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稅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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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專陶。

    從之。

    丁 醜,仍以江西湖口稅務歸稅監李道。

    己卯,雲南礦務太監楊榮被殺。

    榮久于滇,恣行威福,杖斃數千人,榜掠指揮樊高明等,盡捕六衛官,人人自危。

    指揮賀世勳、韓光大遂倡衆焚其署,徒一黨一辎重皆燼。

    事聞,上怒不食,曰:&ldquo榮不足惜,何紀綱頓至此!&rdquo罪其首事。

    罷中使不遣,以稅課歸四川稅使丘乘雲。

    世勳下獄死,光大戍邊。

     五月,巡撫鳳一陽一李三才言:&ldquo恩诏中格,流傳二說:一、新政原非聖意,故旋開旋閉。

    一、沈一貫恐沈鯉、朱赓妨位,恥事不出已,計傾左右,緻善事不終。

    &rdquo上怒,奪俸三月。

    一貫奏辯,不問。

     三十五年七月壬辰,撤陝西稅監梁永還京。

    初,巡按陝西禦史王基洪,劾稅監梁永陳兵殺傷吏民。

    巡撫顧其志奏至,平甚,上疑之。

    梁永遂讦奏鹹一陽一知縣滿朝薦承禦史意,伏兵渭南劫貢。

    上怒,命逮朝薦。

    廷臣論救,不聽。

    時缇騎止灞上,宗室士民毋慮數萬人,圍永署。

    朝薦間道就檻車。

    藍田知縣王邦才亦發一奸一剔蠹,與永相左,并為永誣逮。

    至是,中旨撤永還。

     十一月,巡撫福建徐學聚、戶科給事中江灏,劾稅監高き不法。

    不報。

    初,き肆虐閩中,舊撫袁一骥捕其爪牙,置之法。

    き造樓船ゴサ,治戎器,招集亡命,征集百貨,将出與諸番市。

    閩人集其門诟之。

    き所殺傷百餘人,焚民居無算。

    一骥力輯之,乃定。

    已,又招紅番入市,殺﹃商漁,漸窺内地,故學聚奏之。

     三十六年五月甲寅,遼東稅監高淮激變錦州。

    淮恃一寵一恣橫,吏民小拂意,父子老弱系累相屬幹道。

    征稅私賦倍之。

    每開市,奪其善馬,驽者強勒堡軍,以重價購償。

    自疏調度兵将,诩其功伐。

    總督蹇達劾奏,内臣不得豫政典兵。

    不報。

    至是,索賄錦州軍戶,軍戶殺其使,激衆千人圍之。

    淮倉皇逃入山海關。

    吏部左侍郎楊時喬、戎政尚書李化龍力言:&ldquo遼東重困,危在旦夕,皆高淮擾民激變,以資禍患。

    &rdquo上命撤淮還京。

     四十一年六月,初,廣東珠池,自萬曆三十二年停采,至是,金吾右衛指揮倪英上章請開。

    刑科給事中郭尚賓論開采之害。

    不報。

    四十二年二月,命各省稅課減三分之一。

     四十三年八月,命内官呂貴,暫提督浙江織造。

    江西稅監潘相,檄催福建、廣東稅課。

    閣臣言之。

    不聽。

    九月丁醜,江西湖口稅廨火,大學士吳道南請罷湖口商稅。

    不 報。

    四十四年四月丙午,雷火焚通州稅監張煜樓居。

    禦史金汝諧以聞,請罷稅使。

    不報。

    八月,萬壽節,加稅監河南胡江、江西潘相、通灣張煜、天津 馬堂、四川邱乘雲、南京劉朝用歲祿,賜呂貴飛魚服。

    四十七年五月,吏部候選儒士蔣定國奏采山西夏縣等礦。

    疏不由通政司,通政使姚思仁糾之。

    時遼東三路敗,兵饷告急,歙人曹 緻廉等奏乞同内監搜江南富家,借饷數百萬。

    思仁複疏争之。

    四十八年七月,上崩,遺诏罷一切礦,稅并新增織造、燒造等項。

    建言廢棄及礦稅诖誤諸臣,酌量起用。

    奉皇太子令旨,盡行停 止,稅監張煜、馬堂、胡江、潘相、丘乘雲等撤還京。

    谷應泰曰:聞之銀镂金品,列之《禹貢》;廿人玑貝,載在《周禮》。

    國有常經,非可以無藝征之也。

    況王者藏富于闾閻,天子不下 求金車,良以多欲者仁義難施,黩貨者亂源斯伏,有天下者不可以不緻謹也。

    神宗奕葉升平,邊圉封貢,海内安,家給人足。

    而乃苞桑之憂不系于慮,日中之昃弗虞于懷。

    遠賢士大夫,親宦官宮妾。

    女谒 苞苴,一陰一性一吝啬。

    孳孳所談,利之所萌耳。

    逮至萬曆二十四年,張位主謀,仲春建策,而礦稅始起。

    于是命張忠往山西,曹金往兩浙,趙欽往陝西,陳增駐山東,高き領福建,楊榮辦雲南,丘乘雲駐四川,李敬攝廣東,郝隆、劉朝用采池州,陳奉領湖廣,魯坤開彰德、衛輝,大雜出,諸道紛然。

    而民生其間,富者編為礦頭,貧者驅之墾采,繹一騷一凋敝,若草菅然。

    又不特此也,礦務之外,天津有店租,廣州有珠榷,兩淮有餘鹽,京口有供用,浙江有市舶,成都有鹽茶,重慶有名木,湖口長江有船稅,荊州有店稅。

    又有門攤、商稅,油、布雜稅,莫不設分職,橫肆誅求。

    有司得罪,立系檻車;百姓奉行,若驅駝馬。

    雖漢室牢盆,桑、孔乘傳,熙、豐手實,雞豚悉空,曾未若斯之酷也。

     至乃國法恣睢,人懷痛憤,反爾之誡,覆舟之禍,亦間有之。

    以故高淮激變遼東,梁永激變陝西,陳奉激變江夏,李鳳激變新會,孫隆激變蘇州,楊榮激變雲南,劉成激變常鎮,潘相激變江西。

    當斯時也,瓦解土崩,民流政散,其不亡者幸耳!而深宮不省,疏入留中。

    其始因礦稅而設者,繼則熒然托命言礦稅。

    其始因媚而迎一合在礦稅者,繼則肥而交結在宮闱。

    植根深固,未易卒拔故也。

    善乎!侍郎馮琦之疏曰:&ldquo皇上之心,但欲裕國,不欲病民。

    群小之心,必自瘠民,方能肥己。

    &rdquo逮至三十三年,而稅歸有司,礦使停罷,輪台之悔,不亦晚乎!然且兩載以還,稅監不革,七年之後,為池複開,比之衛武飲酒之悔,秦穆臨河之誓,抑何習與一性一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