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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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離開廢料場,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像奧黛麗一樣找份工作,這樣爸爸召集全員幹活時我就不在家了。

    問題是,我才十一歲。

     我騎了一英裡車來到塵土飛揚的鎮中心。

    這裡隻有一個教堂、一個郵局和一個叫“傑伊老爹”的加油站。

    我走進郵局。

    櫃台後面是一位年長的女士,我知道她叫默娜·莫伊爾,因為加油站就是她和丈夫傑伊(傑伊老爹)開的。

    爸爸說他們就是規定每家最多養兩條狗的城市法令的幕後推手。

    他們還提了别的法令。

    現在每個星期天爸爸從教堂回來,都大聲談論默娜和傑伊·莫伊爾,說他們從蒙特利或西雅圖或别的地方而來,說他們如何用西海岸的理論蒙騙愛達荷州的好人。

     我問默娜,能不能在布告闆上放一張卡片。

    她問卡片是幹什麼用的。

    我說我想找份保姆的工作。

     “你什麼時候有空?”她說。

     “什麼時候都行。

    ” “你是說放學後?” “任何時間都可以。

    ” 默娜看着我,歪着頭說:“我女兒瑪麗想找個人照顧她的小寶寶。

    我去問問她。

    ” 瑪麗在學校教護理。

    爸爸說過,同時為醫療機構和政府工作,這是被洗腦最嚴重的了。

    我原以為他不會允許我給她打工,沒想到他卻同意了。

    很快我便在每周一三五上午去照顧瑪麗的女兒。

    瑪麗有個朋友叫伊芙,也正好需要一個保姆在周二和周四照顧她的三個孩子。

     這條路往前一英裡,有個叫蘭迪的人在家門口開了家商店,賣腰果、杏仁和夏威夷果。

    一天下午,他路過郵局,進來和默娜聊天,說他一個人打包裝箱太累了,希望能雇幾個孩子幫忙,但孩子們都忙着去踢足球和搞樂隊了。

     “至少有一個孩子沒去。

    ”默娜說,“我想她也很願意幫忙。

    ”她指着我的卡片說。

    很快我就在周一到周五上午八點至中午之間照看小孩,然後去蘭迪的店裡打包腰果,一直幹到晚飯時間。

    薪水不算多,但以前我從未掙過錢,所以感覺錢也不少。

     教堂裡的人說瑪麗彈得一手好鋼琴。

    他們用了“專業”一詞。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直到一個星期天,瑪麗為教堂會衆演奏鋼琴。

    音樂讓我忘記了呼吸。

    我以前聽過無數次為贊美詩伴奏的鋼琴演奏,但瑪麗彈奏的音樂與之前雜亂的叮咚聲截然不同。

    那是液體,也是空氣;一會兒是岩石,一會兒又變成了風。

     第二天,瑪麗從學校回來,我問她是否願意用教我上課代替付我薪水。

    我們在鋼琴凳上坐好,她給我演示了幾個指法。

    接着她問我除了鋼琴,我還在學什麼。

    爸爸囑咐過我,假如别人問起我的學業,我該如何作答。

    “我每天都學習。

    ”我說。

     “你和别的小孩交往嗎?”她問道,“你有朋友嗎?” “當然了。

    ”我說。

    瑪麗繼續教我。

    上完課,我剛準備離開,她說:“我妹妹卡洛琳每周三在傑伊老爹加油站後面教跳舞。

    有很多和你同齡的女孩。

    你也可以去。

    ” 那個星期三,我早早離開蘭迪的商店,騎車去了加油站。

    我穿着牛仔褲、大大的灰T恤、鋼頭靴;别的女孩穿黑色緊身衣、閃光的裙子、白色緊身褲襪和太妃糖色的小巧芭蕾舞鞋。

    卡洛琳比瑪麗年輕,她的妝容完美無瑕,一頭栗色的卷發,金色的發箍閃閃發光。

     她讓我們排成一排,給我們演示了一段簡短的舞步。

    角落裡有個音箱在播放一首歌。

    這首歌我以前從沒聽過,但其他女孩都知道。

    我望着鏡中的我們,盯着那十二個女孩,她們踮起腳尖旋轉着,黑色、白色、粉色,那樣幹淨利落,光彩照人。

    然後我看看自己,灰不溜秋的大塊頭。

     下課後,卡洛琳讓我去買一套緊身連衣褲,一雙舞鞋。

     “我買不了。

    ”我說。

     “哦。

    ”她看上去很不自在,“也許哪個女孩能借給你一套。

    ” 她誤解我了,以為我沒錢。

    “這個不端莊。

    ”我說。

    她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些來自加利福尼亞的莫伊爾家的人啊,我想。

     “可你總不能穿靴子跳舞吧。

    ”她說,“我去跟你母親談談。

    ” 幾天後,母親拉着我驅車四十英裡去了一家小店,店裡的貨架上擺滿了異國情調的鞋子和怪異的腈綸服裝。

    沒有一件端莊的。

    母親徑直走到櫃台前,對售貨員說,我們要一套黑色緊身連衣褲、一雙白色緊身褲襪和一雙爵士舞鞋。

     “把這些留在你房間裡。

    ”我們離開商店時,母親說。

    她不再說什麼。

    我早就清楚,絕對不能讓爸爸看見緊身連衣褲。

     那個周三,我穿着緊身連衣褲、緊身褲襪,外面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