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六十五 宋翻 辛雄 羊深 楊機 高崇

關燈
撫,晉永嘉中與兄顧避難奔于高麗。

    父潛,顯祖初歸國,賜爵開一陽一男,居遼東,诏以沮渠牧犍女賜潛為妻,封武威公主。

    拜驸馬都尉,加甯遠将軍,卒。

     崇少聰敏,以端謹見稱。

    征為中散,稍遷尚書三公郎。

    家資富厚,僮仆千餘,而崇志尚儉素,車馬器服,充事而已。

    自修潔,與物無競。

    初崇舅氏坐事誅,公主痛本生絕胤,遂以崇繼牧犍後,改姓沮渠。

    景明中,啟複本姓,襲爵,遷領軍長史、伏波将軍、洛一陽一令。

    為政清斷,吏民畏其威風,每有發擿,不避強禦,縣内肅然。

    朝廷方有遷授,會病卒,年三十七。

    贈漁一陽一太守。

    永安二年,複贈征虜将軍、滄州刺史,谥曰成。

     初,崇謂友人曰:“仲尼四科,德行為首。

    人能立身約己,不忘典訓,斯亦足矣。

    故吾諸子。

    囗” 子謙之,字道讓。

    少事後母李以孝聞,李亦撫育過于己生,人莫能辨其兄弟所出同異。

    論者兩重之。

    及長,屏絕人事,專意經史,天文、算曆、圖緯之書,多所該涉,日誦數千言,好文章,留意《老》、《易》。

    襲爵,釋褐奉朝請,加宣威将軍,轉奉車都尉、廷尉丞。

    正光中,尚書左丞元孚慰勞蠕蠕,反被拘留。

    及蠕蠕大掠而還,置孚歸國。

    事下廷尉,卿及監以下謂孚無坐,惟謙之以孚辱命,□以流罪。

    尚書同卿執,诏可謙之奏。

     孝昌初,行河一陰一縣令。

    先是,有人囊盛瓦礫,指作錢物,詐市人馬,因逃去。

    诏令追捕,必得以聞。

    謙之乃僞枷一囚立于馬市,宣言是前詐市馬賊,今欲刑之。

    密遣腹心察市中私議者。

    有二人相見忻然曰:“無複憂矣。

    ”執送按問,具伏盜馬,徒一黨一悉獲。

    并出前後盜竊之處,資貨甚多,遠年失物之家,各來得其本物。

    具以狀奏。

    尋诏除甯遠将軍,正河一陰一令。

    在縣二年,損益治體,多為故事。

    弟道穆為禦史,在公亦有能名,世美其父子兄弟并著當官之稱。

     舊制,二縣令得面陳得失,時佞幸之輩惡其有所發聞,遂共奏罷。

    謙之乃上疏曰:“臣以無庸,謬宰神邑,實思奉法不撓,稱是官方,酬朝廷無赀之恩,盡人臣守器之節。

    但豪家支屬,戚裡親媾,缧绁所及,舉目多是,皆有盜憎之色,鹹起怨上之心。

    縣令輕弱,何能克濟?先帝昔發明诏,得使面陳所懷。

    臣亡父先臣崇之為洛一陽一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貴斂手,無敢幹政。

    近日以來,此制遂寝,緻使神宰威輕,下情不達。

    今二聖遠遵堯舜,憲章高祖。

    愚臣望策其驽蹇,少立功名。

    乞新舊典,更明往制。

    庶一奸一豪知禁,頗自屏心。

    ”诏曰:“此啟深會朕意,付外量聞。

    ” 謙之又上疏曰: 臣聞夏德中微,少康成克複之主;周道将廢,宣王立中興之功。

    則知國無常安,世無恆敝,唯在明主所以變之有方,化之有道耳。

     自正光已來,邊城屢擾,命将出師,相繼于路,軍費戎資,委輸不絕。

    至如弓格賞募,鹹有出身;槊刺斬首,又蒙階級。

    故四方壯士,願征者多,各各為己,公私兩利。

    若使軍帥必得其人,賞勳不失其實,則何賊不平,何征不捷也!諸守帥或非其才,多遣親者妄稱入募,别倩他人引弓格,虛受征官。

    身不赴陳,惟遣奴客充數而已,對寇臨敵,曾不彎弓。

    則是王爵虛加,征夫多阙,賊虜何可殄除,忠貞何以勸誡也?且近習、侍臣、戚屬、朝士,請托官曹,擅作威福。

    如有清貞奉法不為回者,鹹共谮毀,橫受罪罰。

    在朝顧望,誰肯申聞?蔽上擁下,虧風壞政。

    使讒谄甘心,忠谠息義。

     況且頻年以來,多有征發,民不堪命,動緻流離,苟保妻子,競逃王役,不複顧其桑井,憚比刑書。

    正由還有必困之理,歸無自安之路。

    若聽歸其本業,徭役微甄,則還者必衆,墾田增辟,數年之後,大獲課民。

    今不務以理還之,但欲嚴符切勒,恐數年之後,走者更多,安業無幾。

     故有國有家者,不患民不我歸,唯患政之不立;不恃敵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

    此乃千載共遵,百王一緻。

    且琴瑟不韻,知音改弦更張;騑骖未調,善禦執辔成組。

    諺雲:“迷而知反,得道不遠。

    ”此言雖小,可以谕大。

    陛下一日萬機,事難周覽;元、凱結舌,莫肯明言。

    臣雖庸短,世受榮祿,竊慕前賢匪躬之義,不避斧钺之誅,以希一言之益。

    伏願少垂覽察,略加推采,使朝章重舉,軍威更振,海内起惟新之歌,天下見複禹之績。

    則臣奏之後,笑入下泉。

     靈太後得其疏,以責左右近侍。

    諸一寵一要者由是疾之,乃啟太後雲:“謙之有學藝,宜在國學,以訓胄子。

    ”诏從之,除國子博士。

     謙之與袁翻、常景、郦道元、溫子升之徒,鹹申款舊。

    好于贍恤,言諾無虧。

    居家僮隸,對其兒不撻其父母,生三子便免其一,世無髡黥奴婢,常稱“俱禀人一體,如何殘害?”以父舅氏沮渠蒙遜曾據涼土,國書漏阙,謙之乃修《涼書》十卷,行于世。

    涼國盛事佛道,為論貶之,因稱佛是九流之一家。

    當世名士,競以佛理來難,謙之還以佛義對之,竟不能屈。

    以時所行曆,多未盡善,乃更改元修撰,為一家之法,雖未行于世,議者歎其多能。

     于時朝議鑄錢,以謙之為鑄錢都将長史。

    乃上表求鑄三铢錢曰: 蓋錢貨之立,本以通有無,便交易。

    故錢之輕重,世代不同。

    太公為周置九府圜法,至景王時更鑄大錢。

    秦兼海内,錢重半兩。

    漢興,以秦錢重,改鑄榆莢錢。

    至文帝五年,複為四铢,孝武時,悉複銷壞,更鑄三铢。

    至元狩中,變為五铢。

    又造赤仄之錢,以一當五。

    王莽攝政,錢有六等,大錢重十二铢,次九铢,次七铢,次五铢,次三铢,次一铢。

    魏文帝罷五铢錢,至明帝複立。

    孫權江左,鑄大錢,一當五百。

    權赤烏年,複鑄大錢,一當千。

    輕重大小,莫不随時而變。

     竊以食貨之要,八政為首;聚财之貴,诒訓典文。

    是以昔之帝王,乘天地之饒,禦海内之富;莫不腐紅粟于太倉,藏朽貫于泉府。

    儲畜既盈,民無困敝,可以甯谧四極,如身使臂者矣。

    昔漢之孝武,地廣财豐,外事四戎,遂虛國用。

    于是草萊之臣,出财助國;興利之計,納稅廟堂。

    市列榷酒之官,邑有告缗之令。

    鹽鐵既興,錢币屢改,少府遂豐,上林饒積。

    外辟百蠻,内不增賦者,皆計利之由也。

    今群妖未息,四郊多壘,征稅既煩,千金日費,資儲漸耗,财用将竭,誠楊氏獻稅之秋,桑、兒言利之日。

    夫以西京之盛,錢猶屢改,并行小大,子母相權,況今寇難未除,州郡淪敗,民物凋零,軍國用少,别鑄小錢,可以富益,何損于政,何妨于人也?且政興不以錢大,政衰不以錢小,惟貴公私得所,政化無虧,既行之于古,亦宜效之于今矣。

    昔禹遭大水,以曆山之金鑄錢,救民之困;湯遭大旱,以莊山之金鑄錢,贖民之賣子者。

    今百姓窮悴,甚于曩日,欽明之主豈得垂拱而觀之哉? 臣今此鑄,以濟交乏,五铢之錢,任使并用,行之無損,國得其益,穆公之言于斯驗矣。

    臣雖術愧計然,識非心算,暫充錢官,頗睹其理。

    苟有所益,不得不言。

    脫以為疑,求下公卿博議,如謂為允,即乞施行。

     诏将從之,事未就,會卒。

     初,謙之弟道穆,正光中為禦史,糾相州刺史李世哲事,大相挫辱,其家恆以為憾。

    至是,世哲弟神軌為靈太後深所一寵一任,直謙之家僮訴良,神軌左右之,入諷尚書,判禁謙之于廷尉。

    時将赦,神軌乃啟靈太後發诏,于獄賜死,時年四十二。

    朝士莫不哀之。

    所著文章百餘篇,别有集錄。

    永安中,贈征虜将軍、營州刺史,谥曰康。

    又除一子出身,以明冤屈。

    謙之妻中山張氏,明識婦人也,教勸諸子,從師受業,常誡之曰:“自我為汝家婦,未見汝父一日不讀書。

    汝等宜各修勤,勿替先業。

    ” 謙之長子子儒,字孝禮。

    元颢入洛,其叔道穆從駕北巡。

    子儒後逾河至行宮,莊帝見之,具訪洛中事意,子儒備陳元颢敗在旦夕。

    帝謂道穆曰:“卿初來日,何故不與子儒俱行?”對曰:“臣家百口在洛,須其經營。

    且欲其今日之來,知京師後事。

    ”帝曰:“子儒非直合卿本懷,亦大慰朕意。

    ”仍授秘書郎中,轉通直郎。

    後除安東将軍、光祿大夫、司徒中兵參軍、兼祭酒。

    襲爵。

    興和初,除兼殿中侍禦史。

    時四方多有流民,子儒為梁州、北豫、西兗三州檢戶使,所獲甚多。

    後以公事去官。

    武定六年卒,時年四十一。

     子儒弟緒,字叔宗,明悟好學。

    謙之常謂人曰:“興吾門者,當是此兒。

    ”及長,涉獵書傳,好文詠。

    司空行參軍、轉長流參軍。

    除鎮遠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