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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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要再往下說的展浪禹不經意别見绫衣困窘的神情,再瞧翟煜一臉的正經八百不像是在開玩笑,突然之間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難以置信的大笑開來。

     如果绫衣是想昭告她外國華僑的身份,那麼她是真的做到了,展浪禹心想。

     「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餐桌上那鍋飯就有勞你了。

    」翟煜說完率先便往外走,後頭的绫衣則自然跟進。

     被留下的展浪禹當然不可能真的乖乖到廚房去吃那鍋白米飯,僅僅遲了三秒,人也跟了出去并順手把門反鎖。

     ************************ 三個人之中由于翟煜右手骨折,绫衣的駕駛技術又有待商榷,展浪禹理所當然的成為駕駛的不二人選。

     在翟煜的示意下。

    展浪禹把車開到一家知名的法國料理餐廳。

     盡管翟煜并未說明,基于兩人多年的默契,展浪禹仍是輕而易舉使猜出好友的用意,想必是為了對绫衣的身份再做一次确認。

     至于早已全心全意拿翟煜當大思人看待的绫衣,則是壓根不曾懷疑周翟煜的意圖。

     在不明就裡的绫衣眼中,甚至誤以為翟煜表面上雖然不假辭色,内心卻有着鮮為人知的體貼,為了體恤她法國人的身份,以及對筷子的使用不熟悉,因而選擇這家餐廳用餐。

     當侍者領着三人在一張餐桌坐定,了解翟煜用意的展浪禹不忘在一旁鼓吹绫衣,要她代為點些法國當地好吃的料理。

     沒啥心機的绫衣自是欣然應允。

     由于是家相當高級的法國餐廳,來這裡用餐的客人都有着一定的文化水平,以至于菜單上每道餐點全是以英文和法文寫成,全然不見隻字詞組的中文。

     绫衣專注的浏覽着菜單上頭的各道餐點,全然沒有察覺到同桌兩個男人正密切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須臾,绫衣開始跟侍者點餐,她以着一口流利的法文說出每道菜的名字,單純隻是基于對自己國家語言的熟悉,沒有絲毫賣弄的意味。

     由于絕大多數前來用餐的客人都是以英文點菜,以至于有幾回侍者甚至聽不懂绫衣所點的餐點,這時她才改以英文重述一遍。

     看在同桌的兩個男人眼裡,自然對她的身份再無疑慮。

     随後在用餐時,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展浪禹針對绫衣提出發問,翟煜雖然沒有探入隐私的癖好,但多少也都把绫衣的回答給聽進耳裡。

     出乎翟煜意料之外的,短短一天半的相處裡,他原本以為绫衣除了跟所有女人一樣都是個麻煩以外,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嬌嬌女。

     卻不,撇開她的駕駛技術、語言認知和家事白癡不談,她的談吐其實有着超齡的睿智,說出來的話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言之無物。

    甚者,在許多觀點的闡述上,見解甚至比絕大多數成熟的女人都要來得精辟。

     平心而論,在绫衣身上,翟煜甚至見不到女人特有的矯揉做作、任性驕蠻,以及過度依賴,雖說她的外表看來完全符合這些特質。

     除了在較為敏感的背景問題上略做回避外,绫衣幾乎是有問必答,而且言之甚詳。

     當展浪禹問到是什麼動力驅使她一個妙齡女子隻身來台時,绫衣的回答是,「我想,是我的任性吧,對一層不變的生命感到疲乏,嘗試着想改變現狀。

    」 盡管绫衣自承任性,翟煜他們卻依然聽出她語調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疲憊。

     就一個年方十九歲的大女孩而言,那樣真切的倦意,聽起來實在不像绫衣嘴巴上說的,隻是單純的任性。

     「我想翟大哥多少已經感覺到,我在生活瑣事上并沒有多大的長處。

    」绫衣并不諱言,「長久以來我一直被要求,将所有的心力全投注在特定的學習上,至于不相幹的雜物瑣事,則都被摒除在關注的範疇之外。

    」 過去的十幾年來,姐姐的早夭讓父母把所有的重心和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像是希望她能連同姐姐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似的,從早到晚不斷的練習練習,讓背負着雙倍于别人的期許活着的绫衣幾乎要沉重到喘不過氣來。

     就連學生最起碼到學校受教育的權利,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