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七下 景穆十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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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司州刺史蔡道恭聞英将至,遣其骁騎将軍楊由率城外居民三千餘家,于城西南十裡賢首山即嶺為三栅,作表裡之勢。

    英勒諸軍圍賢首壘,焚其栅門。

    楊由乃驅水牛,從營而出,繼之以兵。

    軍人避牛,師遂退下。

    尋分兵圍守。

    其夜,栅民任馬駒斬由以降。

    三軍館谷,降民安堵。

    蕭衍遣其平西将軍曹景宗、後将軍王僧炳等率步騎三萬來救義一陽一。

    僧炳統衆二萬據鑿岘,景宗率一萬繼後。

    英遣冠軍将軍元逞、揚烈将軍曹文敬進據樊城以抗之。

    英部勒将士,掎角讨之,大破僧炳軍,俘斬四千餘人。

    英又于士雅山結壘,與景宗相抗,分遣諸統,伏于四山,示之以弱。

    衍将馬仙琕率衆萬餘,來掩英營。

    英命諸軍僞北誘之,既至平地,統軍傅永等三軍擊之,賊便奔退。

    進擊潰之,斬首二千三百級,斬賊羽林監軍鄧終年。

    仙琕又率一萬餘人,重來決戰。

    英勒諸将,随便分擊,又破之,複斬賊将陳秀之。

    統軍王買奴别破東嶺之陣,斬首五百。

    道恭憂死,骁騎将軍、行州事蔡靈恩複憑窮城,短兵日接。

    景宗、仙琕知城将拔,盡銳決戰,一日三交,皆大敗而返。

    靈恩勢窘,遂降。

    三關戍聞之,亦棄城而走。

    诏曰:“知賊城已下,複克三關,展威辟境,聲略宣振,公私稱泰,良以欣然。

    将軍淵規内斷,忠谟外舉,受律揚旌,克申廟算,雖方叔之制蠻荊,召虎之掃淮浦,匹茲蔑如也。

    新州初附,宜廣經略,想善加檢督,必令周固,有所委付,然後凱旋耳。

    ”初,高祖之平漢一陽一,英有戰功,許複其封,反為顯達所敗,遂寝。

    是役也,世宗大悅,乃複之,改封中山王,食邑一千戶。

    遣大使、鴻胪少卿睦延吉持節就拜。

    英送蔡靈恩及衍尚書郎蔡僧勰,前軍将軍、義一陽一太守馮道要,遊擊将軍鮑懷慎,天門太守王承伯,平北府司馬宗象,平北府谘議參軍伏粲,給事中、甯朔将軍蔡道基,中兵參軍龐脩等數十人。

    诏曰:“會平江南,此等便可放歸也。

    ”英既還,世宗引見,深嘉勞之,後增封一千戶。

     蕭衍遣将軍寇肥梁,诏英使持節,加散騎常侍,征南将軍、都督揚徐二道諸軍事,率衆十萬讨之,所在皆以便宜從事。

    诏英曰:“賊勢滋甚,圍一逼一肥梁,邊将後規,以至于此。

    故有斯舉,必期勝捷,而出軍淹滞,肥梁已陷。

    聞之惋懑,實乖本圖。

    今衆軍雲集,十有五萬,進取之方,其算安在?克殄之期,複當遠近?竟以幾日可至賊所?必勝之規,何者為先?故遣步兵校尉、領中書舍人王雲指取機要。

    ”英表陳事機。

    乃擊破一陰一陵,斬衍将二十五人及虜首五千餘級。

    又頻破賊軍于梁城,斬其支将四十二人,殺獲及溺死者将五萬。

    衍中軍大将軍、臨川王蕭宏,尚書右仆射柳惔等大将五人沿淮南走,凡收米三十萬石。

    诏勞英曰:“知大摧鲸寇,威振南海,江浦無塵,三楚卷壒,聲被荒隅,同軌斯始。

    公私慶慰,良副朕懷。

    便當乘威藉響,長驅吳會,翦拉遺燼,截彼東南也。

    ” 英追至于馬頭,衍馬頭戍主委城遁走,遂圍鐘離。

    诏曰:“師行已久,士馬疲瘠,賊城險固,卒難攻屠。

    冬春之交,稍非勝便,十萬之衆,日費無赀。

    方圖後舉,不待今事。

    且可密裝徐嚴,為振旅之意,整疆完土,開示威略。

    左右蠻楚,素應逃亡,或竄山湖,或難制掠。

    若兇渠黠一黨一,有須翦除者,便可撲掃,以清疆界。

    如其強狡憑阻,未易緻力者,亦不煩肆兵。

    凱旋遲近,不複委曲。

    ”英表曰:“臣奉辭伐罪,志殄逋寇,想敵量攻,期至二月将末三月之初,理在必克。

    但自此月一日以來,霖雨連并,可謂天違人願。

    然王者行師,舉動不易,不可以少緻睽淹,便生異議。

    臣亦谛思:若入三月已後,天睛地燥,憑陵是常。

    如其連雨仍接,不得進攻者,臣已更高邵一陽一之橋,防其泛突。

    意外洪長,慮其破橋,臣亦部分造船,複于鐘離城随水狹處,營造浮橋,至三月中旬,橋必克成。

    晴則攻騰,雨則圍守,水陸二圖,以得為限。

    實願朝廷特開遠略,少複賜寬,假以日月,無使為山之功,中途而廢。

    ”诏曰:“大軍野次,已成勞久,攻守之方,理可豫見。

    比頻得啟,制勝不過暮春,及省後表,複期孟夏之末。

    彼土蒸濘,無宜久淹。

    勢雖必取,乃将軍之深計;兵久力殆,亦朝廷之所憂。

    故遣主書曹道往觀軍勢,使還,一一具聞。

    ”及道還,英猶表雲“可克”。

     四月,水盛破橋,英及諸将狼狽奔走,士衆沒者十有五六。

    英至揚州,遣使送節及衣冠、貂蟬、章绶。

    诏以付典。

    有司奏英經算失圖,案劾處死。

    诏恕死為民。

     後京兆王愉反,英複王封,邑一千戶,除使持節,假征東将軍、都督冀州諸軍事。

    英未發而冀州已平。

    時郢州治中督榮祖潛引蕭衍軍,以義一陽一應之,三關之戍,并據城降衍。

    郢州刺史婁悅嬰城自守。

    懸瓠城民白早生等殺豫州刺史司馬悅,據城南叛。

    衍将齊苟仁率衆守懸瓠。

    悅子尚華一陽一公主,并為所劫。

    诏英使持節、都督南征諸軍事、假征南将軍,出自汝南。

    世宗引英謂之曰:“婁悅綏禦失和,铨衡暗于簡授,故使郢民引寇,關戍外奔,義一陽一孤窘,有倒懸之切。

    王,國之召虎,威名宿震,故屈王親總元戎,掃清氛穢。

    昔衛霍以匈奴之故,居無甯歲;今南疆不靖,王不得以屢勞為辭也。

    ”英對曰:“臣才非韓白,識暗孫吳,徒以宗室之長,頻荷推毂之寄。

    規略淺短,失律喪師,宜章子反之戮,以謝天下。

    陛下慈深念屢,一愛一等鐘牛,使臣得同荀伯,再生明世。

    誓追孟氏,以報複為期。

    關郢微寇,何足平殄?滅賊方略,已在臣目中,願陛下勿勞聖慮也。

    ”世宗曰:“截彼東南,再清随楚,所望于将軍。

    鐘離一眚,豈足以損大德。

    今王董彼三軍,朕無憂矣。

    ” 世宗以邢巒頻破早生,诏英南赴義一陽一。

    英以衆少,累表請軍,世宗弗許。

    而英辄與邢巒分兵共攻懸瓠,克之,乃引軍而進。

    初苟仁之據懸瓠,衍甯朔将軍張道凝等率衆據楚城,聞英将至,棄城南走。

    英追擊,斬道凝及衍虎贲中郎曹苦生,盡俘其衆。

    既次義一陽一,将取三關,英策之曰:“三關相須如左右手,若克一關,兩關不待攻而定。

    攻難不如攻易,東關易攻,宜須先取,即黃石公所謂戰如風發,攻如河決。

    ”英恐其并力于東,乃使長史李華率五統向西關,分其兵勢。

    身督諸軍向東關。

    先是,馬仙琕使雲騎将軍馬廣率衆拒屯于長薄,軍主胡文超别屯松岘。

    英至長薄,馬廣夜遁入于武一陽一,英進師攻之。

    聞衍遣其冠軍将軍彭甕生、骠騎将軍徐超秀援武一陽一,英乃緩軍,曰:“縱之使入此城,吾先曾觀其形勢,易攻耳,吾取之如拾遺也。

    ”諸将未之信。

    瓫生等既入武一陽一,英促圍攻之,六日而廣等降。

    于是進擊黃岘,衍太子左衛率李元履棄城奔竄。

    又讨西關,衍司州刺史馬仙琕亦即退走,果如英策。

    凡擒其大将六人,支将二十人,卒七千,米四十萬石,軍資稱是。

     還朝,除尚書仆射。

    永平三年,英薨,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帛七百匹,贈司徒公,谥曰獻武王。

    英五子。

     攸,字玄興,東宮洗馬。

    早卒,贈散騎侍郎。

     攸弟熙,字真興。

    好學,俊爽有文才,聲著于世,然輕躁浮動。

    英深慮非保家之主,常欲廢之,立第四子略為世子。

    宗議不聽,略又固請,乃止。

    起家秘書郎,延昌二年襲封,累遷兼将作大匠,拜太常少卿、給事黃門侍郎,尋轉光祿勳。

    時領軍于忠執政。

    熙,忠之婿也,故歲中驟遷。

    尋除平西将軍、東秦州刺史,進号安西将軍,秘書監。

    尋以本将軍授相州刺史。

    熙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風寒雨,凍死者二十餘人,驢馬數十匹。

    熙聞其祖父前事,心惡之。

    又有蛆生其庭。

     初,熙兄弟并為清河王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