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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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和其他人一樣。

    ” 他不再用玩笑話叫我“小妹”。

    “我們走吧,魚眼睛!”一天晚上,他從劇場對面喊道。

    查爾斯詫異地環顧四周。

    肖恩開始解釋這個稱呼的由來,于是我大笑起來——聲音很大,希望能将他的聲音淹沒。

    我笑着,仿佛喜歡這個稱呼似的。

     我第一次塗口紅,肖恩說我像個妓女。

    當時我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鏡子前試着塗口紅,肖恩出現在門口。

    他開玩笑一般說了那句話,但我還是将嘴唇上的顔色都擦掉了。

    之後,當晚在劇場,我注意到查爾斯盯着賽迪看,又重新塗上口紅,看見肖恩的表情扭曲了。

    那晚開車回家的路上,氣氛緊張。

    外面的氣溫已經降到零度以下。

    我說我很冷,讓肖恩把暖風調高點。

    他愣了一下,笑了笑,把所有窗戶都放了下來。

    一月的寒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我想将旁邊的窗戶搖上來,但他上了兒童鎖。

    我請求他把窗戶搖上。

    “我很冷,”我不停地說,“我真的真的很冷。

    ”他隻是大笑。

    整整十二英裡路,他都咯咯笑着,仿佛這是一場遊戲,仿佛我們都樂在其中,仿佛我沒有冷得牙齒直打戰。

     我以為等肖恩甩掉賽迪,情況會有所好轉。

    我說服自己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歸咎于她,沒有了她,他就不會那樣做了。

    賽迪之後,他又和以前的一個女友艾琳交往。

    她年齡大些,不太願意玩他的遊戲。

    起初似乎我想得沒錯,他的情況有所改善。

     後來查爾斯邀請賽迪共進晚餐,賽迪答應了,肖恩聽說了此事。

    那天晚上我在蘭迪的店裡工作到很晚,肖恩來了,嘴裡罵罵咧咧。

    我跟他一起離開,想法子讓他平靜下來,但沒有成功。

    他在城裡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四處尋找查爾斯的吉普,咒罵着,發誓說等找到那個渾蛋,就會“把他的臉揍個稀巴爛”。

    我坐在他的卡車副駕駛座上,聽着發動機加速,看着黃線在引擎蓋下面消失。

    我想起記憶中的哥哥,想起他以前的樣子,以及我希望他成為的樣子。

    我想起阿爾伯克基和洛杉矶,想起我們在其間州際公路上的旅行。

     在我們倆中間的座位上放着一把手槍。

    肖恩不換擋時便拿起手槍撫摸,有時像個神槍手一樣在食指上旋轉手槍,讓槍管反射着過往汽車的光亮,然後才将槍放回座位。

     我醒來時腦子裡有成千上萬根針在紮,将一切都阻擋在外。

    然後它們消失了,我一時暈頭轉向,過了一會兒才弄清方向。

     天色尚早,琥珀色的陽光從我卧室的窗戶照進來。

    我站着,但不是靠自己的力量。

    兩隻手抓着我的喉嚨,不停地搖晃着我。

    那些針是腦仁撞到頭骨上産生的感覺。

    幾秒鐘之間我剛要琢磨一切的緣由,針又回來了,将我的思緒撕成碎片。

    我睜開眼睛,隻看見道道白光。

    我依稀聽到一些聲音。

     “賤人! “妓女!” 另一個聲音傳來。

    是母親。

    她在哭。

    “住手!你會要了她的命的!給我住手!” 她一定抓住了他,因為我感到他的身體在掙紮。

    我倒在地上。

    我睜開眼睛時,母親和肖恩正面對面站着,母親身上隻穿了一件破爛的浴袍。

     我被猛地拽起身來。

    肖恩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和以前一樣的招數,揪住緊貼頭皮的一撮,這樣他就可以操縱我——将我拖進門廳。

    我的頭緊壓在他的胸口。

    我跌跌撞撞,隻看見飛速掠過的地毯。

    我的頭怦怦直跳,喘不過氣來,但我開始明白發生了什麼。

    接着我的眼裡噙滿了淚水。

     是疼痛的淚水,我對自己說。

     “現在這個婊子知道哭了,”肖恩說,“為什麼哭?是因為被人看出來你是個蕩婦嗎?” 我努力看向他,尋找他臉上屬于我哥哥的那一副面孔,但是他把我的頭推向地面,我摔倒了。

    我掙紮着爬起來。

    廚房在旋轉;我眼前飄着奇怪的粉色和黃色斑點。

     母親抓着自己的頭發在抽泣。

     “我看透你的本質了,”肖恩說着,眼神狂亂,“你假裝聖潔虔誠,但我看透了你。

    我看見你像個妓女似的和查爾斯鬼混。

    ”他轉向母親,觀察這些話對她有何效果。

    她癱坐在廚房餐桌旁。

     “她沒有!”母親低聲說。

     肖恩仍然轉向她。

    他說她不知道我撒了多少謊,不知道我是如何愚弄她,如何在家裡扮演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