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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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珍妮弗家兩次,她才答應和我交談。

    第一次,我和她母親一起坐着喝茶,這位11歲女孩的毛茸茸的拖鞋在房間和廚房之間晃來晃去,她在觀察我。

    第二次拜訪時,她才害羞地點頭應允。

    坐在小屋的沙發上,我愉快又驚喜地發現她活潑得像隻蜻蜓,手在空中飛快地比畫着。

    她連珠炮似的說:“我和朋友總會問對方有沒有生氣,問完後立刻就會說‘沒有’,因為不想告訴對方‘我被你惹生氣了’。

    ” “為什麼不說呢?”我問道。

     “因為那樣你會讓别人感到難過,這樣她就知道有人在生自己的氣了。

    ” “你很生氣,這不重要嗎?” “重要,但你能告訴對方你很生氣嗎?”她問道,聽起來她好像真的不明白。

     “有些人會覺得可以這樣做,因為自己的感受也很重要。

    ”我說道。

     “那她的感受呢?”她問我。

     “她會有什麼感覺?”我問道。

     “我就是……不行。

    我們不說這些,我不知道最好的朋友之間會不會說,這是隐私。

    ” 我就此打住。

     12歲的卡門·佩拉爾塔(CarmenPeraltal)是一名古靈精怪的拉美裔女生,就讀于東北部一所私立學校,交談中我問她告訴别人自己生氣了有何感受。

    她說她從來沒有試過,我問她原因。

    “一方面,聽起來很怪!‘嘿,順便說下,我生你的氣了!’”她諷刺地拉長腔調說。

    随後她認真起來,開始支支吾吾。

    “我不會說‘我生氣了’——這就是——我不知道——我不喜歡這樣解決問題,因為很奇怪——光是說‘我生你氣了’……就像‘轟隆’一聲!”——卡門發出一聲令人滿足的巨響——“她們可能會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你說‘嘿,我得讓你知道我生你氣了’,就像‘轟隆’一聲!我覺得她們最後就不太喜歡你了。

    ”對卡門來說,沖突就是炸彈,顯然會把友情炸成碎片。

    沖突不在卡門的字典之中,也不在她的關系之中。

    的确,這種事令人不舒服,似乎在她的生活中沒有一席之地。

     一些女孩面對沖突時訴諸她們的人生教育,即待人友善。

    在密西西比州,10歲的梅拉妮向同學解釋,為何不能告訴卡娅自己很生氣。

     “不能那樣做!”她喊道。

     “為什麼不能?” “因為有的人真的很敏感,你那樣說,她們會放聲大哭。

    ” “但你可以說說自己的感受,對吧?”我逼迫她說理由。

     “但那樣你就會傷害别人的感情。

    ” “但如果你真——的很難過呢?”我問道,一些女孩咯咯地笑了。

     “有時候告訴朋友,有時候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是她的決定。

    她說,總之以後也許有沖她們發火的機會。

    “走到某人跟前說:‘哦,你知道嗎,卡娅把我惹毛了。

    她對她我說這個那個、這樣那樣。

    ’” “那為什麼不直接走到卡娅跟前說:‘嘿,你讓我生氣了!’” “因為,”她小心地看着我,簡潔地答道,“我想以牙還牙。

    ” 對大多數女孩來說,憤怒和傷害是明顯的問題,卻需盡量避免。

    但随着感情日益強烈,也越來越難克制自己。

     盡管阿登學校的梅雷迪斯竭盡所能克制憤怒,但她認為這麼做毫無用處:“如果不讓朋友知道,這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