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第2章 親密的敵人</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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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種行為不會展示出任何讓人聯想到霸淩的特征。

    兩個女孩安靜地在角落玩耍,既可能是字面上的玩耍——也可能是一個女孩正在折磨另一個女孩。

     看到好朋友在一起玩耍,老師和家長也許不會觀察或傾聽表面之下可能暗藏的問題。

    這怪不得他們,孩子們看起來相安無事。

    人們總忍不住把麻煩的迹象視為正常的兒童關系中都會有的“小摩擦”,但在某些情形之下,聽之任之會釀成大錯。

     “非言語性表态”是肢體語言的一種華麗說法,這正是關系攻擊的标志。

    根據女性不能表現出憤怒的陳規,像貝卡和凱莉那樣的女孩不被允許使用聲音,于是她們學會了肢體語言。

    非言語性表态包括刻薄的眼神、特定形式的排斥以及沉默相待。

    它會導緻目标女孩注意力分散。

    一方面,肢體語言的細節含糊不清,令人惱火,意味卻清晰明了。

    這種傷害很深,因為女孩明白有人在和她生氣,卻無法找出原因,有時甚至不明白到底和誰結怨了。

    在女孩的世界中,最可怕的正是那種最模糊的攻擊,它會催生有毒的感情藤蔓,讓目标難以集中精力做事。

    這種情況下,老師在她們眼中就像《花生》(Peanuts)[一部連環漫畫,作者是查爾斯·舒爾茨(CharlesM.Schulz),其中的主要角色為小狗史努比和查理·布朗。

    ——編者注]中的卡通人物一樣,她們上課如聽天書,文字全部漂浮在紙上。

    霸淩目标經曆的是一種無聲的折磨,當她環顧屋内四周——眼神交流、有人寫紙條——這些日常行為都有了扭曲瘋狂、毫無根據的新含義,就像哈哈鏡中的景象一般。

     那天與凱茜會面後,我與她的五六年級同學聊了女孩怎樣在一句話不說的情況下表現出刻薄。

    有點嬰兒肥的凱拉睜着藍眼睛,腿挪來挪去,揮手,沉默地發出懇求的聲響。

    我暗暗笑了:我以前在教室裡也有這個“毛病”。

     “你想說什麼?”我問道。

     “女孩看你一眼,你就知道她們生氣了!”她喊道,“她們什麼都不用說,你看着她們,她們會翻白眼、眯縫眼。

    ” 米蘭達拘謹地坐着,胳膊筆直地舉在空中,補充說女孩會“講悄悄話讓人嫉妒,她們會看着你說悄悄話。

    她們可能會指指點點,然後開始大笑,你能看見她們的嘴唇在動”。

     “那麼,”我說道,掃視她們的小臉,“如果你認為她們在悄悄議論你,你會有什麼感覺呢?”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感覺很奇怪。

    ”塞裡斯說道。

     “什麼意思呢?” “你看啊,女孩不會當面取笑人,”塔米解釋道,“她們會在(你)背後說,她們咯咯笑的時候指着(你)。

    她們傳播謠言,完全(對你)不理不睬。

    就算不在笑你,還是能說明她們不喜歡你。

    ” 穿梭在班級和學校之間采訪時,我發現在無聲的刻薄之舉中,最為惡劣的一種反而是唯一有名字的:沉默相待。

    在這種最尖銳的關系攻擊中,一個女孩不再與另一個說話,毫無征兆,收回友情。

    遭受這種攻擊的目标常常不明白朋友為何生氣,而且往往因為擔心永遠失去朋友而驚慌失措,被恐懼慢慢吞噬。

     阿登學校一名11歲的學生解釋道:“如果沒人理睬,她們(指的是攻擊目标)就會為一點點小事驚慌,她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 “哦,是啊,”她的一個同學附和道,“這是最壞的事情,你擁有很大的權力,她們卻失去了尊嚴。

    ”一位12歲孩子評論道:“給人一個眼神,(攻擊目标)就會特别害怕。

    (她們)會因為這個眼神想很多。

    ”一名裡奇伍德的八年級學生解釋道:“你會拼命想别的女孩為什麼生氣,她們隻會笑話你,她們會甩甩頭發、轉移視線。

    ”一位林登的高一學生告訴我:“如果有人瞪你,你會感覺很卑微,自信心備受打擊。

    你會想,哦,天哪,她們在做什麼?你問她們為什麼生氣,她們什麼都不說。

    你完全失控,而她們大權在握。

    ” 沉默和怒目會傳達一條更令人心寒的信息,11歲的瑪麗如此評價:“那是在告訴對方,我在你身上花時間不值得,花時間和你說話不值得。

    這是最糟糕的事情。

    就好像在說‘我不想談這事’。

    ”沉默會豎起一堵看不透的牆,剝奪目标自我表達的機會,更糟糕的是這會剝奪攻擊目标在沖突中主動解決問題的權利。

     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麼發火,目标常常會無比苦悶,認為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要是能弄清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