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霸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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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标女孩此刻正心煩意亂。

    一位偵探告訴《紐約時報》:“問題不在于罵人的話,她們都罵人,問題在于她們是怎樣合起夥來對付一個人的。

    ‘你去死吧’或‘你真醜’——如果拼寫有十個‘u’、十個‘g’或十個‘l’,就好像在沖人大吼一樣。

    ”[“醜陋”的英文拼寫為“ugly”。

    ——譯者注]折磨者之間的關系在衆人眼中越是親密,這些信息就越是顯得惡毒。

     在女孩的社交世界中,消息就是力量。

    但流言蜚語也需要聽衆,如果你沒什麼地位,找觀衆并不容易。

    在網上,社交規則變了。

    科技讓戰場升級,地位不高的女孩也能享有随時在網上興風作浪的機會。

    即使你在學校很難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但在網上隻需輕點鼠标就能俘獲無數雙熱切關注的眼睛。

    在網絡世界,權力和地位的分布更均衡,任何人都可以寫出具有說服力、讓他人采取行動的文字。

     幾項研究發現,網絡霸淩行為存在顯著的性别差異。

    網絡霸淩研究中心的薩米爾·辛杜佳和賈斯廷·帕欽發現,26%的女孩成了網絡霸淩目标,而男孩僅為16%。

    另一項研究表明,女孩被人在網絡上傳播謠言的可能性幾乎是男孩的兩倍。

    在辛杜佳和帕欽的調查中,約22%的女孩稱自己在網上欺負過别人,男孩為18%。

     網絡霸淩的目标和攻擊者的自尊程度,均明顯低于未被卷入該類霸淩方式的同齡人。

    網絡霸淩的受害者更容易出現以下情況:焦慮、抑郁、校園暴力、學業問題、産生自殺傾向甚至采取自殺行為。

     我們不能将網上令人發指的殘酷單純歸咎于媒介或缺乏監管。

    青少年的心智仍在發展中,仍在鍛煉承擔健康的風險和思考自己行為後果的能力。

    加之許多女孩對合群有着強烈渴望,情況就比較棘手了。

     八年級秋季,凱爾茜和男友阿龍和平分手了,他們生活在一個以白人中産階級為主的東北部城市郊區,當地人口約為35,000人。

    幾周後,她後悔做了這個決定。

    而當她的親密好友、足球隊隊友勞倫說自己也喜歡阿龍時,凱爾茜保持了沉默。

     “最初,”凱爾茜在電話訪談時告訴我,“我很難過,但當時我覺得,她是我朋友,我希望她幸福。

    ”對此凱爾茜一言不發,阿龍約了勞倫後,她仍決定繼續和阿龍維持友誼。

     沒幾天,勞倫就被凱爾茜和阿龍保持朋友關系的做法激怒了,她開始給凱爾茜發信息。

    “她告訴我離遠點,他不喜歡你,他從不喜歡你,你不對他的胃口。

    ”凱爾茜不願和阿龍結束友情,勞倫就在Facebook上發表了類似言論,幾百位朋友都看見并評論了。

     結果,勞倫和阿龍很快就分手了。

    阿龍向凱爾茜透露自己已和勞倫分手,勞倫再次被激怒。

    凱爾茜說:“她給我發了七頁信息,差不多都是各種罵我的話,說我是愚蠢的蕩婦,說我跟阿龍不般配,說我應該閉嘴,說我又醜又胖、一文不值,讓我去死。

    ”在發送的消息中,勞倫寫道:“哦親愛的準備好一早起來就沒朋友吧,犯了這個愚蠢的錯,所有人都會特别記恨你。

    ” 結尾處,勞倫說她與阿龍約會時,“他總是告訴我和我的朋友們,你特别醜,他特别讨厭你,笑死我了144-1”。

    凱爾茜震驚了,但她不願屈服,她也很在乎阿龍——他剛剛提出希望重歸于好。

     事情越鬧越嚴重,勞倫征集朋友的支持,讓她們給凱爾茜發送槍林彈雨般的惡意信息。

    達娜是勞倫最好的朋友之一,她給凱爾茜發信息說她“是個糟糕的朋友,一文不值,她祝我和阿龍幸福,因為最後我會沒有朋友,大家都恨我”。

     科技蝕去了女孩在沖突前本該有的感知和反思階段。

    在典型的沖突中,人們會感到震驚和憤怒,會感到悲傷、困惑和背叛。

    面對這些感受,女孩們在過去還有時間處理和做出反應,現在它們被包成一團,成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數字化情緒大爆炸。

    女孩們根本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如果她們還有的話)去反思、體會或思考了。

     能在短時間内覆蓋如此廣泛的攻擊範圍,這本身就已經非常引人注目了。

    勞倫的短信就像帶着多重社交毒劑的箭頭一般落下:關系攻擊,攻擊凱爾茜的外貌,貶損她對愛情的信念,威脅摧毀凱爾茜的關系并孤立她,慫恿她自殺。

    這些都包含在幾百個輕輕巧巧打出的字符中。

     沖突在校園繼續。

    對青少年而言,虛拟世界和現實生活的無縫連接将網絡沖突滲透到了現實之中,幾個學生在學校走廊當面罵凱爾茜,說她是“沒用的蕩婦”,不配和勞倫做朋友。

    球隊練習時,勞倫自己也會走向凱爾茜和她的朋友們,沖她吼,說希望凱爾茜死在路邊。

     虛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