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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我告訴了他們。

    ” “但你從來沒有譴責過别人,也沒有說出任何名字。

    其他人是這麼說你的。

    ” “他們殺害了我全家。

    當時我的大部分已經死了。

    你能怎樣懲罰一個死人呢?” “回答得好,朋友。

    那麼,我們談談關塔那摩灣。

    跟我說說那裡的情況。

    ” 關于阿富汗人在古巴半島上那個監獄裡的事,馬丁已經被反反複複地灌輸過多遍了。

    他們于二○○二年一月十四日抵達,又饑又渴,渾身塵土,臭氣熏天,戴着面罩和鐐铐。

    之後胡子和頭發被剃去,穿上了橙色的連身囚服,套着面罩踉踉跄跄地走路…… 哈塔蔔博士作了大量筆記,用一支老式的自來水筆寫在黃色的記事本上。

    有一長串問題,現在他都知道了答案。

    他停了下來,向他的囚徒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下午晚些時候,他拿來了一張照片。

     “你認識這個人嗎?”他問道,“你見過他嗎?” 馬丁搖搖頭。

    照片上那張臉是傑弗裡·米勒将軍,他是監獄長裡克·巴庫斯将軍的繼任者。

    巴庫斯将軍曾旁聽過審訊,但将相關事宜向中情局情報小組作介紹的是米勒将軍。

     “對,”哈塔蔔說,“根據我們釋放出來的朋友的說法,他見過你,但你因為不予合作所以總要戴着頭罩。

    那麼,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轉的呢?” 他們一直談到太陽落山,最後那個阿拉伯人站了起來。

     “我要去作大量的核對工作,”他說,“如果你說的一切屬實,那麼我們過幾天再繼續。

    否則的話,恐怕我将不得不向我的部下蘇萊曼下達适當的指令。

    ” 馬丁返回了囚室。

    哈塔蔔博士迅速向警衛班下達了指示,然後就離開了。

    他駕着一輛普通的租賃汽車,回到哈伊馬角城區俯瞰沙克爾深水港的希爾頓酒店。

    他在酒店房間裡過了一夜,第二天就離開了。

    他身穿一套裁剪非常合身的熱帶地區常見的奶油色西服,在迪拜國際機場英國航空公司的櫃台辦理登機手續時,他的英語流利得無懈可擊。

     事實上,阿裡·阿齊茲·哈塔蔔出生在科威特,是一位資深銀行職員的兒子。

    在海灣地區,這意味着他家境富裕,享有特權。

    一九八九年,他父親升任科威特銀行倫敦分行副經理,于是他們舉家遷往英國,從而避開了一九九○年伊拉克入侵祖國的戰禍。

     當時,阿裡·阿齊茲已經能說一口十分流利的英語了。

    他十五歲時進入一所英國學校學習,三年後以一口純正的英語和優異的成績畢業。

    當父親舉家遷回科威特時,他選擇留在英國,考入拉夫伯勒理工學院。

    四年後他獲得化學工程專業學位,并繼續攻讀博士學位。

     在倫敦,他開始經常去一座清真寺,那個清真寺是一個仇視西方、挑動反叛的布道者主持的,他成為了那種媒體所稱的“激進分子”。

    二十一歲的他已被徹底洗腦,成了一名“基地”組織的狂熱支持者。

     一位“聰明的伯樂”建議他去巴基斯坦看看,他接受了建議,穿過開伯爾山口,進入巴基斯坦,在“基地”組織的恐怖訓練營待了六個月。

    組織認定他适合“卧底”,應該在英國過低調的生活,絕不能引起當局的注意。

     回到倫敦後,他按他們的要求作了。

    他向科威特使館報告說丢失了護照,申領了一本新的,上面沒有可疑的巴基斯坦出入境印章。

    如果任何人問起來,他會說去過海灣地區探訪親友,但從來沒去過巴基斯坦附近,更不用說阿富汗了。

    一九九九年,他在伯明翰的阿斯頓大學謀得了一個講師的職位。

    兩年後,美英聯軍入侵了阿富汗。

     起初幾個星期,他一直坐立不安,唯恐他去過恐怖訓練營的蛛絲馬迹被發現,但“基地”組織的人事部長阿布·祖拜德把他的事情全都安排妥當了,哈塔蔔去過那裡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

    所以他一直沒被外界發覺,并升任為“基地”組織在英國的頭目。

     哈塔蔔博士飛往倫敦的班機起飛時,在印度尼西亞加裡曼丹島北部文萊蘇丹國,爪哇星辰号貨輪正緩慢地離開泊位,向公海駛去。

     它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亞西海岸的弗裡曼特爾港,挪威籍船長克努特·赫爾曼完全想不到這次航程會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他知道這裡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海域,但不是因為有淺灘、激流、礁石、風暴或海嘯。

    這一帶的危險是猖獗的海盜活動。

     從西邊的馬六甲海峽到東邊的蘇拉威西海,每年都會發生五百餘起海盜襲擊商船事件和一百起劫持船員事件。

    有時船東支付贖金後,船員會得以釋放。

    但也有時,船上人員全部被殺,屍骨無存。

    貨物通常會被劫走在黑市上出售。

     赫爾曼船長卻懷着輕松的心情駕船去弗裡曼特爾,因為他深信他載運的貨物對海盜來說是沒有用處的。

    但他想錯了。

     第一段航程是北行的,與他最終目的地背道而馳。

    他用了六個小時,經過搖搖欲墜的古達城,來到了沙巴和加裡曼丹島的最北端,由此轉向東南進入蘇祿群島。

     他計劃取道塔威塔威島與和樂島之間的深水航道,避開珊瑚礁和叢林島嶼。

    進入蘇祿群島南部後,就可以一直南下穿越蘇拉威西海,最終抵達澳大利亞。

     在文萊,監視他的人看到他起錨後,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如果截聽這個電話,會發現隻不過是在說一位患病的叔叔再過十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其實這意味着十二個小時後實施攔截。

     這個電話打到了和樂島上的一個小港灣,接聽的人是倫敦航運經紀人亞曆克斯·西伯特先生的新客戶——楠榜先生,他再也不是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的那位商人了。

     在熱帶地區夜幕的掩護下,楠榜指揮着十二名冷血殺手開始行動。

    這些殺手的報酬很高,所以他們很聽話。

    除了刑事罪犯,他們同時也是穆斯林極端分子。

    菲律賓南方,阿布沙耶夫的反政府武裝的最後一個半島根據地與蘇祿海僅相隔幾英裡。

    他們不但宗教上走極端路線,而且還充當賞金殺手。

    而為楠榜先生工作能使他們兼顧這兩個目的。

     黎明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