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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我給你越攪越糊塗了,咱不是周漁陳清那種人,咱是開車倆大老粗,想簡單點好。

    中山,你别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秀又去奪他酒杯,中山不讓她奪,酒杯掉地上碎了。

    中山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杯子,突然狠狠踩了一腳:——操他的,我是想醉,可他媽的——就不醉!偏醉不了! 說完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秀上前抱他。

    中山蜷縮在床上像嬰兒一樣。

    秀抱住了中山,他的身體在發抖。

     秀問他,你想吐嗎?中山搖搖頭,打着寒顫說,我……我不想吐。

    秀把他冷冰的手牽進自己懷中,牽進了胸脯。

    中山閉了一下眼。

    秀輕輕問,她——讓你碰了嗎?中山仍緊閉眼睛,搖搖頭。

    秀說,那叫什麼愛情,連碰都不讓你碰,中山。

    中山開始揉捏她的乳房。

    秀也閉上了眼睛,說,中山,我好舒服。

    中山更快地撫摸。

    秀說,中山,這才叫愛情,做愛做愛,愛得做出來才叫愛情。

     兩人飛快地寬衣解帶,像驚慌的兔子。

    然後狂風暴雨了幾分鐘就結束了。

    中山疲憊地趴在了秀身上。

     秀推推他,說,你出汗了。

    她摸摸自己額頭說,我也有汗。

    中山慢慢睜開眼。

    秀緊抱着中山不讓他起來:你像——獅子一樣。

    今天——快了點兒,還是很好,中山,我喜歡你。

     你快樂嗎?秀問。

     嗯。

    中山道。

     我也很快樂。

    秀把頭都埋進中山的胸脯。

     你放手,我要去穿衣服。

    中山說。

     秀不放:不要嘛,抱久一點嘛,第一次嘛——中山,我——秀低下頭,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中山說,嘿,又不是處女,還不好意思。

     秀嘟囔道,人家和你是——第一次嘛。

     我現在明白了,愛情就是做菜和做愛,這是你說的。

    中山點燃一支煙。

     秀說,哎,我給你買了十幾條煙,5條中華,10條三五,都放在這兒,等會兒你帶走。

     别。

    中山掙脫她的手:我還是把衣服穿上,待會兒被煙灰燙着。

    他下了床,快速地穿衣,似乎要掩飾在秀面前暴露的難堪。

     ……中山穿好了衣服。

    秀看着中山的眼睛說,中山,你不愛我。

     中山愣了一下,歎了口氣,去接另一支煙。

     中山,你别躲我的話,我可把什麼都給你了。

    秀說,告訴你,自從我離婚以後,沒人碰過我的身子,你是第一個。

     秀——這——中山猛吸煙,在床上坐下來。

     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碰我。

     中山擁了擁她,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事兒,我想,無論如何,陳清和周漁那——更像愛情一些,我想是這個道理。

     你别打花腔了,你就是一點也不喜歡我。

     中山在心裡承認,他不愛秀。

    所以,剛做愛完畢,秀鑽進他懷中撒嬌說她跟他是第一次時,中山非但沒有快樂,反而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他知道這是對她沒有愛情的表現。

    所以他用冷冰的口氣譏諷她說,嘿,你又不是處女,還不好意思。

    中山想,這句話是很尖刻的,像是對敵人說的,不該是對情人說的。

    由此可見,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硬要扯在一起,其結果就是變成敵人。

     中山想到這裡。

    對秀說,說實在的,秀,我還是羨慕周漁和陳清,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我想,愛情這東西……總得跟生活裡别的東西有點不一樣,是吧?生活嘛天天在變,總要有一種東西是……不變的,是吧?這樣人才活得踏實。

    你看陳清他們,人都死了一年了,還是沒變。

    ……秀聽了好久沒有說話。

    後來她說,給我來支煙。

     秀是不抽煙的。

    不過中山還是為她點上了一支。

    秀吸了兩口,說,如果我對你說點什麼,你不會抛棄我吧? 中山道,抛棄什麼呀,你說吧。

     本來不想告訴你,因為怕周漁對陳清失望,投入你的懷抱。

    秀又吸了幾口,好像下了決心。

    今天就告訴你吧,你說的那個愛情神話全他媽是鬼話!世上哪有什麼愛情!我能為你中山做這一桌的菜就算不錯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陳清有情人。

    秀說。

     中山就呆在那裡。

    過了半晌他才問:陳清的情人不是周漁? 你怎麼連老婆跟情人都分不清呢!秀摁滅煙頭,站起身來說,我也是上周才知道的,陳清的情人叫李蘭,是我嫂的妹妹,現在還住在我嫂家呢。

    哼,這陳清也真有能耐,死了那麼久還能讓兩個女人為他瘋,八成是借屍還魂了。

    好了,中山,該講的我都講了,現在你可以去找周漁領賞了,她要知道了沒準會投入你懷抱,你這回滿意了吧?滾吧。

     中山穿上外衣就走。

    秀急忙叫道,你還真去呀!媽的我算瞎了狗眼! 我去找李蘭。

    中山說。

     秀笑了:得,去吧,趕緊,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去晚了人家可回三明了,六點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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