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六十三 爾朱兆 爾朱彥伯 爾朱度律 爾朱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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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兆,字萬仁,榮從子也。

    少骁猛,善騎射,手格猛獸,蹻捷過人。

    數從榮遊獵,至于窮岩絕澗人所不能升降者,兆先之。

    榮以此特加賞一愛一,任為爪牙。

    榮曾送台使,見二鹿,乃命兆前,止授二箭,曰:“可取此鹿供今食也。

    ”遂停馬構火以待之。

    俄然兆獲其一。

    榮欲矜誇,使人責兆曰:“何不盡取?”杖之五十。

     後以軍功除平遠将軍、步兵校尉。

    榮之入洛,兆兼前鋒都督。

    及孝莊即阼,特除中軍将軍、金紫光祿大夫,又假骁騎将軍、建興太守。

    尋除使持節、車騎将軍、武衛将軍、左光祿大夫、都督、颍川郡開國公,食邑千二百戶。

    後從上一黨一王天穆讨平邢杲。

    及元颢之屯于河橋,榮遣兆與駕拔勝等自馬渚西夜渡數百騎,襲擊颢子冠受,擒之。

    又進破安豐王延明,颢于是退走。

    莊帝還宮,論功除散騎常侍、車騎大将軍、儀同三司,增邑八百戶。

    為汾州刺史,複增邑一千戶。

    尋加侍中、骠騎大将軍,又增邑五百戶。

     及爾朱榮死也,兆自汾州率騎據晉一陽一。

    元晖立,授兆大将軍,爵為王。

    兆與世隆等定謀攻洛,兆遂率衆南出,進達太行。

    大都督源子恭下都督史仵龍開壘降兆,子恭退走。

    兆輕兵倍道從河梁西涉渡,掩襲京邑。

    先是,河邊人夢神謂己曰:“爾朱家欲渡河,用爾作氵壘波津令,為之縮水脈。

    ”月餘,夢者死。

    及兆至,有行人自言知水淺處,以草往往表插而導道焉。

    忽失其所在。

    兆遂策馬涉渡。

    是日,暴風鼓怒,黃塵漲天,騎叩宮門,宿衛乃覺。

    彎弓欲射,袍撥弦,矢不得發,一時散走。

    帝步出雲龍門外,為兆騎所絷,幽于永甯佛寺。

    兆撲殺皇子,污辱妃嫔,縱兵虜掠。

    停洛旬餘,先令衛送莊帝于晉一陽一。

    兆後于河梁監閱财貨,遂害帝于五級寺。

     初,兆将向洛也,遣使招齊獻武王,欲與同舉。

    王時為晉州刺史,謂長史孫騰曰:“臣而伐君,其逆已甚。

    我今不往,彼必緻恨。

    卿可往申吾意,但雲山蜀未平,今方攻讨,不可委之而去,緻有後憂。

    定蜀之日,當隔河為掎角之勢。

    如此報之,以觀其趣。

    ”騰乃詣兆,及之于并州大谷,具申王言。

    兆殊不悅,且曰:“還白高兄,弟有吉夢,今段之行,必有克獲。

    ”騰問:“王夢如何?”兆答曰:“吾比夢吾亡父登一高堆,堆旁之地悉皆耕熟,唯有馬蔺草株往往猶在。

    吾父問言何故不拔,左右雲堅不可去。

    吾父顧我,令下拔之,吾手所至,無不盡出。

    以此而言,往必有利。

    ”騰還具報,王曰:“兆等猖狂,舉兵犯上,吾今不同,猜忌成矣,勢不可反事爾朱。

    今也南行,天子列兵河上,兆進不能渡,退不得還。

    吾乘山東下,出其不意,此徒可以一舉而擒。

    ”俄而兆克京師,孝莊幽絷。

    都督尉景從兆南行,以書報王。

    王得書大驚,召騰示之曰:“卿可馳驿詣兆,示以谒賀,密觀天子今在何處,為随兆軍府,為别送晉一陽一。

    脫其送并,卿宜馳報,吾當于路邀迎,唱大義于天下。

    ”騰晨夜驅馳,已遇帝于中路。

    王時率騎東轉,聞帝已渡,于是西還。

    仍與兆書,陳其福禍,不宜害天子,受惡名。

    兆怒不納,帝遂暴崩。

     初,榮既死,莊帝诏河西人纥豆陵步蕃等令襲秀容。

    兆入洛後,步蕃兵勢甚盛,南一逼一晉一陽一,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師禦之。

    兆雖骁果,本無策略,頻為步蕃所敗,于是部勒士馬,謀出山東。

    令人頻征獻武王于晉州,乃分三州六鎮之人,令王統領。

    既分兵别營,乃引兵南出,以避步蕃之銳。

    步蕃至于樂平郡,王與兆還讨破之,斬步蕃于秀容之石鼓山,其衆退走。

    兆将數十騎詣王,通夜宴飲。

    後還營招王,王知兆難信,未能顯示,将欲詣之。

    臨上馬,長史孫騰牽衣而止。

    兆乃隔水責罵騰等。

    于是各去,王還自襄垣東出,兆歸晉一陽一。

     及前廢帝立,授兆使持節、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柱國大将軍、領軍将軍、領左右、并州刺史、兼錄尚書事、大行台。

    又以兆為天柱大将軍,兆謂人曰:“此是叔父終官,我何敢受?”遂固辭不拜。

    尋加都督十州諸軍事,世襲并州刺史。

     齊獻武王之克殷州也,兆與仲遠、度律約共讨之。

    仲遠、度律次于一陽一平,北出井陉,屯于廣阿,衆号十萬。

    王廣縱反間,或雲世隆兄弟謀欲害兆,複言兆與王同圖仲遠等,于是兩不相信,各緻猜疑,徘徊不進。

    仲遠等頻使斛斯椿、賀拔勝往喻之,兆輕騎三百來就仲遠,同坐幕下。

    兆一性一粗犷,意色不平,手舞馬鞭,長嘯凝望,深疑仲遠等有變,遂趨出馳還。

    仲遠遣椿、騰等追而曉譬,兆遂拘縛。

    将還,經日放遣。

    仲遠等于是奔退。

    王乃進擊兆,兆軍大敗。

    兆與仲遠、度律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