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空團少校

關燈
威特。

    問題是,他是否會自動撤出?如果不會,那聯合國是否會派部隊進去把他趕出來?如果是,那我想那裡應該會有我們的事。

    ” “好的。

    ”中士滿意地說。

    桌子周圍的人點點頭。

    他們已經有好長好長時間沒參加過令人激動的實戰了。

     特空團裡有四項技能要求,每一位新兵必須精通其中一項。

    它們是:自由跳傘,能從高空帶傘跳下;翻山越嶺,能在山區健步行走,攀登岩面和山峰;駕駛裝甲偵察車,能在開闊地帶駕駛和操作重型裝甲越野車;兩栖作戰,也就是能駕桦皮舟、充氣皮劃艇在水面和水下作業。

     在馬丁的十二人小組裡,有四名自由跳傘者,包括他自己;四名偵察車駕駛員,在向阿布紮比人講授如何在沙地上快速出擊和反擊;另外,因為阿布紮比靠海,還有四名潛水教官。

     除了自己的專長,特空團官兵還要了解和學會其他技能,這樣角色就能互相轉換了。

    另外,他們還需掌握無線電、急救和外語等。

     基本戰鬥小組由四人組成。

    如果一人無法繼續參加行動——不管他是無線電報務員還是救生員——他的任務就立即由幸存下來的三人分擔。

     他們為自己接受過軍中最高的教育而感到自豪。

    而且因為他們需要在世界各地參加行動,外語是必須掌握的技能。

    每一位戰士除英語之外必須學會一門外語。

    多年來,俄語一直是熱門外語,現今随着冷戰的結束已經不再流行了。

    馬來語在遠東地區很有用,特空團曾在遠東的文萊戰鬥過幾年。

    西班牙語在升溫,因為要在哥倫比亞打擊可卡因毒枭。

    也有人在學習法語,作為備用。

     因為特空團幫助過阿曼的喀布斯蘇丹,打擊滲入佐法爾的南也門遊擊隊,以及在海灣和沙特阿拉伯舉辦培訓班,特空團許多官兵都能說一口過得去的阿拉伯語。

    剛才請戰的那位中士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不得不承認:“頭兒的阿拉伯語才是最令人信服的。

    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誰像他說得那麼好。

    他甚至長得也像阿拉伯人。

    ” 麥克·馬丁伸直身體,用一隻棕黃色的手理了理烏黑發亮的頭發。

     “該睡覺了。

    ” 這時候剛過十點。

    他們将在黎明前起床,趕在太陽把大地曬得太熱之前完成每天一練的十英裡負重長跑。

    這是阿布紮比學員們最讨厭的訓練項目,但他們的酋長堅持要他們練。

    如果這些來自英格蘭的奇特士兵認為是好的,那就是好的。

    此外,酋長支付了培訓費,他要讓他的錢花得值。

     馬丁少校回到住所後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那位中士說得對:他确實長得像阿拉伯人。

    他的部下常常納悶,他的橄榄色皮膚、黑眼睛和黑頭發,是不是有地中海地區的血統。

    他們全都猜錯了。

     馬丁兄弟的外公特倫斯·格蘭吉爾,曾經是在印度大吉嶺的一名英國茶葉種植人。

    孩提時他們見過外公的照片——高大,臉色紅潤,蓄着金色的大胡子,口中叼着煙鬥,手裡提着步槍站在一隻被打死的老虎旁邊,很像一位王公。

     後來在一九二八年,特倫斯·格蘭吉爾做了件不可思議的事:他愛上了一個印度姑娘,并堅持要娶她為妻。

    她很溫柔、很美麗,但問題是,這不行。

    茶葉公司并沒把他解雇——這樣會使事情公開化。

    他們把他遣送流放到了遙遠的阿薩姆一個孤零零的茶場。

     如果說這就是懲罰,那麼它沒有起到作用。

    格蘭吉爾和他的新婚妻子——娘家姓名為英迪拉·波塞小姐,都喜歡上了新地方——那充滿着獵物和老虎的荒山野嶺、那種植着深綠色茶葉的山坡、那裡的氣候和那裡的人們。

    他們的女兒蘇珊就是于一九三〇年在那裡降生的。

    他們在那裡撫養她——一個有印度玩伴的英印混血姑娘。

     一九四三年,戰火朝印度燃燒過來了,日軍穿越緬甸進軍到了印度邊境。

    格蘭吉爾已經過了當志願兵的年齡,可他堅決要求參軍。

    在德裡經過基本軍訓之後,他被分配到阿薩姆步兵團當少校。

    所有英國軍官候補人員都直接晉升為少校——不可能讓英國人聽從印度軍官的指揮。

    而印度人可以當上中尉或上尉。

     一九四五年,格蘭吉爾在跨越伊洛瓦底江時戰死了。

    他的遺體從來沒被找到過,它在緬甸的那些雨林裡消失了,與成千上萬因最激烈的白刃戰而死的其他戰士的屍體一樣。

     他的寡婦拿着公司發的一份微薄的撫恤金,返回了家鄉。

    兩年後,新麻煩來了。

    印度在一九四七年分裂。

    英國人準備撤離。

    阿裡·金南堅持在北方成立穆斯林的巴基斯坦,潘迪特·尼赫魯在南方建立起信奉印度教的印度。

    當兩種宗教的難民潮各自向着南北方向流動時,爆發了武力沖突,死了一百多萬人。

    格蘭吉爾夫人擔心女兒的安全,于是把她送到英國薩裡郡的赫澤爾米爾,請先夫的弟弟——一位建築師——照顧她完成學業。

    六個月後,母親死于騷亂。

     就這樣,十七歲的蘇珊來到了英格蘭——她從未見過的先輩的故鄉。

    她在靠近赫澤爾米爾的一所女子學校讀了一年,然後在法恩漢姆總醫院學了兩年護士課程,此後又為法恩漢姆的一家律師事務所當了一年秘書。

     二十一歲那年,她向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申請當女乘務員。

    她與其他姑娘一起在英海航的培訓學校接受了培訓。

    該學校位于倫敦郊區海斯頓的一個古老的聖瑪麗女修道院内。

    她以前學過的護士課程起到了很大作用,她的容貌和氣質更為她添加了砝碼。

    她被錄用了。

     二十一歲的她長得美麗動人,有着一頭瀑布般的栗色頭發,霧灰色的眼睛和像是被永久性曬成金色的歐洲人膚色。

    學業結束時她被分配到一号航線,倫敦—印度,顯然是因為她能說一口流利的印地語的緣故。

     當時對于四螺旋槳的阿戈諾客機來說,這是一段很長的航程。

    航線是倫敦—羅馬—開羅—巴士拉—巴林—卡拉奇—孟買,然後繼續飛往德裡、加爾各答、科倫坡、仰光、曼谷,最後是新加坡、香港和東京。

    當然,一個機組無法飛完整個航程,所以第一個機組會在伊拉克南方的巴士拉換班,由另一個機組在那裡接班。

     一九五一年,就是在巴士拉,在空港俱樂部喝飲料時,她遇見了一位在伊拉克石油公司工作的很害羞的年輕會計師,他的名字叫奈傑爾·馬丁。

    當時伊拉克石油公司由英國所有并由英國經營管理,馬丁是英國人。

    他請她吃飯。

    她已經被警告過要提防色狼——不論是乘客還是機組人員。

    但他看上去很善良,于是她接受了邀請。

    當他把她送回到空姐居住的英海航基地時,他伸出了手。

    她感到非常驚奇,就握了一下。

     後來,在那個炎熱難耐的夜晚,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禁想知道去吻一下奈傑爾·馬丁會有什麼感覺。

     在她下一次到巴士拉停留時,他又等在那裡了。

    直到他們結婚後,他才承認自己為她神魂颠倒,所以從海航基地職員阿曆克斯·雷德那裡打聽到了她下一次到巴士拉的時間。

    那年秋天,他們一起在空港俱樂部打網球、遊泳,還一起去逛巴士拉的集市。

    在他的建議下,她請假跟着他去了巴格達。

    他就在那裡工作。

     她很快就感到,這是一個她可以安居的地方。

    穿着鮮豔衣袍的蜂擁的人群,街上的景色,底格裡斯河畔的烤肉香味,出售草藥和香料的尖頂小商店,金銀飾品和珠寶玉器——所有這一切都使她回憶起她的故鄉印度。

    當他向她求婚時,她當即答應了。

     他們于一九五二年在海法街旁的那座英國國教教堂——聖喬治大教堂舉行了婚禮。

    雖然沒有她那邊的親友參加,但從伊拉克石油公司和英國使館來了許多人,教堂内的兩排靠背長椅都坐滿了。

     當時的巴格達是個理想的居家生活城市。

    生活悠閑,節奏較慢。

    在位的是男孩國王費薩爾,由努裡作為攝政王輔助管理國家。

    伊拉克受英國的影響最大。

    這部分是因為伊拉克石油公司對其經濟所作出的貢獻,部分是因為大多數軍官均受過英國教育,但主要是因為整個上層社會的人士,從孩提時代起就受到英國保姆的刻闆教育,這種教育留給他們終生的印象。

     後來馬丁家裡添了兩個兒子,分别降生于一九五三年和一九五五年。

    他們的教名是麥克和特裡,但他們的長相如同粉筆和奶酪般地不一樣。

    麥克繼承了英迪拉·波塞小姐的基因,長着一頭黑發、一雙黑眼睛和一身橄榄色的皮膚。

    英國社區裡那些愛說笑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