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時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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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可以做刀把,晶瑩透明很好看。

    可是質脆容易裂。

    我有一把匕首,也是白牛角把,卻一點不裂,很難得。

    刃的材料也好,可是被人保組收走了。

    後來沒事了,找他們要,卻說找不到了。

    還有我的獵槍,也不肯還我。

    人保組的老郭死乞白咧地說要買,可是隻肯出五十塊錢,最後連槍帶刀,我一樣也沒要回來。

     我和陳清揚在飯店裡做案之前聊了好半天。

    最後她把襯衣也脫下來,還穿着裙子和皮靴。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把她的頭發撩了起來。

    她的頭發有不少白的了。

     陳清揚燙了頭。

    她說,以前她的頭發好,舍不得燙。

    現在沒關系了。

    她現在當了副院長,非常忙,也不能每天洗頭。

    除此之外,眼角脖子下有不少皺紋。

    她說,女兒建議她去做整容手術。

    但是她沒時間做。

     後來她說,好啦,看罷,就去解乳罩。

    我想幫她一把,也沒幫上。

    扣在前面,我把手伸到後面去了。

    她說看來你沒學壞,就轉過身來讓我看。

    我仔細看了一陣,提了一點意見。

    不知為什麼,她有點臉紅,說,好啦,看也看過了。

    還要幹什麼?就要把乳罩戴上。

    我說,别忙,就這樣罷。

    她說,怎麼,還要研究我的結構?我說,那當然。

    現在不着急,再聊一會。

    她的臉望紅了,說道:王二,你一輩子學不了好,永遠是個混蛋。

     我在人保組,羅小四來看我,趴窗戶一看,我被捆得像粽子一樣。

    他以為案情嚴重,我會被槍斃掉,把一盒煙從窗裡扔進來,說道:二哥,哥們兒一點意思,然後哭了。

    羅小四感情豐富,很容易哭。

    我讓他點着了煙從窗口遞進來,他照辦了,差點肩關節脫臼才遞到我嘴上,然後他問我還有什麼事要辦,我說沒有。

    我還說,你别招一大群人來看我,他也照辦了,他走後,又有一幫孩子爬上窗台看,正看見我被煙熏的睜一眼閉一眼,樣子非常難看。

    打頭的一個不禁說道:耍流氓。

    我說,你爸你媽才耍流氓,他們不流氓能有你?那孩子抓了些泥巴扔我。

    等把我放開,我就去找他爸,說道:今天我在人保組,被人像捆豬一樣捆上。

    令郎人小志大,趁那時朝我扔泥巴。

    那人一聽,揪住他兒子就揍。

    我在一邊看完了才走,陳清揚聽說這事,就有這種評價:王二,你是個混蛋。

     其實我并非永遠是混蛋。

    我現在有家有口,已經學了不少好。

    抽完了那根煙,我把她抱過來,很熟練地在她胸前愛撫一番,然後就想脫她的裙子。

    她說:别忙,再聊會兒,你給我也來支煙,我點了一支煙,抽着了給她。

     陳清楊說,在章風山她騎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極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霧。

    忽然間覺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獨。

    雖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體裡磨擦,她還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獨。

    後來我活過來了,說道:換換,你看我的,我就翻到上面去。

    她說。

    那一回你比哪回都混蛋。

     陳清揚說,那回我比哪回都混蛋,是指我忽然發現她的腳很小巧好看。

    因此我說,老陳,我準備當個拜腳狂。

    然後我把她兩腿捧起來,吻她的腳心。

    陳清揚平躺在草地上,兩手攤開,抓着草。

    忽然她一晃頭,用頭發蓋住了臉,然後哼了一聲。

     我在交待材料裡寫道,那時我放開她的腿,把她臉上的頭發撫開。

    陳清揚猛烈地掙紮,流着眼淚,但是沒有動手。

    她臉上有兩點很不健康的紅暈。

    後來她不掙紮了,對我說,混蛋,你要把我怎麼辦。

    我說,怎麼了。

    她又笑,說道:不怎麼。

    接着來。

    所以我又捧起她的雙腿。

    她就那麼躺着不動,雙手平攤,牙咬着下唇,一聲不響。

    如果我多看她一眼,她就笑笑。

    我記得她臉特别白,頭發特别黑,整個情況就是這樣的。

     陳清揚說,那一回她躺在冷雨裡,忽然覺得每一個毛孔都進了冷雨。

    她感到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忽然間一股巨大的快感劈進來。

    冷霧,雨水,都沁進了她的身體。

    那時節她很想死去。

    她不能忍耐,想叫出來,但是看見了我她又不想叫出來。

    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叫她肯當着他的面叫出來。

    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陳清揚後來和我說,每回和我做愛都深受折磨。

    在内心深處她很想叫出來,想抱住我狂吻,但是她不樂意。

    她不想愛别人,任何人都不愛;盡管如此,我吻她腳心時,一股辛辣的感覺還是鑽到她心裡來。

     我和陳清揚在章風山上做愛,有一隻老水牛在一邊看。

    後來它哞了一聲跑開了,隻剩我們兩人。

    過了很長時間,天漸漸亮了。

    霧從天頂消散。

    陳清揚的身體沾了露水,閃起光來。

    我把她放開,站起來,看見離寨子很近,就說:走。

    于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再沒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