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四十六 楊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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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其左衛劉業、王道安等招昱,令降,昱不從,颢遂攻之。

    城陷,都督元恭,太守、西河王悰并逾城而走,俱被擒絷。

    昱與弟息五人,在門樓上,須臾颢至,執昱下城,面責昱曰:“楊昱,卿今死甘心否?卿自負我,非我負卿也。

    ”昱答曰:“分不望生,向所以不下樓者,正慮亂兵耳。

    但恨八十老父,無人供養,負病黃泉,求乞小弟一命,便死不朽也。

    ”颢乃拘之。

    明旦,颢将陳慶之、胡光等三百餘人伏颢帳前,請曰:“陛下渡江三千裡,無遺镞之費。

    昨日一朝殺傷五百餘人,求乞楊昱以快意。

    ”颢曰:“我在江東,嘗聞梁主言,初下都日,袁昂為吳郡不降,稱其忠節。

    奈何殺楊昱?自此之外,任卿等所請。

    ”于是斬昱下統帥三十七人,皆令蜀兵刳腹取心食之。

    颢既入洛,除昱名為民。

     孝莊還宮,還複前官。

    及父椿辭老,請解官從養,诏不許。

    爾朱榮之死也,昱為東道行台,率衆拒爾朱仲遠。

    會爾朱兆入洛,昱還京師。

    後歸鄉裡,亦為天光所害。

    太昌初,贈都督瀛定二州諸軍事、骠騎大将軍、司空公、定州刺史。

     子孝邕,員外郎。

    走免,匿于蠻中,潛結渠帥,謀應齊獻武王以誅爾朱氏。

    微服入洛,參伺機會。

    為人所告,世隆收付廷尉,掠殺之。

     椿弟穎,字惠哲。

    本州别駕。

     子叔良,武定中,新安太守。

     穎弟順,字延和,寬裕謹厚。

    太和中,起家奉朝請。

    累遷直閣将軍、北中郎将、兼武衛将軍、太仆卿。

    預立莊帝之功,封三門縣開國公,食邑七百戶。

    出為平北将軍、冀州刺史,尋進号撫軍将軍。

    罷州還,遇害,年六十五。

    太昌初,贈都督相殷二州諸軍事、太尉公、錄尚書事、相州刺史。

     子辯,字僧達。

    曆通直常侍、平東将軍、東雍州刺史。

     辯弟仲宣,有風度才學。

    自奉朝請稍遷太尉掾、中書舍人、通直散騎侍郎、加鎮遠将軍,賜爵弘農男。

    建義初,遷通直常侍。

    出為平西将軍、正平太守,進爵為伯。

    在郡有能名,就加安西将軍。

    還京之日,兄弟與父同遇害。

    辯,太昌初贈使持節、都督燕恆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将軍、儀同三司、恆州刺史;仲宣,贈都督青光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将軍、尚書右仆射、青州刺史。

     仲宣子玄就,幼而俊拔。

    收捕時年九歲,牽挽兵人,謂曰:“欲害諸尊,乞先就死。

    ”兵人以刀斫斷其臂,猶請死不止,遂先殺之。

    永熙初,贈汝一陰一太守。

     仲宣弟測,朱衣直閣。

    亦同時見害。

    太昌中,贈都督平營二州諸軍事、鎮北将軍、吏部尚書、平州刺史。

     測弟稚卿,太昌中,為尚書右丞,坐事死。

     順弟津,字羅漢,本名延祚,高祖賜名焉。

    少端謹,以器度見稱。

    年十一,除侍禦中散。

    于時高祖沖幼,文明太後臨朝。

    津曾久侍左右,忽咳逆失聲,遂吐血數升,藏衣袖。

    太後聞聲,閱而不見,問其故,具以實言。

    遂以敬慎見知,賜缣百匹。

    遷符玺郎中。

    津以身在禁密,不外交遊,至于宗族姻表,罕相祗候。

    司徒馮誕與津少結交遊,而津見其貴一寵一,每恆退避,及相招命,多辭疾不往。

    誕以為恨,而津逾遠焉。

    人或謂之曰:“司徒,君之少舊,宜蒙進達,何遽自外也?”津曰:“為勢家所厚,複何容易。

    但全吾今日,亦以足矣。

    ” 轉振威将軍,領監曹奏事令。

    又為直寝,遷太子步兵校尉。

    高祖南征,以津為都督征南府長史,至懸瓠,征加直閣将軍。

    後從駕濟淮,司徒誕薨,高祖以津送柩還都。

    遷長水校尉,仍直閣。

    景明中,世宗遊于北邙,津時陪從。

    太尉、鹹一陽一王禧謀反,世宗馳入華林。

    時直閣中有同禧謀,皆在從限。

    及禧平,帝顧謂朝臣曰:“直閣半為逆一黨一,非至忠者安能不預此謀?”因拜津左中郎将。

    遷骁騎将軍,仍直閣。

     出除征虜将軍、岐州刺史。

    津巨細躬親,孜孜不倦。

    有武功民,赍絹三匹,去城十裡,為賊所劫。

    時有使者馳驿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

    使者到州,以狀白津。

    津乃下教雲:“有人著某色衣,乘某色馬,在城東十裡被劫,不知姓名,若有家人,可速收視。

    ”有一老母,行出而哭,雲是己子。

    于是遣騎追收,并絹俱獲。

    自是阖境畏服。

    至于守令僚佐有渎貨者,未曾公言其罪,常以私書切責之。

    于是官屬感厲,莫有犯法。

    以母憂去職。

     延昌末,起為右将軍、華州刺史,與兄播前後皆牧本州,當世榮之。

    先是,受調絹匹,度尺特長,在事因緣,共相進退,百姓苦之。

    津乃令依公尺度其輸物,尤好者賜以杯酒而出;所輸少劣,亦為受之,但無酒,以示其恥。

    于是人競相勸,官調更勝舊日。

    還除北中郎将,帶河内太守。

    太後疑津貳己,不欲使其處河山之要,轉平北将軍、肆州刺史,仍轉并州刺史,将軍如故。

    征拜右衛将軍。

     孝昌初,加散騎常侍,尋以本官行定州事。

    既而近鎮擾亂,侵一逼一舊京,乃加津安北将軍、假撫軍将軍、北道大都督、右衛,尋轉左衛,加撫軍将軍。

    始津受命,出據靈丘,而賊帥鮮于修禮起于博陵,定州危急,遂回師南赴。

    始至城下,營壘未立,而州軍新敗。

    津以賊既乘勝,士衆勞疲,栅壘未安,不可拟敵;賊必夜至,則萬無一全,欲移軍入城,更圖後舉。

    刺史元固稱賊既一逼一城,不可示弱,閉門不内。

    津揮刀欲斬門者,軍乃得入城。

    賊果夜至,見栅空而去。

    其後,賊攻州城東面,已入羅城,刺史閉小城東門,城中一騷一擾,不敢出戰。

    津欲禦賊,長史許被守門不聽,津手劍擊被,不中,被乃走。

    津開門出戰,斬賊帥一人,殺賊數百。

    賊退,人心少安。

    诏除衛尉卿,征官如故,以津兄衛尉卿椿代為左衛。

    尋加鎮軍将軍、讨虜都督,兼吏部尚書、北道行台。

    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由钜鹿人趙略投書所緻。

    及津之至,略舉家逃走,津乃下教慰喻,令其還業。

    于是阖州愧服,遠近稱之。

     時賊帥薛脩禮、杜洛周殘掠州境。

    孤城獨立,在兩寇之間。

    津貯積柴粟,修理戰具,更營雉堞,賊每來攻,機械競起。

    又于城中去城十步,掘地至泉,廣作地道,潛兵湧一出,置爐鑄鐵,持以灌賊。

    賊遂相語曰:“不畏利槊堅城,唯畏楊公鐵星。

    ”津與賊帥元洪業及與賊中督将尉靈根、程殺鬼、潘法顯等書,曉喻之,并授鐵券,許以爵位,令圖賊帥一毛一普賢。

    洪業等感悟,複書雲:“今與諸人密議,欲殺普賢,願公聽之。

    又賊欲圍城,正為取北人耳。

    城中所有北人,必須盡殺,公若置之,恐縱敵為患矣。

    願公察之。

    ”津以城内北人雖是惡一黨一,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殺,但收内子城防禁而已。

    将吏無不感其仁恕。

    朝廷初以鐵券二十枚委津分給,津随賊中首領,間行送之,脩禮、普賢頗亦由此而死。

     既而,杜洛周圍州城,津盡力捍守。

    诏加衛将軍,封開國縣侯,邑一千戶,将士有功者任津科賞,兵民給複八年。

    葛榮以司徒說津,津大怒,斬其使以絕之。

    自受攻圍,經涉三稔,朝廷不能拯赴。

    乃遣長子遁突圍而出,詣蠕蠕主阿那褱,令其讨賊。

    遁日夜泣谕,阿那褱遣其從祖吐豆發率一精一騎一萬南出,前鋒已達廣昌,賊防塞隘口,蠕蠕持疑,遂還。

     津長史李裔引賊逾城。

    賊入轉衆,津苦戰不敵,遂見拘執。

    洛周脫津衣服,置地牢下;數日,欲将烹之,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