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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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點心,說起這餐廳的名字時表情中帶着貪婪的享受。

    一切都是為了我。

    他若無其事地邊過馬路邊說着話,我機械地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然後才發現我們來到了同一路公交車的站台,隻不過是相反的方向。

    車到了,G讓我先上,他笑着對我說不要害怕,他的嗓音讓人安心。

    “您不會有事的!”我的猶豫不決似乎讓他有些失望。

    但我對此真的毫無準備。

    我不知作何反應,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但我可不想看上去像個白癡,不要,絕對不要,我也不想被當成不經世事的小姑娘。

    “别聽他們說的關于我的那些壞話。

    來,上車吧!”可我的猶豫跟别人的話沒有半點關系。

    沒有人告訴我他的可怕之處,因為我壓根沒和任何人提起過這次約會。

     公交車沿着聖米歇爾大道全速行駛,然後經過了盧森堡公園,G全程都在沖我微笑,心滿意足的樣子。

    他貪婪地盯着我,眼神既多情又帶有共謀的意味。

    天氣不錯。

    坐了兩站我們就到了他家樓下。

    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

    我們本可以走一走就到了,不是嗎? 樓梯井很狹窄,沒有電梯,我們隻能一直爬到七樓。

    “我住的是一間女傭房。

    您或許會想象作家都是些有錢的先生們,呃,您也看見了,事實并非如此。

    文學,很難養活從事它的人。

    但我在這裡住得很開心。

    我像窮學生一樣生活,這樣的日子非常适合我。

    奢華與安逸很少會和靈感相伴……” 空間實在太小,我們沒辦法并排上樓。

    從表面上看,我冷靜得出奇,但其實早已心如擂鼓。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安,他越過我走在前面,好像這樣我就不會有落入陷阱的感覺了,好像在告訴我我随時可以轉身離開。

    撒腿狂奔,我有一瞬間想過要這麼做,但一路上,G都興緻勃勃地說着話,像個小夥子一樣,因為第一次帶十分鐘前認識的女孩參觀自己的屋子而激動不已。

    他的步伐輕柔而矯健,絲毫沒有氣喘籲籲的樣子。

    運動員般的身體素質。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間亂糟糟的房間,房間盡頭處是一間樸素至極的廚房,小到最多隻能再放下一把椅子。

    裡面有沏茶的工具,卻幾乎看不到任何炊具,哪怕是煮雞蛋用的鍋。

    “我就在那裡寫作。

    ”他很認真地告訴我。

    而實際上,那裡就隻有一張小桌子,夾在水槽和冰箱之間,上面放着一摞白紙和一台打字機。

    屋子裡有股香料和灰塵混雜的氣味。

    一束陽光直直地從窗棂間射進來,照在一個銅制的小佛像上,放佛像的小圓桌缺了一條桌腿,靠一摞書支撐着。

    一隻揚着長鼻的大象被孤零零地丢在地闆上,顯然是去印度旅遊帶回來的一個紀念品,旁邊是一小塊波斯地毯。

    突尼斯風格的拖鞋,書,還是書,數十摞書,滿眼都是,各種不同顔色、厚度、尺寸的書鋪滿了整個地闆……G問我要不要坐下。

    而房間裡唯一能讓我們兩個人都坐下的地方,便是那張床。

     我像僧侶似的正襟危坐,雙腳着地,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兩腿緊緊地并攏,背直直地挺着,隻有目光在四處搜尋一個能解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理由。

    從幾分鐘前開始,我的心跳就越來越快,要不然就是時間本身發生了變化。

    我其實完全可以起身離開。

    G并不讓我害怕。

    他不會違背我的意願強求我留下,這一點我很清楚。

    我雖感覺到事情的發展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變化,但我沒有起身,也未發一言。

    像做夢一樣,我沒看清G是如何靠近我的,他就突然在那裡了,坐得離我很近,雙手圈着我顫抖的肩膀。

     這是我在G家度過的第一個下午,他表現得無比溫柔。

    他久久地擁吻着我,一邊撫摸着我的肩膀一邊将手伸進我的針織衫,他并沒有讓我把衣服脫下來,但我最後還是那樣做了。

    我們就像是一對青澀的少年男女,在車後座上胡鬧。

    盡管我很疲憊,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也不敢有任何大膽的舉動,但我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唇舌之上,用指尖托着他埋在我身上的臉。

    過了很久,終于踏上返程的我雙頰绯紅,從嘴唇到心靈都充盈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

     “你說什麼胡話!” “不,我發誓,是真的。

    你看,他還給我寫了一首詩。

    ” 母親接過我遞去的紙,神情充滿反感,還夾雜着一絲懷疑。

    她看起來十分慌張,甚至還有一點忌妒。

    畢竟,那天晚上她向作家提出要一同回家時,後者語調溫柔地欣然接受,母親也就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對她頗有興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我居然會成為她的競争對手,這讓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恢複鎮定後,母親卻當着我的面說出了一個我從未想過會與G有關的詞: “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個戀童癖嗎?” “是個什麼?這就是你會提出同他一道回家還讓你的女兒和他一起坐在後座的原因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胡說八道,我又不是隻有八歲!” 我們針鋒相對,互不讓步,她威脅着要把我送去寄宿學校。

    整個閣樓裡都能聽見我們大吼大叫的聲音。

    她怎麼可以剝奪掉我的愛呢——我第一次、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愛。

    她真的認為,她使我失去了父親之後(顯然,一切都是她的錯),我會允許她再一次這麼做嗎?我絕對不會離開他。

    死也不願意。

     于是,信又開始一封接着一封,内容比先前還要熱情洋溢,G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表達着對我的愛意,懇求我盡快回去看看他,說什麼沒有我就活不下去,除非是在我懷裡,否則在這世界上多活一分鐘都是不值得的。

    一夜之間,我搖身一變成了女神。

     接下來的那個周六,我對母親撒謊說要去班裡的一個同學家複習功課,其實卻敲開了G的家門。

    那飽含渴望的微笑,充滿笑意的雙眸,還有那貴族般細長精緻的雙手,叫人如何能拒絕呢? 幾分鐘後,我躺在了他的床上,但這次的感覺和我以往的認知都完全不同。

    我面對的不再是朱利安那青澀又瘦削的身體,還有少年獨有的天鵝絨般柔滑的皮膚,以及嗆人的汗水味。

    這是一具男人的軀體,強健又粗糙,剛剛洗淨,帶着古龍水的味道。

     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他專注于我的上半身。

    而這一次,他鼓起勇氣,大膽地向着更私密的部位進發。

    而要這樣做的話,他就需要解開我的衣帶——這個舉動讓他明顯地興奮了起來——并褪下我的牛仔褲和棉内褲(我并沒有什麼正經的女式内衣,而這一點卻似乎令G無比激動,我至今都對此心存疑惑)。

     他用一種溫存的聲音,向我誇耀自己是如何經驗豐富,總是能夠在不讓對方感到絲毫痛苦的情況下奪去年輕女孩們的貞操,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那是她們一生都會為之動容的回憶,她們會慶幸自己遇到的是他而不是其他那些愣頭青中的一個,他們不懂任何技巧,隻會不知輕重地把她們按在床上,将這獨一無二的瞬間推向永恒的幻滅。

     可我的情況卻并非如此,他幾乎無法開辟出一條道路。

    生理反應讓我的雙腿不受控制地夾緊。

    我甚至在他觸碰之前就已經痛苦得叫出了聲。

    盡管如此,我的腦中卻仍隻渴望着這一件事。

    虛張聲勢的心理與多愁善感的情緒混合在一起,我内心已經不由自主地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G會是我的第一個情人。

    如果說我現在躺在他的床上,那必然是出于這個原因。

    可為何我的身體又如此抗拒他呢?為何我會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懼?G倒沒有因此感到局促。

    他用安慰的語氣低聲對我說道: “沒關系的。

    我們也可以換種方式。

    ” 和進教堂前需要接受聖水洗禮一樣,占據一名少女的肉體和靈魂也需要被賦予某種神聖的意味,也就是說,需要進行一種永恒存在的儀式。

    肛交就是這樣,它有着特定的規則,需要雙方全神貫注,充滿虔誠。

     G将我從床上翻了個身,然後開始一點一點舔舐我身體的每一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