乘更始、赤眉混亂從中取事。

    [赤眉軍首領樊崇立劉盆子為天子,殺人長安,殺掉更始帝,搶劫擄掠關中。

    ] 于是諸将上尊帝号,命有司在鄗南千秋亭五城陌設立祭壇,世祖即皇帝位。

    [諸将上奏:“漢朝出現王莽,宗廟之事廢馳,天下豪傑憤怒,百姓遭受塗炭,大王與劉伯升首先舉兵起義,更始憑借劉伯升的功績榮登帝位,但是不能承襲漢朝大統,敗壞綱紀,盜賊與日增多,百姓危懼憂愁。

    大王初征昆陽,大敗王莽軍,後來又攻下邯鄲,北方州郡一一平定,天下三分,大王占據了二分,擁有衆多土地,士兵百萬,論武力,沒有敢跟你抗衡的;說文德,人們簡直找不到适當的詞彙來歌頌。

    我們聽說國家不可以一日無君,希望大王不要謙遜拒絕,以國家為重,以百姓為重。

    ”強華從關中捧着赤伏符進見:“劉秀發兵攻打無道之人,四方蠻夷聚集,群龍鬥于郊野,四七之時從高祖建漢至光武重建共228年,火為主。

    ”然後劉秀即皇帝位。

    ]十月擺駕東都洛陽,赤眉軍投降。

    [大司徒鄧禹、馮異、劉弘等人征讨赤眉軍。

    馮異說:“我曾與敵軍拒守華陰,經過幾十天,雖然多次捕獲敵軍勇将,但是餘兵還很多,可以稍微施加恩德信義,竭力引誘受難的士兵,再用兵攻打。

    皇上派各位将軍駐紮澡池,為了讓賊軍向東,我帶兵攻敵西部,一舉就可攻破,這是萬無一失的計策。

    ”鄧禹、劉弘不采納馮異的建議,于是與赤眉軍大戰。

    赤眉軍假裝潰敗,抛棄辎重逃跑,車上都裝着土,土上蓋着豆子,士兵饑餓,争先搶豆吃。

    赤眉軍還兵,攻擊劉弘的軍隊,劉弘軍潰敗,馮異和鄧禹救了他。

    赤眉軍稍向後撤退,馮異回營約定日期與赤眉軍作戰。

    馮異讓戰士換上與赤眉軍相同的軍裝,埋伏在路的兩側。

    第二天,赤眉軍派一萬人攻打馮異的前頭部隊,馮異分兵救援,敵軍見對方勢力軟弱,于是全力攻打。

    馮異縱兵大戰,到中午,敵軍士氣衰落,路兩側的伏兵突然起來,衣服與赤眉軍混雜,赤眉軍不能認别,于是驚慌潰敗。

    赤眉軍君臣投降,捧着皇帝玺绶進獻世祖。

    ] 平定了隗嚣,消滅了公孫述,天下安定。

    世祖駕崩南宮,時年六十三歲。

     末孫靈帝用奄人曹節等,矯制誅太傅陳蕃、李膺,其黨人皆禁锢。

    中平九年,黃巾賊起。

    [巨鹿張角自稱“大賢良師”,奉事黃老,畜養子弟,連結郡國,期三月五日内外俱起。

    唐周告之,角便起,著黃巾為标幟也。

    ]靈帝崩,太子辨即位。

    董卓入朝,因廢帝為弘農王,而立獻帝,李傕逼帝東遷;曹操遷帝都許,操薨,帝遜位于曹丕。

     【譯文】 世祖的末代子孫靈帝任用宦官曹節等人。

    曹節等人假傳聖旨殺了太傅陳蕃和李膺,并把兩人的同黨也都囚禁起來。

    中平九年,黃巾盜賊興起。

    [巨鹿人張角自稱“大賢良師,信奉黃老,召收弟子,連結各個郡縣,約定三月五日一齊舉兵,派唐周通知各地,張角于是舉兵,頭戴黃巾作為标志。

    ]靈帝駕崩,太子劉辯即位。

    董卓入主朝政,于是廢靈帝為弘農王,立獻帝。

    李傕逼迫皇帝東遷;曹操遷移獻帝定都許昌,曹操死後,獻帝被迫讓位給曹丕。

     魏太祖武皇帝,沛國誰人也。

    姓曹,諱操,字孟德。

    靈帝時為曲農校尉。

     【譯文】 曹操,字孟德,沛國谯地人。

    死後追封為魏武帝。

    靈帝在位時,曹操擔任曲農的校尉。

     漢末,奄豎擅權,何進謀誅奄堅,太後不聽。

    進乃召四方猛将,使引兵向京師,欲以恐劫太後。

    [陳琳進谏曰:“《易》稱‘即鹿無虞’,諺有曰‘掩目捕雀’。

    夫物微,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國之大事而可詐立乎?今将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骧虎視,高下在心,以此行事,無異于鼓洪爐而燎毛發。

    但當速發雷霆,行權立斷,違經合道,天人順之。

    而反釋其利器,更征外助,大兵一聚,強者為雄,所謂‘倒持幹戈,授人以柄’,必無成功,隻為亂階。

    ” 進不納其言。

    ]—董卓至,廢帝為弘農王,而立獻帝,京師大亂。

     【譯文】 漢朝末年,宦官當權,何進謀劃誅殺宦官,太後不許,何進于是下令四方将領進京,想要以此來恫赫威脅太後。

    [陳琳進谏說:“《易》稱‘到了山腳下就用不着看林人做向導了’,諺語有‘蒙住眼睛捕捉麻雀’,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微小的東西,尚且不可以通過欺詐得到,何況國家大事,怎麼能用欺詐的手段辦成呢?現在,将軍你掌握國家大權,以龍虎之威雄視天下,決斷由心。

    如果象你那樣做的話,無異于燒旺爐火而燎毛發。

    應當速發雷霆之威,進行通變,立即決斷,雖然違背常道,但是合乎天理,上天百姓也都順着你。

    但現在你反而放下自己的權力,征求外部援助,大兵一旦聚集京師,勢力強大的就會稱雄,所以說‘倒持幹戈,授人以柄’必定不會成功,隻是導緻禍亂的台階。

    ”何進不采納陳琳的建議。

    ]董卓率軍到京師,廢靈帝為弘農王,立獻帝。

    京師大亂。

     太祖亡出關,至陳留,散家财,合義兵于己吾。

    與後将軍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劉岱,渤海太守袁紹同時俱起,合兵數萬,推紹為盟主,[設壇場,共盟拆。

    臧洪操盤血而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

     賊臣董卓,乘釁縱暴,害加至尊,毒流百姓。

    大具淪喪,剪覆四海。

    兖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等糾含義兵,并赴國難。

    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緻臣節,殒首喪元,必無二志。

    有谕此盟,俾堕其命,無克遺育。

    皇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洪慷慨涕泗立下,聞者激揚。

    ]曹公行稱奮武将軍。

     卓聞兵起,乃徙天子都長安。

    卓留兵屯洛陽,司徒王允與呂布殺卓。

    揚奉、韓暹以天子還洛陽。

    太祖至洛陽衛京邑,暹遁去。

    太祖以洛陽燒焚殘破,奉天子都許。

    下诏責袁紹以地廣兵強,專自樹黨,不聞勤王之師。

    [紹時并公孫瓒,兼四州之地。

    ]紹遂攻許,太祖破之官渡,紹嘔血死。

    [袁紹,字本初,汝南人也。

    為司隸校尉。

    董卓議廢立,紹不聽,卓怒,紹懸節于上東門,奔冀州。

    卓購求紹。

    伍瓊為卓所信,陰為紹說曰:“夫廢立大事,非常人所及。

     袁紹不達大體,恐懼出奔,非有他志。

    今急購之,勢必為變。

    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衆,英雄因之而起,即山東非公所有也。

     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紹喜于免罪,必無患矣。

    ”卓以為然,乃遣授紹渤海太守。

    紹與孔伷等同起義,襲奪韓馥冀州,據河北。

    練精卒十萬,騎萬匹,欲進攻曹操于許。

    沮授進說曰:“近讨公孫師徒曆年,百姓疲弊,賦役方殷,此國之深憂也。

    宜先獻捷天子,務農逸民,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命。

     然後進屯黎陽,漸營河南,益作舟船,繕治器械,分遣精騎,抄其邊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

    如此,可坐定也。

    ”郭圖、審配曰:“兵書之法,十圍五攻,敵則能戰。

    今以明公神武,連河朔之強衆以伐曹操,其勢譬如覆手。

     今不時取,後難圖之。

    ”授曰:“蓋聞救亂誅暴,謂之義兵,恃衆憑強,謂之驕兵。

    兵義無故,驕者先敗。

    曹操奉定天子,建宮許都。

    今舉兵相向,于義則違。

    且廟勝之策,不在強弱。

    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非公孫瓒坐受圍者也。

    今棄萬安之術,而興無名之師,竊為公懼之。

    ”圖曰:“武王伐纣,不為不義,況兵加曹操而雲無名!且公師徒精銳,将士思奮,而不早定大業,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吳之所以亡也。

    監軍之計在于持牢,而非見時知機之變也。

    ”紹遂不用沮授之計,曹公軍官渡。

    紹時悉衆而南,田豐說紹曰:“曹公善用兵,變化無方,衆雖少,未可輕也。

    不如以久持之。

    将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衆,外結英雄,内修農戰。

    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疊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于奔命,人不得安業;我不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而克也。

    今釋廟算之策,而決成敗于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

    ”紹不從,遂攻操于官渡。

    紹自引兵至黎陽,沮授臨行,散其資财,會宗族以與之曰:“勢在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其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馬不故,君何懼焉?”授曰: “以曹兖州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伯珪,衆實疲弊,而主驕将汰,軍之破敗在此舉也。

    揚雄有言‘六國嗤嗤,為赢若姬’殆今之謂耶!”及渡河,臨舟歎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

    悠悠黃河,吾将濟乎?”紹果為曹公所敗。

    紹進保武陽與操相持。

    沮授又說曰:“北兵雖衆,而果勁不及南,南谷虛少,而财貨不及北;南利在于急戰,北利在于緩搏,宜修持久,曠以日月。

    ”紹不從。

    連營漸逼官渡。

    許攸進曰:“曹操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下餘守,勢必虛弱。

    若分遣輕騎,星行襲許,拔,則操為成擒。

    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紹又不能用。

    會攸家犯法,審配收擊之。

    攸不得志,遂奔曹公。

    而說操襲取淳于瓊。

    瓊時督軍,屯在烏巢,去紹軍四十裡。

     操自将急擊之。

    時張部說紹曰:“曹公兵精,往必破瓊。

    瓊破,則将軍事去。

     宜引兵救之。

    ”郭圖曰:“■計非也,不如攻其本營,勢必還,此為不救而自解也。

    ”■曰:“曹公營固,攻之必不拔。

    若瓊等見擒,吾屬盡為虜矣。

    ” 紹但遣輕騎救瓊,而以重兵攻操營,不能下。

    曹公破瓊,焚其積聚。

    紹軍潰散奔北,曹公遂破紹,乃威震天下也。

    ]太祖讨紹子譚、尚于黎陽,尚與熙奔遼東。

    太守公孫康斬尚、熙,送其首,遂平河北。

    [初,太祖讨譚、尚于黎陽,連戰數克,諸将欲乘勝攻之,郭嘉曰:“袁紹愛此二子,莫适立也。

    郭圖、馮紀為之謀臣,定交鬥其間,還相離也。

    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争心生,不如南向荊州征劉表,以待其變。

    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而定也。

    ”太祖曰: “善。

    ”太祖方征劉表,譚果與弟尚争冀州。

    譚遣辛毗乞降,請赦。

    太祖以問群臣。

    群臣多以表為強,宜先平之,譚不足憂也。

    荀攸曰:“天下方有事,而表坐保江漢間,其無四方之志可知矣。

    袁氏據四川之地,帶甲十萬。

    紹以寬得衆,欲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業,則天下之難未息。

    今兄弟構惡,其勢不兩全。

    若有所并則力全,力全則難圖也。

    及其亂而取之,則天下不足定也,此時不可失也。

    ”太祖曰:“善。

    ”乃許譚和破袁尚。

    ]太祖征劉表,會表卒,子琮降。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

    初平元年,诏以表為荊州刺史,南接五岑嶺,北據漢川,地方數千裡,帶甲十餘萬。

    曹操與袁紹相持于官渡,紹遣人求助,表許之,而不至,亦不援操,且欲觀天下之變。

    劉先說表曰:“今豪傑并争,兩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軍。

    将軍若有所為,起乘其弊可也。

     如其不然,固将擇所宜從,豈可擁甲十萬,坐觀成敗?求援而不能助,見賢而不能歸,此兩怨必集于将軍,恐不得複中立矣。

    曹操善用兵,其賢俊多歸之,其勢必舉袁紹,然後移兵向江漢,恐将軍不能禦也。

    今之勝計,莫若以荊州降操,操必重德将軍;長享福祚,垂之後嗣。

    此萬全之策也。

    ”表不從。

     十三年,曹操自将征表,未至,表疽發背,卒。

    操軍新野,傅巽說琮歸降,琮曰:“今與諸君據全楚之地,守先君之業,以觀天下,何為不可?”巽曰: “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

    以人臣逆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禦中國,必危也;以劉備而敵曹公,不當也。

    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師之鋒,必亡之道也。

    将軍自料何如劉備?”琮曰:“不若也。

    ”巽曰:“誠以備不足禦曹公,即難保全楚,不足以自存;誠以劉備足敵曹公,則備不能為将軍也。

    願将軍勿疑。

    ”琮遂舉衆降。

    時,劉備奔在荊州,表不能用。

    聞荊州降,遂奔夏口。

    ] 關中諸将馬超、韓遂、成宜等反,曹公破之。

    [曹公與馬超等夾關為界。

    曹公急持,而潛遣徐晃等夜渡蒲坂津,據河西為營。

    公自潼關北渡,未濟,超赴船急戰。

    丁斐放牛馬以餌賊。

    賊亂,取牛馬,公乃得渡,結營謂南。

    超遣信,求割地、任子以和,公僞許之。

    韓遂請與公相見。

    至期,交馬上。

    語移時,不及軍事,但說京都故舊,拊手歡笑。

    既罷,超問遂何言,遂曰:“無所言。

    ” 超疑之。

    他曰,公又與遂書,多所改滅點竄,如遂改定者,超愈疑遂。

    曹公乃與戰,大破之。

    關中平。

    諸将問公曰:“初,賊守潼關,渭北道缺,不從河東擊馮翊而反守潼關,引日而後北渡,何也?”公曰:“賊守潼關,若吾入河東,賊必引守諸津,則西河未可渡也,吾故盛兵向潼關;賊必悉衆南守,西河之備虛,故二将得擅取西河;然後引軍北渡,賊不能與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将之軍。

    連車樹栅為甬道而南者,既為不可勝,且以示弱。

    渡渭為堅壘,虜至而不出,所以驕之也。

    故賊不為營壘,而求割地。

    吾順言許之,所以從其意,使自安而不為備,因蓄士卒之力,一旦擊之,所謂疾雷不及掩耳,卒電不及瞑目。

    兵之乘變,固非一道也。

    ”] 【譯文】 太祖逃出關,至陳留,散盡家财,召集義兵彙合己吾。

    太祖與後将軍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劉岱、渤海太守袁紹同時舉兵,合兵數萬推袁紹為盟主,[衆人設置壇場,共同盟誓,臧洪舉着一盤血盟誓說: “漢朝宗室不幸,帝王綱紀失去承繼。

    賊臣董卓,驕縱暴虐,殘害及于皇帝,屠毒流于百姓。

    天下大事荒廢,剪滅天下異己。

    兖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等人糾集義兵,同赴國難。

    凡是我的同盟,齊心協力,共效人臣操守,即使腦袋掉了,也絕無二心。

    有背叛此盟誓的,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皇天後土,祖宗神靈,都來看我們的行動吧。

    ”臧洪在盟壇下慷慨流淚,聽到結盟誓詞的人也都激動昂揚不己。

    ]曹操為奮武将軍。

    董卓聽說盟軍舉兵,于是遷移天子定都長安,留下軍隊屯守洛陽,司徒王允與呂布聯合殺掉董卓。

     楊奉、韓暹護送天子返回洛陽。

    太祖到洛陽衛京縣,韓暹逃跑了。

    太祖以洛陽被焚燒,殘損破敗為由,敬請天子定都許都。

    下诏譴責袁紹依仗地廣兵強,結黨營私,不為王事效力。

    [袁紹當時正兼并公孫瓒以及四州的土地。

    ]袁紹于是進攻許都,太祖在官渡大敗袁紹,袁紹吐血而死。

    [袁紹,字本初,汝南人。

    任司隸校尉。

    董卓商議廢靈帝、立獻帝,袁紹不贊同。

    董卓大怒,袁紹把符節挂在東門,奔逃冀州。

    董卓出重金捉拿袁紹。

    伍瓊是董卓信任的人,暗地為袁紹遊說:“廢立皇帝的大事,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袁紹不識大體,害怕逃竄,并不是有其它志向。

    現在急着追捕他,形勢必定會發生變化。

     袁氏家族樹立恩德已經四代,門生舊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紹招納豪傑,招募士兵,英雄因此而群起,那樣太行山以東就不是歸你所有了。

    不如赦免他,封他一個郡守之職,袁紹聽說你赦免他的罪過,必定高興,以後就不能成為禍患了。

    ”董卓認為伍瓊的說法很對,于是派使臣授予袁紹渤海太守之職。

     袁紹與孔伷等人共同起義,偷襲奪取了韓馥所在的冀州,占據了黃河以北。

     訓練精兵十萬,騎兵一萬,想要進攻許都的曹操。

    沮授進谏道:“近來讨伐公孫瓒軍隊幾年,百姓因此疲乏困頓,稅收和兵役還很沉重,這是國家的深重的憂患,當前,應當先向天子進獻貢物,從事農業生産,安撫百姓。

    如果這樣做行不通,然後向天下聲明曹操阻隔天子的命令,再進軍屯守黎陽,逐漸攻取黃河以南,多多制造船隻,修理制造武器,分别派遣精兵,抄襲邊界地區,令他們不得安甯,我們從中以逸待勞。

    象這樣,可以不用費心就平定曹操了。

    ”郭圖、審配說:“兵書的法則是兵力十倍于敵軍就圍而聚殲,五倍于敵軍就追擊攻打,力量對等就能夠戰鬥。

    現在憑明公的神武,連結黃河以北強大的軍隊攻打曹操,易如反掌。

    現在如果不及時攻取,以後就難以謀圖了。

    ”沮授說:“聽說挽救混亂,誅殺殘暴的軍隊才叫義軍,依仗人多勢衆的叫做驕兵,靠義出兵,所向無敵,而驕兵必先潰敗。

    曹操侍奉天子,建宮許都,現在起兵攻打,于義是相背離的。

    況且克敵制勝,不在勢力的強弱。

     曹操的法令已經得到實行,士兵精練,不同于公孫瓒,坐等受圍困。

    現在放棄萬無一失的戰術,發無名之師,我很為明公擔心。

    ”郭圖說:“周武王讨伐商纣,不可以說不義,何況現在攻打曹操,怎麼能說沒有名目呢!而且明公士兵精銳,将士想要奮進出力,如果不及早安定大業,正是所說的‘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這正是越國之所以成就霸業,而吳國之所以滅亡的原因。

     監軍的計劃,隻想做到确有把握,但卻不懂得機變。

    ”袁紹于是不使用沮授的計策。

    曹操屯軍官渡。

    袁紹當時率兵向南,田豐勸他說:“曹操善于用兵,變化無常,兵雖然少,但不可輕視。

    不如以時間來和他相持。

    将軍你占據險固的泰山、黃河,擁有四州的士兵,外面交結英雄,裡面治理農業,作為攻戰之本。

    然後挑選精兵,分成奇兵,乘虛屢屢出擊,騷擾黃河以南,敵人援救右邊我們就攻打他的左邊,援救左邊就攻打他的右邊,讓敵人來回疲于奔命,人民不能安居樂業;我軍不勞苦而彼軍已經困乏,不用三年,可以坐等着攻克曹操了。

    現在放棄現成的克敵謀略,而使成敗決定于一次戰鬥,如果不成功後悔都來不及了。

    ”袁紹不聽,于是屯兵官渡攻打曹操。

    袁紹親自帶兵到黎陽。

    臨行前,沮授把他的家财分給同宗族的人,并對他們說:“實力強大,聲威無所不到,勢力衰亡就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悲哀啊!”沮授的弟弟沮宗問:“曹操的兵馬不如袁紹,你擔心什麼呢?”沮授說:“憑曹操在充州的明智和謀略,又挾天子作為憑資,我們雖然打敗了公孫瓒,士兵已經很疲勞困乏了。

    而且袁紹驕橫,大将殘暴,大軍的失敗一定在此一舉了。

     揚雄曾說‘六國嗤嗤,為赢弱姬’,大概說的就是現在吧!”等到渡黃河,沮授又臨舟感歎:“君主志大才疏,将帥又貪圖功勞。

    悠悠的黃河啊,我還能回來嗎?”袁紹果然被曹操打敗。

    袁紹進兵保守武陽,與曹操相抗衡。

    沮授又勸袁紹:“北方的士兵雖然多,但是果敢的勁頭不如南方士兵,南軍谷物短缺,财物不如北軍;南軍速戰有利,北軍久持有利。

    當今之計應當長期修戰,用時間來拖垮南軍。

    ”袁紹不聽從沮授的建議,連結營寨,逐漸進逼官渡。

    許攸進谏說:“曹操兵少,卻出動了全部兵力來攻打我軍,許都留下的守衛部隊,勢力必定虛弱。

    如果分派少量兵力,星夜奔馳,偷襲許都,攻下了,曹操就一定能夠擒獲了。

    如果攻不下,可以讓曹軍兩頭奔走應命,打敗曹操是一定的。

    ”袁紹又不能采用許攸的計策。

    此時正趕上許攸家族的人犯法,審配囚禁了他們。

    許攸在袁紹手下不能伸展志向,投奔了曹操。

    許攸勸曹操偷襲淳于瓊。

    淳于瓊當時任督軍駐軍烏巢,離袁紹的軍隊有四十裡。

     曹操親自率軍攻打烏巢。

    當時,張■勸袁紹說:“曹操士兵精良,如果攻打淳于瓊,必定會打敗。

    淳于瓊兵敗,那麼将軍的大業就會付諸東流。

    應當派兵救援淳于瓊。

    ”郭圖說:“張■的計策不好。

    不如攻打曹操的大本營,曹操勢必還兵,這樣烏巢之圍不必救就自然解開了。

    ”張■說:“曹操營地堅固,必定無法攻破,如果淳于瓊等被擒,那麼我們這些人就全都要成為俘虜。

    ” 袁紹隻派遣少量部隊救援淳于瓊,卻用重兵攻打曹操的陣營,不能攻下。

    曹操打敗淳于瓊,焚燒了烏巢的糧草。

    袁紹的軍隊于是潰敗,逃奔黃河以北。

     于是徹底打敗了袁紹,威名震天下。

    ]太祖在黎陽讨伐袁紹的兒子袁譚、袁尚,袁尚與袁熙逃往遼東。

    遼東太守公孫康殺了袁尚、袁熙,奉送二人的腦袋給曹操,于是平定了黃河以北。

    [當初,太祖在黎陽攻打袁譚、袁尚,接連幾次打了勝仗,各将領想要乘勝攻打。

    郭嘉說:“袁紹喜愛這兩個兒子,沒能選一個合适的繼承自己的位子,郭圖、馮紀分别是他們的謀士,相互間必定争鬥、離間。

    如果我們攻打緊急,他們就相互扶助;如果攻打稍緩,他們又開始争位。

    不如向南攻打荊州劉表,等待他們的變化。

    變化之後,再攻打,可以一舉成功。

    ”太祖說:“妙!”太祖剛剛征劉表,袁譚果然與弟弟袁尚争奪冀州。

    袁譚派辛毗向太祖投降,請求赦免以前的罪過。

    太祖詢問群臣。

    群臣大多認為劉表強大,應當先征平,袁譚不值得憂慮。

    荀攸說:“天下正發生大事,而劉表穩坐江漢之間,他沒有統治天下的大志,一看可知。

     袁紹占有四州的地盤,軍隊十萬,靠寬厚得到衆人擁戴,想讓兩個兒子和睦相處,安守自己創成的大業,這樣天下就會幹戈不止。

    現在兄弟之間結下仇怨,勢不兩立。

    如果兩人合力,那麼勢力就大,勢力大就難以謀圖了。

    等到他們混亂而攻打,那麼天下就不愁平定不了。

    這個機會不可以錯過。

    ”太祖說:“好!”于是答應袁譚的求和,打敗了袁尚。

    ]太祖攻打劉表,正趕上劉表去世,劉表的兒子劉琮投降了太祖。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初平元年,皇帝下诏拜劉表為荊州刺史,管理南接五岑嶺,北面包括漢水的廣大地區,面積幾千裡,軍隊十餘萬。

    曹操和袁紹在官渡相抗衡,袁紹派人請求劉表出兵協助,劉表答應了卻不派兵,也不支援曹操,想要坐觀天下局勢的變化。

    劉先勸劉表說:“現在天下豪傑争鬥,兩雄相持不下。

    天下的賭注都加在将軍身上。

    将軍如果有所行動,乘着雙方疲困起兵,定會成功。

    如果不這樣,就應選擇一個合适的人歸從,怎麼能擁有十萬軍隊卻坐觀成敗呢?求援不能相助,見到賢人又不能歸順,這樣雙方的怨恨必定集中在将軍身上,恐怕不能保持中立。

    曹操善于用兵,賢良豪俊多歸順他,必定會打敗袁紹。

    打敗袁紹後再移兵江漢,恐怕将軍不能抵禦。

    現在的取勝之計,不如以荊州投降曹操,曹操必定看重将軍的恩德。

    将軍可以長享富貴,福祚延及後代。

    這是萬全的計策。

    ”劉表不聽。

    漢獻帝十二年,曹操親自率軍攻打劉表。

    曹軍未到,劉表背上疽發去世。

    曹操屯軍新野。

    傅巽勸劉瓊歸降,劉琮說:“現在我與各位占據整個楚地。

    主持父親的事業,坐觀天下大事,有什麼不可以?”傅巽說:“逆與順有一定原則,強與弱有一定趨勢。

    以臣子的地位來抗拒君主,這是大逆不道的;用剛剛建立的楚地來抵禦中原大軍,是危險的;用劉備去攻打曹操,不合适。

    三方面都不行,想要抵抗君王的軍隊,必然自取滅亡。

    将軍自覺與劉備比怎麼樣?”劉瓊說:“不如劉備。

    ”傅巽說:“假如劉備都不能抵抗曹操,那麼就難以保全楚地,劉備也不能夠保全自己;假如劉備能夠抵抗曹操,那麼劉備也不能為将軍效力,希望将軍不要再遲疑了。

    ”劉琮于是率軍歸降曹操。

    當時劉備在荊州逃亡避難,劉表不能任用。

     劉備聽說荊州歸降曹操,于是逃亡夏口。

    ]關中諸将馬超、韓遂、成宜等謀反,被曹公打敗了。

    [曹公與馬超等人軍隊以潼關為界,分兵兩側。

    曹公急忙守住潼關,暗地裡派徐晃等人夜渡蒲坂津,占據黃河西邊紮營,曹公從潼關北部渡黃河,沒有成功,馬超趨船急戰。

    丁斐放牛馬引誘馬超的軍隊。

    馬超軍大亂,争着搶牛、馬,曹公得以渡過黃河,在渭河南部按營紮寨。

    馬超送信給曹公,請求割地送人質和解。

    曹公假意答應了。

    韓遂請求與曹公相見,到約定日期,二人交于馬上,談話不涉及軍事,隻說京都以前的老朋友,雙方拊掌談笑。

    交談後,馬超問韓遂與曹操說什麼,韓遂說:“沒說什麼。

    ”馬超開始懷疑。

    又有一天,曹公給韓遂一封信,信中改竄的地方很多,好象是韓遂改定的。

    馬超因此更加懷疑韓遂。

    曹操與馬超會戰,大敗馬超。

    關中平定。

     諸将問曹公:“當初,馬超據守潼關,渭河北部的道路無兵據守,你不從黃河東部攻打馮翊,卻反守潼關,拖延一段時間再北渡黃河是為什麼?”曹操說:“敵軍據守潼關,如果我軍進入黃河東部,敵軍必定帶兵把守各渡口,那樣的話,西部的軍隊就不能渡過黃河,所以我故意用重兵攻打潼關;敵軍全力在南部把守,西部守備虛弱,所以徐晃二人可以占領西河,之後,我帶軍北渡黃河,敵軍不能與我軍争西河,是因為有兩位将軍已占據了西河。

    我們連接車輛,樹立栅欄,作為通道,通到黃河南岸,既然不能取勝,暫且向敵軍表明我軍的勢力的軟弱。

    渡軍渭河後,修固軍壘,任憑敵軍辱罵,堅守不出,故意使他們驕縱;所以敵軍不修建營壘,反而請求割地。

    我假意答應,是要敵軍放松警惕,不做戒備,讓戰士養精蓄銳後,再出奇兵攻打,這就是所謂的‘疾雷不及掩耳,猝電不及瞑目’用兵的随機應變,本來不是固定的。

    ”] 天子策命公為魏王。

    [孫權稱吳王,據江東;劉備襲益州牧劉章,據蜀。

     天下遂三分矣。

    ]二十五年,薨于洛陽。

    子丕嗣,受漢禅。

    崩,子睿嗣。

    崩,子齊王芳立。

    廢,高貴鄉公髦立。

    廢,常道鄉公璜立。

    璜禅晉。

     【譯文】 天子策命曹公為魏王。

    [孫權稱為吳王,占據江東;劉備襲擊益州牧劉璋,占有西蜀,天下于是一分為三。

    ]獻帝二十五年,曹太祖在洛陽去世。

    曹公的兒子曹丕,接受漢獻帝的禅位。

    文帝曹丕駕崩,他的兒子曹睿繼位,曹睿駕崩,他的兒子齊王曹芳即位。

    曹芳被廢掉後,高貴鄉公曹髦即位。

    曹髦被廢後,常道鄉公曹璜即位。

    後來,曹璜讓位于司馬昭,開始了晉朝的統治。

     晉高祖宣皇帝名懿,字仲達,姓司馬,河内溫人也。

    仕于魏武之世,曆文明二帝,居将相之位,平盂達[達為新城太守,反],滅公孫度[度世稱燕王,據遼東],擒王淩[淩謀立楚王為帝。

    兵敗自殺。

    ]魏明帝崩,遺诏使帝為太尉,與大将軍曹爽輔少主[少主齊王芳也],帝誅曹爽[爽謀為不軌,宣帝謝病避之。

    爽黨李勝為荊州别駕。

    帝詭為耄昏,雲并州近胡,可為其備。

    勝退,謂爽曰:“司馬公屍居殘氣,神形已離,不足虞也。

    爽于是專恣,惡太後知政,遷于永甯宮。

    嘉平元年,天子谒陵,爽兄弟權兵從出。

    宣帝乃啟奏永甯官,廢爽。

    然後勒兵至洛水,迎天子,奏爽與其黨謀反,皆誅]。

    宣帝崩,子師代為相[師字子元,是為肅宗景皇帝]。

    鎮東将軍母丘儉,揚州刺史文欽反,征平之[儉欽初反也,景帝問王肅曰:“安國甯主,其術安在?”肅答曰:“昔關羽率荊州之衆降于禁于漢濱,遂有北向争天下心。

    後孫權取其将士家屬,羽士衆一旦瓦解。

    今淮南将士父母皆在州,但急往禦之,使不得前,必有關羽土崩之勢。

    ”景王從之,遂破儉等也]景帝崩,弟昭代為相[昭字子上,是為太祖文帝],輔政為司空。

    諸葛誕據壽春,反,奉诏征平之。

    伐蜀,擒劉禅,于時政出權臣,人君主祭而已。

    魏帝不能容,自勒兵攻相府,太祖用長史賈充計,逆戰,舍人成濟執殺魏帝[高貴鄉公也,名髦,字士彥。

    乃僞令皇太後下令廢少帝,又委罪成濟,誅其三族]。

    太祖崩,子炎受魏禅[炎字子安,文帝太子,是為世祖武皇帝]。

    即受魏禅,用羊祜,杜預計,征吳,平之。

    立二十五年崩,太子衷立[字正度,是為惠帝,武帝太子]。

     【譯文】 司馬懿是河内郡溫地人氏,字仲達,姓司馬[晉建國後追封他為高祖宣皇帝]。

    早年追随曹操[魏建國後追封為魏武帝],魏文帝、魏明帝時官居丞相,平息孟達的反叛,翦除公孫度的割據勢力,擒獲叛軍首領王淩,屢建奇功,權傾一時。

    魏明帝彌留之際,下遺诏封司馬懿為太尉,和大将軍曹爽一起輔佐少主曹芳,司馬懿為獨掌大權,殺死了曹爽,[曹爽圖謀作亂,司馬懿稱病在家不上朝避開他,曹爽的同黨李勝為荊州别駕。

    司馬懿假裝老糊塗,竟說并州靠近胡人土地,應當作好防備。

    李勝從司馬懿處回來對曹爽說:“司馬懿神情恍惚,已成為行屍走肉,不值得防備他了。

    ”曹爽因此更加飛揚跋扈,獨斷專權,他厭惡太後主持政事,把她遷到永甯宮。

    公元249年即嘉平元年,皇帝拜祭曹操陵墓。

    曹爽兄弟領兵跟着皇帝出朝。

    司馬懿見時機可乘,于是到永甯宮奏明太後,廢除了曹爽的權力。

    然後親自帶兵到洛水這個地方迎接皇帝回朝,彈劾曹爽及其同黨謀反,一并治了死罪]。

    司馬懿死後,他的兒子司馬師接替他作了丞相[司馬師字子元,晉立國後被迫封為肅宗景皇帝],鎮東将軍毋丘儉,揚州刺史文欽謀反,司馬師率軍平息了叛亂[毋丘儉,文欽剛開始謀反的時候,司馬師問王肅說:“安定國家輔佐皇上,應該怎樣做法?” 王肅回答說:“當初關羽率領荊州士卒在漢水邊上收服于禁,然後就有了向北擴張統一天下的雄心。

    以後孫權帶兵俘虜了他手下将士的家屬,關羽的部隊立刻軍心渙散。

    如今毋丘儉等将士的家屬都在揚州,情況緊急時用他們抵抗,使毋丘儉的将士不得近前,一定會使他們象關羽士卒那樣呈土崩瓦解的局面。

    ”司馬師聽從了王肅的計策,并因此打敗了毋丘儉等叛軍]。

    司馬師死後,他的弟弟司馬昭代替他作了丞相[司馬昭字子上,晉定國後追谥他為太祖文皇帝],輔佐朝政行使司空的職權。

    諸葛誕據有壽春,反叛,同馬昭奉皇帝诏書平定了叛亂。

    讨伐蜀國,俘虜了劉禅。

    這時魏國的國政旁落到當權大臣的手中,皇帝不過行使祭祀宗廟的權力而已。

    魏帝不能容忍下去,親自帶兵圍攻丞相府,司馬昭用長史賈充的計策迎戰,舍人成濟殺死了魏帝曹髦[曹髦廢為高貴鄉公,名髦,字士彥。

    司馬昭于是以欺詐的手段讓皇太後下令廢掉皇帝,又把成濟作為替罪羊,滅門三族]。

    司馬昭死後,他的兒子司馬炎取得了魏國的政權,奪取政權後,又用羊祜、杜預的計策進攻吳國,最終滅掉了它。

    司馬炎在位二十五年,他死後,太子司馬衷繼位[司馬衷字正度,就是魏惠帝,武帝司馬炎的太子]。

     惠帝不惠,妃賈充女,為皇後,後秉權,殺揚駿,廢太後[賈後淫妒,遇姑無禮,乃詐誣太後父楊駿反,使帝誅之,廢太後于金塘城,餓殺之],誅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衛瓘[亮,瓘并以名德執政,後意不得行,乃使帝弟楚王玮,矯诏誅亮,瓘,因又誅玮],戮楚王玮,殒太子遹[賈後無子,乃詐有娠,養賈谧子為太子。

    遹,宮人謝氏生也,少而聰慧,賈後惡之,谮太子,廢之金墉城,又遣小黃門殺太子。

    ]。

    用趙王倫為相國,倫惡司空張華,仆謝裴顧正直,矯诏誅之。

    倫遂篡帝位。

    于是齊王攸之子同,與帝弟成都王穎等起義兵誅倫。

    穎于是鎮邺,并州刺史東瀛公騰,安北将軍王浚,又起兵讨穎。

    穎敗,挾天子南奔洛。

    後惠帝複位,帝弟長沙王又谮冏,誅之。

    由是戎狄并興,四方阻亂,遂分為三十六國[劉元海為匈奴質子,在洛陽,晉武帝與語,說之。

     謂王渾曰:“元海容儀機鑒,由餘,曰碑無以加也。

    ”渾對曰:“元海容儀實如聖者,然其文武才幹賢于二子遠,陛下若任之以東南之事,吳會不足平也。

    ”帝稱善。

    孔恂、楊珧曰:“臣觀元海之才,當今無比,陛下若輕其衆,不足以成事;若假之威權,平吳之後,恐其不複北渡也。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任之本部,臣竊為陛下寒心。

    若舉天阻之固以資之,無乃不可乎?”帝默然。

    後秦涼覆沒,帝疇咨将帥,李甏曰:“陛下誠能發匈奴五部之衆,假元海一将之号,鼓行而西,指期可定也。

    ”孔恂說:“李公之言,未盡殄患之理。

    元海若能平涼州,斬樹機能,恐涼州方有難耳。

    蚊龍得雲雨,非複池中物也。

    ”帝乃止。

    惠帝失馭,寇賊蜂起。

    成都王穎鎮邺,有元海行甯朔将軍,監五部軍事。

    及王浚等讨穎,元海說穎曰:“今二鎮跋扈,衆十餘萬,恐非宿衛及近都士衆所能禦之,請為陛下還,說五部衆,以赴國難。

    穎從之。

     元海至周,左賢王劉宣等上大單于之号,二旬之間,衆以五萬,遂寇平陽,陷之,入浦。

    于時五胡亂中原矣。

    石勒者,上黨羯胡也,據于趙。

    幽州牧王浚署置百官,勒有并吞之意,欲先發使以觀之,議者金曰:“宜如羊祜,陸抗之事,亢書相聞。

    ”時張賓有疾,勒就而謀之,賓曰:“王浚假三部之力,圖稱南面,雖曰晉藩,實懷僭逆之志,必思協英雄,圖濟事業。

    将軍威震海内,去就為存亡,所在太輕重。

    浚之欲将軍。

    猶楚之招韓信也。

    今權誘遣使,無誠款之形,脫生猜疑,圖之兆露,後雖奇略無所設也。

    夫立大業必無為之卑,當稱藩推奉,尚恐不信,羊祜之事,臣未見其可也。

    ”勒曰:“君侯之計是也。

    ”乃遣其舍人王子春赍珍寶奉表推崇浚,浚謂子春曰:“石公一時英武,據有舊趙,成鼎峙之勢,何謂稱藩于孤,其可信乎?子春曰:“石将軍英才俊拔,士馬強盛,實如聖者,仰推明公,州郡貴望,累甚重光,出鎮藩兵,威聲播于八表。

    因以胡越欽鳳,華夷歌德,豈唯區區小府而敢不欽任神阙煮乎?昔陳嬰豈其鄙王而不王,韓信薄帝而不帝哉?但以帝王不可以勇緻力争故也。

    石将軍之拟明公,猶陰精之比太陽,江河之比洪海耳!項籍子陽覆車不遠,是石将軍之明鑒也,明公亦何怪乎?自古誠胡人而為名臣者,實有之矣,帝王财未之有也。

    石将軍非以惡帝王而讓明公也,顧取之不為天下所許也。

    願公勿疑。

    ”浚大悅,遣使報勒。

    勒複遣使奉表于浚,期親詣幽州,上尊号。

    亦修牋于棗嵩,乞并州牧廣平公。

    以見,必信之誠。

    勒篡兵戒,期襲浚,而懼鮮卑及劉琨為其後患,沈吟未發。

    張賓曰:“夫襲敵國當出其不意,軍嚴經日不行,豈顧有三方之患乎?勒曰:“然,為之奈何?”奈曰: “王彭祖之據幽州,唯仗三部,今皆叛離,還為寇仇,此則外無聲援以抗我也;幽州饑儉,人皆蔬食,衆叛親離,此内無強兵以禦我也。

    若大軍在郊,必土崩瓦解。

    今三方未靖,将軍便能懸兵千裡以征幽州也,輕軍往反,不出二旬,就使三方有動,勢足旋趾,宜應機電發,勿後時也。

    且劉琨,王浚雖同名晉薄,其實仇敵。

    若修牋于琨,送質請和,琨必欣于得我,喜于浚滅,終不救浚而襲吾也。

    勒曰:“善!”于是輕騎襲幽州,勒至薊北門,叱門者開門,疑有伏兵,先驅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實填諸街巷,使兵不得動發。

     勒入,浚乃懼。

    勒入其聽事,今甲士執浚送于襄國市,斬之,此三十六國之大略也]。

     【譯文】 惠帝不很聰明,賈充的女兒被立為皇後,皇後大權獨攬,殺了大臣楊駿,廢掉了太後[賈皇後生活放蕩,不按禮儀對待婆婆[太後],并且誣陷太後的父親楊駿謀反,慫恿皇帝殺死了他。

    廢掉太後,把她囚禁在金墉城,不供給食物,活活餓死了太後],又先後殺死太宰汝南王司馬亮,太保衛瓘[司馬亮,衛瓘都以光明磊落的作風執政,賈後的一些壞主意得不到施行,賈後于是指使惠帝的弟弟楚王司馬玮,矯假傳聖旨殺死了司馬亮,衛瓘,又殺人滅口,殺了司馬玮],殺死楚王司馬玮,迫害死太子司馬遹[賈後自己不生育,于是謊稱懷孕,收養了賈谧的兒子作為太子。

    司馬遹,是宮女謝氏生的,從小就表現出不同凡響的氣質,賈皇後把他看作心腹大患,陰謀誣陷并讓惠帝廢掉了他,把他幽禁在金墉城,又派小黃門殺死了太子],任用趙王司馬倫為丞相,司馬倫厭惡司空張華,仆射裴顧的正直,假托皇帝的命令殺死了他們,司馬倫于是篡奪了帝位,這時齊王司馬攸之的兒子司馬同和惠帝的弟弟成都王司馬穎等起兵殺死司馬倫,司馬穎于是開始鎮撫邺地,并州刺史東流公司馬騰,安北将軍王浚又起兵讨伐司馬穎,司馬穎敗退,脅迫天子向南逃往洛陽。

    以後惠帝複位,惠帝弟長沙王又誣陷司馬冏,并殺死了他,從此西戎北狄紛紛興起,四方割據紛亂,晉的周邊地區出現了三十六國[劉元海作為匈奴的質子,住在洛陽。

    晉武帝和他會晤,很欣賞他。

    武帝對王渾說:“劉元海相貌威武,由餘、金日■這些人都趕不上他。

    ”王渾應答說:“劉元海相貌風度确實很象聖人,然而他的文武才幹超過由餘和金日■甚遠,陛下如果讓他主持東南地區的政務,平定吳國不成問題。

    ”司馬炎認為王渾說的很對,孔恂、楊珧說:“我觀察劉元海的才能,當今天下無人能比,你如果輕視他們這些人,不足以成立大事業;如果給他們威嚴的權力,平定吳國之後,恐怕他就不會再還師,而是在東南割據稱王了。

    不是我們的同族人,就可能與我們心懷二志,讓他在我們的軍隊中擔任重要職務,我私下裡為陛下你擔心。

    如果真的把一個險要的戰略重地交給他,任其發展,恐怕不行吧?”武帝沉默不語。

    以後秦、涼兩地陷落,武帝向将帥們詢問對策,李熹說:“陛下如果真能發動任用匈奴五部的兵馬,讓劉元海指揮,擂鼓向西進軍,平定敵軍指日可待。

    孔恂說:“李公的話沒有講清楚平定禍患的道理。

    劉元海如果真能平定涼州,恐怕才真是大難臨頭了。

    蛟龍得到雲雨便會一飛沖天,不再是池水中的物件了。

    ”武帝于是沒有任用劉元海。

    晉惠帝失去了對國家的控制,天下寇賊蜂起。

    成都王司馬穎主持邺地軍政,上表請求封劉元海為甯朔将軍并監管匈奴五部的軍事。

    等到王浚等讨伐穎州的時候,劉元海勸司馬穎說:“如今王浚等兩部人馬氣焰嚣張,手下兵十多萬人,恐怕不是原來的守城士兵及及城市周圍附近的士兵所能抗拒得了的,請讓我回去為殿下你勸說來五部人馬,以解除當務之急。

    ”司馬穎聽從了他。

    劉元海回到匈奴,左賢王劉宣等推戴劉元海以大單于的名号招募兵勇,二十天之内,招集到人馬五萬多。

    于是首先侵占平陽,進入蒲地,從此胡人五部開始禍亂中原了。

    石勒是盤據趙地的上黨羯族人氏(羯胡),幽州牧王浚模仿朝廷設置百官。

    石勒想吞并他,準備先派使者打探一下虛實。

    參與議論此事的人都說:“應該象羊祜,陸抗舊事那樣。

    以平等的禮節書信往來。

    ”這時正趕上張賓生病,石勒親自到張賓府上謀劃這件事。

    張賓說:‘王浚憑借三部的力量,圖謀南面稱王,雖然表面上是晉的領地藩屬,實際上懷着謀反不忠的想法,一定想要招募英雄,完成大業。

    将軍你威振海内,舉手投足可以左右天下形勢。

    王浚希望結交你,好比西楚渴望得到韓信。

    現在如果假意派遣使者,而沒有真誠的态度,反使對方懷疑,圖謀消滅他的心思敗漏之後,再去想對策,即使有奇計,也沒有機會了。

    幹大事必須先表示出謙卑的态度,奉表臣服,尚且怕不被信任,羊祜那樣的作法,我不認為值得仿效。

    ”石勒說:“你的謀劃是正确的。

    ”于是派他的舍人王子春帶着珍寶和歸順的表冊向王浚假意表意臣服。

    王浚對王子春說:“石公是當今天下的英雄,擁有趙地,成鼎立一方的形勢,為什麼要向我俯首稱臣,這難道可信嗎?”子春說:“石将軍個人文武全才,手下兵強馬壯,确實如你所說非同凡夫。

    但是先生你是州郡望族,出來鎮守一方,威武的聲名在海内傳播,因此,胡地越地的人欽敬你的名聲,中外都歌頌你的德行,難道區區小府敢不到你門下收斂前襟,跪拜稱臣嗎?過去陳嬰和韓信難道是因為鄙視帝王的位置而不做帝王嗎?隻不過帝王的位置不能憑借氣力争奪罷了。

    石将軍和先生你相比,好比月亮和太陽、江河和大海相比。

    項籍和子陽失敗的教訓還沒被人們遣忘,這是石将軍明智的抉擇啊,你為什麼要懷疑呢?自古以來,胡人成為名臣的很多,至于成為帝王的還沒有。

    石将軍不是因為心存對帝王的厭惡而跟你推讓,而是環顧四周,覺得這樣做不被天下人答應呀!希望你不要再懷疑我們的誠心。

    ”王浚十分高興,派人回報石勒,石勒又重新派人捧着歸順的表冊給王浚。

    期待着親自到幽州拜見王浚,以示尊敬,然後又寫信給棗嵩,請求并州牧、廣平公的官職和封号,以此表現自己的誠心。

    石勒作好戰鬥準備,準備襲擊王浚,而又怕劉琨以及鮮卑人乘虛襲擊自己,打算了好久沒有發兵。

    張賓說:“襲取敵國應當乘它不留意,部隊準備好了卻這麼多天不出發,難道是怕第三方作梗嗎?石勒說:“是這樣,應該怎麼辦呢?”張賓說:“王浚盤據在幽州,依靠三部的力量,如今都已和他離心離德,成為仇敵,這使他外面沒有支持者以抗拒我們;幽州城内饑荒不堪,老百姓都以蔬菜為糧,人心渙散,士兵少而且身體素質差,這使他在内部沒有強大的兵力來抵抗我們。

    如果我們的軍隊抵達城外,他一定會士崩瓦解,潰不成軍。

    現在三方沒有安定,将軍便可出奇兵襲擊幽州,輕便的部隊往返一次用不了二十天左右的時間,既使三方作出反應,形勢也有回旋餘地。

    應該乘機象閃電一樣發兵,不要延誤了時機。

    況且劉琨、王浚雖然名義上都是晉的藩屬,其實互相仇視,如果寫信給劉琨,送質子請求和平相處,劉琨一定因為結交了我們而感到高興,同時竊喜于王浚的滅亡,最終不會救脅王浚而襲擊我們。

    ”石勒說:“好!”于是派輕裝的騎兵襲擊幽州,石勒率部早晨到了薊的北門,呼喊看守大門的人打開城門,石勒怕有伏兵,先趕進城裡數千頭牛羊,聲稱這是禮品,其實是為了用這些牛羊填堵街巷,使王浚的士兵不能很方便的行動,石勒進入城中,王浚感到有點害怕,石勒進入到他的官署,命令帶甲士兵逮捕王浚并押解到襄國,殺死了他,這就是三十六國的大概情況。

    ] 惠帝立十四年,崩。

    弟豫章王熾立[字豐度,是為懷帝],都長安,為劉聰所殺[後魏拓跋氏以晉懷帝永嘉三年,自雲中入雁門,北有沙漠,南據陰山、衆數十萬。

    至孝文,乃改拓跋為元氏,都洛陽。

    肅宗崩,大都督爾朱榮謀立莊帝,榮害靈太後及王公二千人,立莊帝。

    帝殺爾朱榮。

    左仆射爾朱世隆率榮部曲自晉陽襲京師,執莊帝,殺之,而立恭帝。

    又廢之。

    高歡乃知廣平。

     王子修後為斛律斯椿所脅,走入關。

    周太祖宇文黑獺奉帝都長安,披草萊立朝廷,是為西魏。

    诏授宇文泰為丞相。

    泰又害出帝,立南陽王寶炬,是為文帝。

    文帝崩,立王子為帝,又廢之而立景帝,泰為太師,泰薨,子覺嗣封周公。

    魏帝禅位于覺,泰之第三子,受禅,國号周。

    至宣帝,帝崩,禅位于隋。

     初,爾朱榮之殺莊帝也,高歡為晉州刺史,起兵誅之,立魏出帝,歡為丞相。

     後魏既西入關,乃立清河王之子善見為帝,遷都邺,是為東魏,高歡薨,子齊王洋受東魏禅,國号齊。

    至溫公緯為周所滅,周為隋所滅。

    隋文帝既受周禅,又南滅陳,天下一統矣]。

    懷帝崩,立吳王晏子業,是為愍帝。

    亦為劉聰所殺[此時胡亂中原,晉元乃遷都江左也]。

     【譯文】 晉惠帝在位十四年,駕崩,他的弟弟豫章王司馬熾被立為皇帝[司馬熾字豐度,就是晉懷帝],定都長安,後被劉聰殺死[這以後魏拓跋氏統治集團在晉懷帝永嘉三年從雲中進入雁門,北靠沙漠,南鄰陰山,兵馬數十萬。

    到(魏) 孝文帝時,把姓由拔跋改為元,定都洛陽,肅宗死後,大都督爾朱榮謀劃立莊帝。

    爾朱榮迫害了太後及王公二千人,終于使莊帝繼位。

    莊帝繼位後而殺死了爾朱榮,左仆射爾朱世隆率領爾朱榮所部從晉陽出發襲擊京師,抓到莊帝,殺死了他。

    另立恭帝,然後又廢掉了他。

    高歡這時開始主持廣平地區的政事。

    王子修後來被斛律斯椿脅迫入關。

    周太祖宇文黑獺輔佐皇帝,定都長安,在艱苦的條件下建立政權,這就是西魏。

    皇帝下诏書封宇文泰為丞相。

     宇文泰後來又害死了出帝,另立南陽王寶炬為皇帝。

    文帝死後,他的兒子被立為皇帝,宇文泰又廢掉了他,重新立了恭帝,宇文泰被封為太師。

    宇文泰死後,他的兒子宇文覺被封為周公。

    後來魏帝把帝位交給了宇文覺,宇文覺是宇文泰的三兒子,宇文覺接受了帝位,改國号為周,到宣帝死後把帝位交給隋。

    當初爾朱榮殺莊帝的時候,高歡為晉州刺史,起兵讨伐爾朱榮,立了魏出帝,高歡本人也被封為丞相。

    以後魏向西進入關裡,立清河王的兒子善見為帝,把都城遷到邺城,這就是東魏。

    高歡死後,他的兒子齊王高洋接受東魏皇帝的禅位,改國号為齊,到溫公高緯的時候,北齊被周滅掉。

    後來周又被隋滅掉。

    隋文帝滅周以後向南進軍滅掉了陳國,統一了天下]。

    晉懷帝死後,吳王司馬晏的兒子司馬業被立為皇帝,就是愍帝,愍帝後來也被劉聰殺死[這時胡人已經攪亂了中原,西晉政權被迫遷到長江以東地區]。

     中宗元皇帝睿,乃興于江東[睿字景文。

    景文,宣帝曾孫也。

    元帝幼而聰敏,及中原喪亂,乃與王敦等渡江撫綏江左,甚得衆心。

    後王敦于武昌反,至石頭,帝攻之,不克,乃委政于敦。

    敦還鎮武昌郡],帝在位十六年崩,太子紹立[紹字道畿,是為肅宗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