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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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哈哈地笑起來。

    他不介意暴露自己有多麼嘩衆取寵。

     晚江看見另一隻貓也投奔了仁仁。

    貓對氣息更敏感。

    正如晚江能嗅出食物的鹹淡,鮮美與否,貓能嗅出人的善意、慷慨。

    兩隻貓不久就把舌頭伸進煉乳裡去了。

    仁仁就與貓共餐:兩條貓舌頭和仁仁捏草莓的手指起落有緻、秩序井然,非常文明的一個小部落。

     路易站在晚江對面,思考下面一張照片的畫面。

    他走神走得一塌糊塗。

    晚江得逞了,她要的就是這個。

    她擡起雙臂挽頭發,問路易是否可以來一張發型不同的。

    路易看她一眼,有點招架不住地笑一下。

    他突然看見蘇的地下室窗台上有一堆橡皮筋,送報人捆廣告用的。

    蘇攢一切破爛。

    他取了一根紫色橡皮筋,遞給晚江,要她用它固定頭發。

    兩人在此時對看一眼。

     “你幫我吧。

    ”晚江一轉身,給他一個脊背,“我手髒”。

     他的手指膽怯地上來了。

    她感到他從來沒擺弄過任何女人的頭發。

    手指頭是處子,動作又笨重又無效率。

    星星點點的疼痛來了,晚江兩手背向腦後,領他的路。

     “以後給你女朋友幫忙,就會好很多。

    ” 他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

    頭發下面,是一片涼飕飕的赤裸。

    他的手摸了一下她脖子。

    她不追究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給仁仁點燃的導火索暗中給轉了方向,晚江看那火花一徑朝自己爆來。

     “我跟我女朋友吹啦。

    ”他假裝大大咧咧地說。

     “哪一位女朋友?” 路易一愣,又哈哈地笑起來。

    頭發掙脫了他的手。

     “說。

    哪一個啊?” “我最喜歡的那個。

    ” 晚江自己來擺頭發。

    兩個胳肢窩亮出來,顯得那樣隐私,路易臉紅了。

    她見他臉紅,小腹根部一陣驚醒。

    路易說她這樣的神色很好,保持住它。

    他便向後退了幾步。

    他不能不退遠些,一身都是熱辣辣的欲望。

    晚江想,這個英俊的雜種還是純潔的。

     路易要晚江把那個姿勢和神情固定住。

    他一直用長焦距把她往近處拉。

    誰也不必識破真實感覺,這些感覺是無人認領的。

    它們沒有名份;“無名份”可真能藏污納垢啊。

    而路易和仁仁,卻可以有名份。

    那她晚江就慘了,輸掉九華,還要再輸掉仁仁。

    她最終連路易給她的這點無名份感覺都要輸掉。

     車庫門的自動門關響了。

    路易和晚江同時松口氣:玩感覺就玩到這裡吧。

    瀚夫瑞回來了,帶回三個聖約翰大學的校友。

    他們剛參加了一個校友的葬禮。

    這是一年之内舉行的第三個聖約翰校友會葬禮。

    瀚夫瑞從不邀請晚江出席這類葬禮。

    他甚至不向她說明他的去向。

    她隻是留心到他着裝的标準:一旦他穿戴起最考究的服飾,她就知道他出席校友的葬禮去了。

    她也明白一個規律,葬禮後瀚夫瑞總會把外地出席者帶回家來,叙叙舊,再吃一餐晚飯。

     瀚夫瑞一身隆重的禮服來到後院,叫晚江準備一些酒和小菜。

    他說:“開那瓶30年的Merlot吧。

    ” “少喝點酒吧,天這麼熱。

    ”晚江脫口說道,同時她心裡問自己:我心虛什麼?一櫃子珍藏酒給偷喝光了跟我有什麼相幹? “他們難得來,我看至少要開一瓶35的Burgundy。

    ”他走進餐室。

     她想,出席葬禮是有益的,讓瀚夫瑞這樣節制一生的人也瘋一瘋。

    “那也該是餐後喝啊。

    ”她說,同時又是一陣不解:我操的什麼心?紙遲早包不住火。

     卻不料瀚夫瑞同意了。

    他說:“好吧,那就晚餐之後喝。

    ”他把拉開的酒櫃門又關上。

     晚餐是露天的。

    後廊台上擺開一張長形折疊餐桌,晚江在台階下面的炭烤爐上主廚,路易和仁仁輪流做服務生,端菜、上飲料。

    兩人在台階上相遇,總是相互損一句:走這麼慢,長胖了吧?誰長胖了?你才胖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