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潑水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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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清噢噢連聲,渾身發抖。

     司機小韓年輕氣盛,不服輸,想奪回水瓢還擊。

    不料身後起來一聲咿哨,七、八個老撾的小夥子一擁而上,将他擡起在半空,喊起号子,不容小韓告燒,已将他在号子聲中扔了出去。

     小韓的身體在天上劃了一個漂亮的弧,撲通,落進了溪水中,浪花泡沫四散飛濺,在陽光下閃出金光銀晖。

     小韓掙紮着從水中爬起身,跌跌撞撞逃向對岸。

    那副狼狽樣兒逗得老撾青年又發出一陣青春洋溢的開心大笑。

     不知什麼時候,警衛員小劉提來兩個裝滿水的水桶,一揚臂,一桶水成扇面形潑灑出去。

    力大水急,全部命中目标。

    接着,換桶揮臂,又一桶水潑出去,再次得手。

    老撾青年在這一淩厲攻勢下,紛紛退避,忙不疊去擦抹臉上流淌的水系。

     工作組的同志們赢得這一喘息機會,紛紛用水瓢、水桶、臉盆到小河溝裡裝滿了水,一陣集團沖鋒式的反擊,潑得老撾青年們嗷嗷叫喊,一個個奪路而逃。

    灑下一路水花一路歡笑……工作組并不追趕,急忙整頓隊伍,以備再“戰”。

    人馬集中後,彼此一看。

    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來的時候大家衣冠楚楚,現在全變成了淋漓寒顫的落湯雞。

     段蘇權将軍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擰着濕淋淋的衣襟說:“怪我們疏忽,被搞了一個措手不及。

    ” 警衛員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他們肯定是寮中央機關的幹部,趁我們給凱山·豐威漢總書記他們潑水的時候,偷偷跑到這裡埋伏起來的。

    ” 胡正清扯着衣襟,讓水濕冰涼的衣服少貼點肉,心有餘悸他說:“唉,那女伢子太厲害了,真灌,一瓢水全灌進來了……”司機小韓提着一桶水走過來,自告奮勇:“這次有準備有經驗了,我在前面開路!” 夕陽西下,餘晖缥缈。

    已是吃過晚飯的時候。

     工作組的同志三兩對坐着擺龍門陣,忽聽外面一陣悅耳的蘆笙傳來,紛紛跑出門張望。

     原來是凱山·豐威漢等同志率寮中央的全體機關于部回拜中國同志來了。

     “歡迎,歡迎!” 段蘇權迎上前去,同凱山·豐威漢同志熱情擁抱。

     凱山·豐威漢輕拍段蘇權的後背,真誠他說:“沙海段,我代表老撾人民黨中央感謝中國同志對老撾革命和建設的真誠支援;大家來了一年多,非常辛苦!借今天潑水節的機會,請同志們盡情地跳舞吧!” 工作組駐地的一片林間空地上,四周樹木挂起了汽燈;紅的、黃的、藍的,将夜幕下的古老原始的森林妝扮得像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童話世界。

     借着溶溶月色和多彩的燈火,老撾同志敲起“龍崩鼓”,吹響蘆笙蘆笛,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熱烈的氣氛中,小夥子和姑娘們不時發出粗犷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叫聲。

    于是,工作組的同志被激起熱血和熾情,紛紛下場,學着老撾兄妹的樣子,加入舞蹈行列。

     寮中央宣傳部長,下寮一位著名的民間欣手沙蘭,嗓音圓潤嘹亮,邊舞邊唱,将晚會的氣氛推向高xdx潮。

    凱山·豐威漢總書記在這個時候,完全像老撾人民的普通青年一樣,一邊随着歡快的節奏翩翩起舞,一邊為他的宣傳部長鼓掌擊節,發出陣陣愉快的叫好聲。

     舞到興緻勃發處,潑水又開始了。

    開始還是邊舞邊動作,你灑我一點,我灑你一點,漸漸地,情緒越來越高漲,發展到你澆我一瓢。

    我潑你一桶。

    終于變成了“打水仗”。

     人們三兩一夥,互相對潑,互相追逐;燈光下水花四起,珠沫飛濺,在地上彙成條條水流,又被追逐的腳步重新踏起,迸向四面八方……司機小韓似乎要報中午的“一扔之仇”,拎起水桶轉圈潑“橫掃”一大片。

    頓時間,陣線大亂,人們再也不分“敵”“友”,水流滿面想分也分不清了,弄到水就潑,隻要潑到人身上就是一個痛快。

     混戰中,翻譯鄭國才認出了參與白天“伏擊”的那位老撾女青年,叱喝一聲:“就是她,中午就是她帶頭,别放跑她!” 工作組的同志聞聲包圍過來,也來不及“審訊”她中午是怎麼有組織有預謀地搞伏擊了,一盆盆一桶桶的水直向她潑去。

    姑娘身陷重圍,知道逃不脫這一劫,索性捂住臉,低了頭,吱吱哇哇叫喊着,毫無抵抗地任憑大家潑個痛快。

     在空地另一邊,不知是誰将一盆水從凱山·豐威漢的衣領口直灌下去,灌得他一蹦而起,一邊往外逃,一邊連聲叫喊:“謝謝!謝謝!” 就這樣,中國的同志們充滿友好情誼地将凱山等老撾同志們一口氣潑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