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求同存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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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還是東州這座大‘企業’中的員工?正所謂‘商場如戰場’,老闆的智慧、魄力、決策,常常事關企業的生死存亡,照此推理,一個八百萬人口的副省級省會,人們的命運難道隻能維系于‘經營城市’的‘老闆’個人,這是不是太荒謬了?因此我認為‘經營城市’不過是一個将政府商業化的口号。

    如果按照這樣的理念管理城市,東州市委市政府就成了直接參與經濟活動的商業機構,成了城市裡最大号的紅頂商人,甚至成為房地産商的俱樂部。

    老百姓會問,這還是人民政府嗎?說句實話,我不反對房地産業成為東州的支柱産業之一,但是我反對‘房地産業立市’,為什麼?因為東州是重要的裝備制造業基地,振興東州經濟,抛開裝備制造業不談,搞什麼‘房地産業立市’,說白了就是政府想通過賣地謀自己的利益,這些觀點我在上次常委會上闡述過,但是隻有聞天同志和大可同志贊同,我隻能保留意見,既然常委會通過了‘房地産業立市’,就應該科學規劃,優化配置土地資源,不求最大,但求最好,可是一些同志腦袋裡還殘存着大躍進思想,最直接的後果是東州房地産價格暴漲,房地産價格居高不下。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土地成了财政的提款機,如果政府和房地産商拴在一條線上,成了利益共同體,請問人民的利益誰來維護?科學的發展觀還要不要?現在又提出什麼‘經營城市’,在這種觀念掩護下,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不就成了‘權為商所用,情為商所系,利為商所謀’?我們**人能容忍這樣的變異嗎?按照規劃,胭脂屯就是住宅用地,老百姓在那兒繁衍生息三百年了,怎麼就不能建經濟适用住房?聞天同志想把胭脂屯建成經濟适用住宅的同時,再建一個大花園的想法非常好,這才叫以民為本!” 周永年的話讓全場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洪文山的臉色一下子由紅潤變成了青灰;而面容一直凝重的夏聞天,臉色卻一下子舒展了起來。

     很顯然夏聞天不便說出口的話,周永年全替自己說了,而且說得如此透徹,如此痛快,夏聞天從容地呷了一口茶,他心裡清楚,洪文山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等待着洪文山的反擊。

     但是洪文山并未急于反擊,他隻是看了市政協主席張宏昌一眼,洪文山是在尋找同盟軍,張宏昌理解洪文山的目光,但是他并未表達自己的觀點,而是很有城府地建議,如何開發胭脂屯舉手表決。

     張宏昌第一個舉起了右手,結果洪文山的觀點以一票之差占了上風,洪文山宣布迅速打響胭脂屯棚改攻堅戰。

     “同志們,”洪文山興奮地說,“還是那句老話:求同存異,既然多數同志們同意我的意見,有意見咱們私下裡溝通,我的意見是對胭脂屯的居民安置問題采取多條腿走路,同意貨币安置的貨币安置,同意住房安置的住房安置,我的意見是拆一平方米舊房,還一平方米新房,不收差價;對交不起增加面積款的困難戶采取先入住,待還清增加面積的房款後再給予産權,或者采取小額貸款救助等辦法,照顧特别困難家庭力所能及地進住新房。

    聞天、大可,你們會同市建委、規劃委等部門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石佛區大禹鄉找一塊地,安置胭脂屯的回遷居民,我看就叫彩虹城吧。

    建設資金除了土地置換以外,市場化運作,政府兜底。

    總之,一句話,一定要讓胭脂屯的居民住上新居,我同意聞天同志的意見,建設彩虹城的同時,附帶建一個公園,提升居民居住環境的檔次,我希望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這一千古絕唱,在彩虹城盡快變成現實。

    ” “文山同志,我很想聽聽你對胭脂屯的居民動遷走以後,如何開發這塊地的想法!” 夏聞天強壓着自己的不滿,平靜地說。

     “聞天,東州既然制定了房地産業立市的大政方針,提出了‘經營城市’的新理念,就要敢為天下先,我希望在胭脂屯建一座類似于迪拜伯瓷酒店那樣的七星級酒店,使其成為東州的标志性建築。

    ” 洪文山話一出口,會場一片唏噓,因為大家都知道迪拜的伯瓷酒店是世界上星級最高最奢華的酒店,在座的一些人随洪文山去阿聯酋招商,都目睹過迪拜伯瓷酒店的金碧輝煌。

    酒店建在海濱的一個人工島上,是一個帆船形的塔狀建築,一共有56層,321米高,伯瓷酒店的奢華程度超出了人們關于奢侈的一切想象。

     夏聞天聽罷,無奈地笑了笑說:“老洪,你坐鎮指揮,我相信東州早晚有一天能産出石油來!” 常委們聽罷哈哈大笑。

    洪文山知道夏聞天是在諷刺自己,勉強在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