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潑水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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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從濃密的原始森林裡探出頭,輕輕地,輕輕地撩起那帷帳,于是,霧紗飄升,化作一條條白色的綢帶,把一個個山峰纏上又解開,解開又繞上……段蘇權将軍領隊,工作組全體人員排成一隊向寮中央所在地那垓走去,每個人的千裡都拿着一件潑水器具:有的提着一隻水桶,有的拎着一個臉盆,有的拿着一隻水瓢,有的則抓着裝滿水的酒瓶。

     工作組住地距那垓不過四五裡路,走了不到1個小時。

     就來到了寮人民黨中央書記處。

     “中國同志來了!” 随着警衛戰士的一聲喊,人民黨中央總書記凱山·豐威漢,副總書記諾哈,書記蘇發、坎代都迎出來,見到段蘇權所帶隊伍的架式,忙用剛學會的中國話說:“今天冷啊,少潑水!” “好!好!”“不潑不行。

    ”…… 大家嚷嚷着,擁進會議室。

    會議室裡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像湧動的春潮。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潑水節;而且又是給老撾黨的領導人潑水,工作組的同志一時有些拘束,不忍心将他們的衣服弄濕,隻是象征性地用樹枝蘸上水酒在他們的身上。

     “謝謝中國同志,謝謝中國同志!” 老撾黨的領導人承受着’“雨露滋潤”,連連道謝,外面一陣喧鬧,是越南顧問團在阮仲永的帶領下給寮中央領導人潑水祝賀來了。

    段蘇權和中國工作組的同志們便起身告辭。

     這裡有些微妙的關系不好處。

     工作組的胡正清曾經參加巴特寮總政治部舉辦的第二期政治集訓.就因為同老撾同志關系友好親密而引起越南顧問的戒備與排斥。

    他說:——下午,我參加班裡讨論,收集材料。

    休息時,我到哪裡,哪裡的巴恃寮就把我團團日住,友好交談……當我從巴特寮中間回到臨時辦公處時,越南顧問對我開始戒備。

    原來,他同政治部剛主任松旺談工作都是用老撾語,現在改為用越語。

    我們隻有老語翻譯,請他仍用老語,他說:“越南人應講越南本國語言。

    ”松旺發現越南顧問“吃醋”,很尴尬。

    想改變原來的安排,讓我去住招待所,我堅持留在集訓班,沒走。

     晚上,我參加讨論彙報會。

    老撾人用老語彙報情況是無可非議的,越南顧問卻無理要求:“你們都用越語彙報。

    我的老語水平不高,怕翻譯不準确。

    ”我說:“本國人還是講本國語言為宜!”松旺怕我同越南顧問鬧起來,馬上調和道:“同志們彙報時既可以講老語,也可以講越語,我來當翻譯。

     講老語時,我翻譯成越語。

    講越語時,我翻譯成老語。

    ” 各班彙報之後,松旺用越語同越顧問交談,準備請我講話。

    越顧問一面使眼色一面建議休會。

    我的越語不好,但同越南顧問打交道半年多,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能聽懂這些簡單的語音。

    立即告訴松旺副主任:“我聽懂了,就是讓我們講,我們對兄弟國家也不會有什麼‘指示’,請休會吧!” 越南顧問已經狼狽不堪,松旺也顯得不安不自在。

     為防止類似胡正清所遇到的這類情況再發生,所以段蘇權在越南顧問回來到時,即帶領自己的人馬告辭了。

     工作組的同志沿着蜿蜒的小路迤逦而行,返回駐地。

    途中有條涓涓流淌的小溪。

    一座木橋靜靜地卧在溪水上,西邊草木叢生,山石林立。

     段蘇權第一個登上小橋。

    他有心事,步子緩慢。

     忽然,從小溪旁的草木叢中鑽出一個人,直撲向将軍。

     滿腹心事的段蘇權聽得身後有響動,不曾回過神來,一盆冷水已經兜頭澆下,澆得将軍全身一凜,脫口叫出“哎喲”一聲。

     随着這聲“哎喲”,平地爆發出一片歡笑。

    哈哈哈,格格格,便有一群老撾青年從草叢中,山石後鑽出來,沖鋒一般圍裹逼迫上來,把一盆一盆的冷水潑在中國同志們的頭上,身上。

     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頂謀的“伏擊”。

     工作組猝不及防,一個個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陣腳一時大亂。

    人們東跑西藏,各自”逃命”,唯獨段蘇權“每臨大事有靜氣”,水淋淋凍得發抖,兀自不忘雙手合十,向“襲擊者”表示感謝。

     見到中國同志的狼狽相,這群老撾青年男女的興緻更高了。

    他們一邊盡情地瓢潑盆灑,将冷水傾倒在中國同志身上,一邊還歡快地用老語向中國同志表示祝福——“沙伯。

    ”“沙伯。

    ” 一位穿圓領衫的姑娘最為活躍,跑前跑後,又喊又叫,進行現場指揮;工作人員胡正清剛被一個小夥子潑了一臉水,尚未抹掉,這姑娘就從背後順着胡正清的衣領又灌進去一瓢。

    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