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5 列傳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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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假節、侍中、護軍如故。

    率軍水路征壽一陽一。

    軍頓白下将發,帝長圍屏除,出琅邪城送之。

    帝戎服坐樓上,召慧景騎進圍内,無一人自随,裁交數言,拜辭而去。

    慧景出至白下甚喜,曰:“頸非複小豎等所折也。

    ”子覺爲直合将軍,慧景密與之期。

     時江夏王寶玄鎮京口,聞慧景北行,遣左右餘文興說之曰:“朝廷任用群小,猜害忠賢,江、劉、徐、沈,君之所見,身雖魯、衛,亦不知滅亡何時。

    君今段之舉,有功亦死,無功亦死,欲何求所免。

    機不可失,今擁強兵,北取便陵,收吳、楚勁卒;身舉州以相應,取大功如反掌耳。

    ”慧景常不自安,聞言回應。

     于時廬陵王長史蕭寅、司馬崔恭祖守廣陵城,慧景以寶玄事告恭祖。

    恭祖先無宿契,口雖相和,心實不同。

    還以事告寅,共爲閉城計。

    寅心謂恭祖與慧景同,謂曰:“廢昏立明,人情所樂,甯可違拒。

    ”恭祖猶執不同。

    俄而慧景至,恭祖閉門不敢出。

    慧景知其異己,泣數行而去。

     中兵參軍張慶延、明岩卿等勸慧景襲取便陵,及密遣軍主劉靈運間行突入。

    慧景俄系至,遂據其城。

    子覺至,仍使領兵襲京口。

    寶玄本謂大軍并來,及見人少,極失所望,拒覺,擊走之。

    恭祖及覺一精一兵八千濟江。

    恭祖心本不同反,至蒜山,欲斬覺以軍降京口,事既不果而止。

     覺等軍器一精一嚴,柳憕、沈佚之等謂寶玄曰:“崔護軍威名既重,乃誠可見,既已唇齒,忽中道立異。

    彼以樂歸之衆,亂江而濟,誰能拒之。

    ”于是登北固樓,并千蠟燭爲烽火,舉以應覺。

    帝聞變,以右衛将軍左興盛假節、督都下水陸衆軍。

    慧景停二日,便率大衆一時俱濟江,趣京口,寶玄仍以覺爲前鋒,恭祖次之,慧景領大都督爲衆軍節度。

    東府、石頭、白下、新亭諸城皆潰,左興盛走,不得入宮,逃淮渚荻船中,慧景禽殺之。

    慧景稱宣德皇後令,廢帝爲吳王。

     時柳憕别推寶玄,恭祖爲寶玄羽翼,不複承奉,慧景嫌之。

    巴陵王昭胄先逃人間,出投慧景,意更向之,故猶豫未知所立,此聲頗洩。

    憕、恭祖始貳于慧景。

    又恭祖勸慧景射火箭燒北掖樓,慧景以大事垂定,後若更造,費用功多,不從其計。

    一性一好談義,兼解佛理,頓法一輪寺,對客高談,恭祖深懷怨望。

     先是,衛尉蕭懿爲豫州刺史,自曆一陽一步道征壽一陽一,帝遣密使告之。

    懿率軍主胡松、李居士等自采石濟岸,頓越城舉火,台城中鼓叫稱慶。

    恭祖先勸慧景遣二千人斷西岸軍,令不得度,慧景以城旦夕降,外救自然應散,不許。

    恭祖請擊義師,又不許。

    乃遣子覺将一精一甲數千人度南岸,義師昧旦進戰,覺大敗。

    慧景人情離沮。

     恭祖頓軍興皇寺,于東宮掠得女一妓一,覺來一逼一奪,由是忿恨。

    其夜,崔恭祖與骁将劉靈運詣城降。

    慧景乃将腹心數人潛去,欲北度江,城北諸軍不知,猶爲拒戰。

    城内出蕩,殺數百人,慧景馀衆皆奔。

     慧景圍城凡十二日,軍旅散在都下,不爲營壘。

    及走,衆于道稍散,單馬至蟹浦,投漁人太叔榮之。

    榮之故爲慧景門人,時爲蟹浦戍,謂之曰:“吾以樂賜汝,汝爲吾覓酒。

    ”既而爲榮之所斬,以頭内鱿籃中擔送都。

     恭祖者,慧景宗人,骁果便馬韒,氣力絕人,頻經軍陣。

    讨王敬則,與左興盛軍容袁文曠争敬則首,訴明帝曰:“恭祖秃馬绛衫,手刺倒敬則,故文曠得斬其首。

    以死易勳而見枉奪。

    若失此勳,要當刺殺左興盛。

    ”帝以其勇健,謂興盛曰:“何容令恭祖與文曠争功。

    ”慧景平後,恭祖系尚方,少時殺之。

    覺亡命爲道人,見執伏法。

     覺弟偃,年十八便身長八尺,博涉書記,善蟲篆,爲始安内史,藏竄得免。

    和帝西台立,以爲甯朔将軍。

    中興元年,詣公車尚書申冤,言多指斥,尋下獄死。

     先是,東一陽一女子婁逞變服詐爲丈夫,粗知圍棋,解文義,遍遊公卿,仕至揚州議曹從事。

    事發,明帝驅令還東。

    逞始作婦人服而去,歎曰:“如此之伎,還爲老妪,豈不惜哉。

    ”此人一妖也。

    一陰一而欲爲一陽一,事不果故洩,敬則、遙光、顯達、慧景之應也。

    舊史裴叔業有傳,事終于魏,今略之雲。

     論曰:光武功臣所以能終身名者,豈唯不任職事,亦以繼奉章、明,心存正嫡。

    王、陳拔迹奮飛,則建元、永明之運,身極鼎将,則建武、永明之朝。

    勳非往時,位踰昔等,禮授雖重,情分不交。

    加以主猜政亂,危亡慮及,舉手扞頭,人思自免。

    幹戈既用,誠淪犯上之迹,敵國起于同舟,況又疏于此也。

    敬兒挾震主之勇,當鳥盡之運,内惑邪夢,迹涉觊觎,其至殲亡,亦其理也。

    慧景以亂濟亂,能無及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