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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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到了稻草人跟前,驚訝地發現他兄弟的屍體躺在泥濘的地面上。

    他轉身回家,想要報警,留下了兩組清晰的腳印。

    我必須指出,根據專家的說法,腳印的清晰程度可以證明腳印很新,絕不像死者留下的腳印那樣被夜晚的小陣雨沖刷過。

    專家也說,死者的腳印也是真實的。

    我的意思是這些腳印沒被人動過手腳,比如說,不可能有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以免自己的腳印被人發現。

    它們當然‘褪色’了,但仍然足夠清晰,清晰到可以讓專家辨識出來。

    而這些是方圓四十米之内,潮濕的地面上,稻草人周圍僅有的腳印,如果其他人在夜間踏足這個區域,肯定會留下一些腳印……” 圖威斯特博士揉了揉下巴: “你确定周圍沒有類似支點的東西嗎?” “還有一棵老垂柳和一個水泵,就在入口對面,但都離案發地有三十多米遠。

    ” “明白了,”圖威斯特博士說道,“事實令人震驚,人類似乎無法實施這次謀殺……稻草人卻有複仇的動機……” 警察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

     “我還沒告訴你事情的全部經過,先生。

    當天淩晨一點,珍妮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她夢見她已故的前夫安托萬·杜普伊回來迫害她,纏着她,夢見他化身為稻草人,夢見他與前來拉架的父親加斯頓扭打在一起。

    當稻草人用幹草叉狠狠刺向加斯頓時,珍妮尖叫着醒了,這驚醒了全家,或者說幾乎是全家。

    勒内、加斯頓和小馬克到她的床邊安慰她。

    隻有勒内的妻子瑪麗亞沒去,她有點耳背,沒被驚醒。

    ” “一個預知夢,”圖威斯特博士笑着說,愉快地抽了幾口煙,“死者的複仇,一個預言的夢,幾小時後這個夢成了現實,化作一樁不可能犯罪……這就很有意思了。

    但講到這個時候,我認為,警長,如果你能告訴我更多信息,特别是關于‘稻草人’安托萬·杜普伊和魯塞爾家族之間的敵對關系的信息,将會很有幫助……” “當然可以。

    魯塞爾兄弟勒内和加斯頓經營着父母留下的農場。

    他們全家都住在農場裡。

    勒内、他的妻子瑪麗亞和他們的兒子馬克。

    馬克十二歲左右。

    加斯頓是兩兄弟中的老大,年近六十,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家之主。

    他很晚才娶了個叫瑪蒂爾德的女人,瑪蒂爾德在死于肺病之前,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珍妮,他把所有的感情都轉移到了他女兒身上。

    珍妮二十歲時,愛上了安托萬·杜普伊,一個年齡是她兩倍的男人。

    杜普伊是個剛剛退伍的軍人。

    珍妮不顧大家的反對,尤其是她父親的反對,嫁給了杜普伊。

    最終,加斯頓和杜普伊成了好朋友,勤奮進取的杜普伊成了他們農場的一分子。

    勒内甚至給了他一部分土地。

    這對年輕夫婦在家族的屋檐下安頓了下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有一天珍妮愛上了一個村裡的年輕人,同時,她對丈夫的厭惡也與日俱增,再也無法忍受他病态的嫉妒心。

    當安托萬·杜普伊狠狠地揍了他的情敵一頓後,事情變得更糟了。

    他的情敵覺得退出是更謹慎的做法。

    珍妮提出了離婚,于是她和杜普伊的婚姻就此終結。

    唯一的問題是安托萬·杜普伊沒有潇灑地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他嶽父給予他的東西允許他這樣做。

    惱火且滿懷怨恨的他開始破壞他們的生活,尤其是珍妮的生活。

    他沒有原諒她的背叛。

    他暴力地趕走了所有來到珍妮周圍的年輕人。

    這位退伍軍人和他前嶽父之間的關系,無論是在人情方面還是在工作方面都同樣糟糕。

    他們迫于形勢,還是合作夥伴。

    最終,疾病結束了這種痛苦的局面。

    突如其來的癌症在短短幾個月裡結束了安托萬的性命。

    臨終前,他甚至向珍妮預言,他的鬼魂會糾纏她一輩子。

    可以說他做到了。

    這些事可以追溯到大約兩年前,從那時起,不幸的珍妮經常焦慮症發作,在每個陰影中都能看到她丈夫複仇的鬼魂……” 圖威斯特博士嚴肅地點了點頭。

    然後,在深思熟慮的沉默之後,他突然問道: “她漂亮嗎?” “哦,是的!她二十五歲,是個美麗的年輕女子……” “在此期間,沒有白馬王子在她心中占據一席之地嗎?” “嗯……有的,就是丹尼爾·勒薩奇,朗貝爾警員的孫子,他在案發那天的早上和警員一起去了魯塞爾家……” “啊,對,他注意到稻草人長得像珍妮前夫……” “對。

    他們打算在不久後結婚……盡管這起案子很離奇,但我也沒有忽視遺産問題。

    加斯頓留下的遺産絕對不容忽視。

    光是地産就價值不菲。

    ” “我想财産将分給他的兄弟和女兒?” “不。

    他立下了遺囑。

    所有遺産都給珍妮……” 沿着西側的道路走,在村口外大約一公裡,有棵奇怪的大樹,據圖威斯特博士說,這棵樹讓人想到非洲的猴面包樹。

    它标志着道路與一條土路的交叉點,這條土路通往魯塞爾農場。

    萬裡無雲的天空中閃耀着令人心曠神怡的陽光,更為這棵大樹增添了幾分異國情調。

    偵探進入小路時,看到他的右邊有幾個棚子,再往後才是農舍。

    農舍的正面由一大塊金黃色的石頭砌成,兩層樓鑿了十幾扇窗戶和玻璃門。

    農舍對面有棵垂柳和一台相當破舊的水泵,垂柳旁有個小池塘。

    在水泵後面,那個稻草人守衛着一片小菜園。

    遠處隻能看見牧場,由鐵絲網圍着。

     他們一到,警長就把圖威斯特博士帶到了案發現場。

     “你看,”他說,“空間很寬闊。

    兇手是如何接近受害者,然後離開現場的同時,又不留下腳印的?” “兇手不就在那裡嗎,”圖威斯特博士帶着調皮的微笑答道,他指着稻草人,現在稻草人隻剩下由樹枝和用鐵絲固定的稻草組成的骨架了,“你說他當時穿着已故的安托萬·杜普伊的衣服?” “是的。

    是安托萬一直穿着的軍裝,還有一頂卡其色遮陽帽。

    根據所有人的證詞,稻草人在案發前一天并沒有穿着這套衣服。

    杜普伊的衣服放在房子後一間庫房的儲物櫃裡,幾乎被人遺忘了,因為之前沒人想過把它們扔掉。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農場,我們不會扔掉任何東西,所有東西都還是有用的,所以人們總是在農場堆起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

    ” “假設兇手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麼,我覺得這個人很明顯是這個家裡的某個成員,因為他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給稻草人穿的衣服。

    ” “是的,”警長說道,“但是我們要追查的是一個這樣的殺人犯嗎?這兒的人不這麼想,大家都很迷信,比如說瑪麗亞,我建議你先聽聽她怎麼說。

    ” 在一個寬敞的主廳裡,廳裡有幾扇門,每扇門頂部都有一個十字架,房子的女主人高大瘦削,長着又圓又大的眼睛,談起她的前侄女婿時,她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很激動。

     “人不能說死人的壞話,但自從珍妮把安托萬介紹給我們後,我就覺得他會帶來黴運。

    我以為他死後,黴運也消散了。

    我太天真了!兩年過去了,他仍然像他活着的時候一樣在我們身邊!看看他對可憐的加斯頓做了什麼,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