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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有力的杠杆。

    但現在我拉了這根杠杆,才明白其實它徒勞無用。

    它根本不能做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泰勒說。

     “沒什麼。

    一切都好。

    ” 我挂上電話,又撥通了斯托克斯商店的電話。

    是副經理接的。

    “今天的活兒幹完了吧?”她用歡快的聲音問。

    我向她道歉,告訴她我要辭職,然後挂了電話。

    我打開壁櫥,我的廢料場專用靴就放在裡面,四個月前我把它們收了起來。

    我穿上靴子,感覺自己從未脫下過它們。

     爸爸正在叉車裡,鏟起一堆瓦楞鐵皮。

    他需要個人手将木塊放在拖車上,這樣他就可以卸貨了。

    看到我時,他将鐵皮放低,以便我可以踩着上去。

    我騎上那堆東西,上了拖車。

     我對大學的記憶很快變淡。

    鉛筆在紙上寫字的沙沙聲,投影儀切換下一張幻燈片的咔嗒聲,下課時響起的鐘鳴聲——所有聲音都被丁零當啷的鐵皮撞擊聲和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淹沒了。

    在廢料場待了一個月後,楊百翰大學就像一個夢,某種我想象出來的東西。

    現在,夢醒了。

     我的日常和從前一模一樣:早飯後,我給廢品分類,從散熱器裡取出廢銅爛鐵。

    如果哥哥們也在現場工作,有時我會跟着去開裝載機、叉車或起重機。

    午餐時分,我會幫母親做飯和洗碗,之後我要麼回到廢料場,要麼去開叉車。

     唯一的變化是肖恩。

    他不再是我記憶中的人。

    他不再厲聲說話,似乎變得心平氣和。

    他正在為GED[GED(GeneralEducationalDevelopment),普通同等學力證書,北美針對非高中畢業生的一項考試,通過後可以獲得與高中畢業文憑等同的學曆證明。

    ]複習,一天晚上,我們幹完活開車回家時,他告訴我他要去社區大學念一個學期。

    他想學法律。

     那年夏天,蟲溪劇場要上演一出劇,我和肖恩買了票。

    查爾斯也來了,就坐在我們前幾排。

    中場休息時,趁着肖恩離開去搭讪一個女孩,查爾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第一次,我沒有舌頭打結。

    我想起了香農,想起她在教堂與人交談的樣子,想起她友好的歡聲笑語,以及她微笑和開懷大笑的樣子。

    就當自己是香農吧,我想。

    接下來的五分鐘,我成了香農。

     查爾斯用怪異的目光看着我,與我見過的那些男人看香農的眼神一樣。

    他問我星期六想不想去看電影。

    他提議去看的那部電影俗不可耐,是我自己永遠不會去看的那種,但我在扮演香農,所以我說我很樂意去。

     星期六晚上我試圖成為香農。

    那部電影糟透了,比我想象的還糟,是隻有異教徒才看的那種電影。

    但我很難把查爾斯看作異教徒。

    他隻是查爾斯。

    我想告訴他電影很不道德,他不應該看這種東西,但想到自己仍然是香農,我便什麼也沒說。

    他問我想不想吃冰激淩,我隻是莞爾一笑。

     我回到家時,隻有肖恩還沒睡。

    我微笑着進了門。

    肖恩開玩笑說我有男朋友了,那是個真正的玩笑——他想讓我大笑。

    他說查爾斯很有品位,我是他認識的最正派的人,然後就去睡覺了。

     在我的房間裡,我盯着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我的男式牛仔褲,它和别的女孩穿的牛仔褲全然不同。

    接着我注意到我的襯衫太大了,讓我顯得比本人塊頭更大。

     幾天後查爾斯打來了電話。

    蓋了一天的屋頂後,我正站在自己的房間裡。

    我灰頭土臉,身上一股塗料稀釋劑的味道,但他不知道。

    我們聊了兩個小時。

    第二天晚上,他又打來電話。

    第三天也打了。

    他說我們星期五該去吃漢堡。

     星期四,拆完廢品,我驅車四十英裡去了最近的沃爾瑪,買了一條女士牛仔褲和兩件藍色襯衫。

    當我穿上它們,我幾乎認不出自己的身體,認不出它苗條有曲線的樣子。

    我立刻脫下衣服,覺得這些衣服不夠端莊。

    嚴格地說,衣服不算出格,但是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買它們——為了我的身體能被注意到——即便衣服沒有問題,這個想法也讓它們不夠端莊。

     第二天下午,小工隊收工後,我跑回家。

    我沖了個澡,洗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