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一 【宋紀一百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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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強圉赤奮若七月,盡重光大荒落三月,凡三年有奇。

     ○甯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年(金興定元年,蒙古太祖十二年) 秋,七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癸未,金隩州振威軍萬戶馬寬,逐其刺史李策,據城叛,金主遣人招之,乃降。

    已而複謀變,州吏擒戮之,夷其族。

     丁亥,嗣濮王不俦卒。

     時李全等出沒島崮,寶貨山積,而不得食,相率食人。

    會鎮江武鋒卒沈鐸,亡命山一陽一,誘緻米商,鬥米辄售數十倍,知楚州應純之償以玉貨,北人至者辄舍之。

    鐸因說純之以歸銅錢為名,弛渡淮之禁,由是來莫可遏。

     初,楊安兒有意歸朝;定元民季先,大俠劉佑之厮養也,嘗随佑部綱客山一陽一,安兒處以軍職。

    安兒死,先至山一陽一,夤緣鐸得見純之,言山東豪傑願歸正之意。

    純之命先譏察,谕意群豪,以鐸為武鋒副将,與高忠皎各集忠義民兵攻海州;糧援不繼,退屯東海。

     純之見蒙古方困金,密聞于朝,謂中原可複。

    時頻歲小稔,朝野無事,丞相史彌遠鑒開禧之事,不明言招納,密敕純之慰接之,号忠義軍,就聽節制,給忠義糧。

    于是東海馬良、高林、宋德珍等萬人輻辏漣水,李全等生羨心焉。

     八月,壬子,金削禦史大夫永錫官爵。

    有司論失律當斬,金主以近族,特贳其死。

     丙寅,金左司谏布薩毅夫請更開封府号,賜美名,以尉氏縣為刺郡,睢州為防禦,與鄭、延二州左右前後輔京師。

    金主曰:“山陵在中都,朕豈樂久居此乎!”乃止。

     蒙古主以穆呼哩有佐命功,拜太師,封國王,承制行一事,賜誓券、金印,分鴻吉哩等十軍及蕃、漢諸軍,并隸麾下,建行省于燕雲,且謂之曰:“太行之北,朕自經略;太行之南,卿其勉之!”穆呼哩乃自中都南攻遂城及蠡州,皆下之。

     初,蠡州拒守,力屈乃降,穆呼哩怒,将屠其城。

    州人趙瑨,以穆呼哩為署百戶,泣曰:“母與兄在城中,乞以一身贖一城之命。

    ”穆呼哩義而許之。

     九月,壬午,金改元興定,大赦。

     辛卯,蒙古兵徇金隰州及汾西縣;癸巳,攻沁州。

     先是金遼東行省于春初擊敗契丹,夏末,遣人來獻捷;至是行省完顔伊爾必斯為叛人伯德呼圖所殺。

     丁酉,蒙古兵薄金太原城,攻交城、清源。

     冬,十月,乙巳朔,以久雨,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及兩浙諸州杖以下囚。

     甲寅,金命高汝砺、張行簡修《章宗實錄》。

     乙卯,蒙古兵徇金中山府及新樂縣,旋下磁州。

     壬戌,金右司谏兼侍禦史許古,上疏谏南伐曰:“昔大定初,宋人犯宿州,已而屢敗。

    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元帥府遣人議之,自是太平幾三十年。

    泰和中,韓侂胄妄開邊釁,章宗遣驸馬布薩揆讨之,揆慮兵興費重,一陰一遣侂胄族人赍乃祖琦畫像及家牒,僞為歸附,以見邱崈,因之繼好,振旅而還。

    夫以世宗、章宗之隆,府庫充實,天下富庶,猶先俯屈以即成功,告之祖廟,書之史冊,為萬世美談。

    今蒙古兵少息,若複南邊無事,則太平不遠矣。

    或謂專用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虛言,不究實用,借令時獲小捷,亦不足多賀。

    彼見吾勢大,必堅守不出;我軍倉卒無得,須還以就糧,彼複乘而襲之,使我欲戰不得,欲退不能,則休兵之期,乃未見也。

    況彼有江南蓄積之馀,我止河南一路,征斂之弊,可為寒心。

    宜速與通和,則蒙古聞之,亦将斂迹,以吾無掣肘故也。

    ” 金主以問宰臣,高汝砺曰:“宋人多詐無實,雖與文移往來,而邊備未敢遽撤,備既不撤,則議和與否,蓋無以異。

    或複蔓以浮詞,禮例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遜;或舉大定中和議為言。

    夫彼若請和,于理為順,豈當先發此議以示弱耶?”張行信曰:“宋人幸吾釁隙,數肆侵掠,我大國,不責以詞而責以兵,茲非示弱乎?至于問而不報,報而不遜,曲自在彼,何損于我?大定遣使,正國家故事,何失體之有?且國家多艱,戍兵滋久,不思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 金主命古草議和牒文,既成,以示果勒齊,果勒齊以為詞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議遂寝。

     辛未,蒙古取金鄒平、長山及淄川。

     十一月,丙戌,太白晝見。

    金遣翰林侍講學士楊雲翼禜之。

     蒙古取金濱、棣、博三州;己醜,下淄州;庚寅,下沂州。

     戊戌,太白經天。

    蒙古兵攻金太原府。

     十二月,甲辰朔,蒙古攻金潞州,都統馬甫死之。

     戊申,以軍興,募人納粟補官。

     庚戌,蒙古取金益都府;辛酉,取密州,節度使完顔寓死之。

     辛亥,金胥鼎奉诏發兵,由秦、鞏、鳳翔三路南伐,仍上書谏曰:“自大安之後,天下一騷一然者累年,民間差役重繁,浸以疲乏,乃日勤師旅,遠近動搖,未獲一敵而自害者衆,其不可一也。

    西北二兵如乘隙并至,雖有潼關、黃河之險,殆不足恃。

    三面受敵,恐贻後悔,其不可二也。

    車駕幸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憂懼,委曲為防,聞王師出唐、鄧,必所在清野,使我軍無所得,徒自勞費,其不可三也。

    宋我世仇,比年非無恢複雪恥之志,特畏吾威力,未敢輕舉。

    今我軍皆烏合之衆,遽使從戎,豈能保其決勝哉!其不可四也。

    沿邊人戶,賦役煩重,不勝困憊,又凡失業居河南者,類皆衣食不給,貧窮之迫,盜所由生,如宋人一陰一為招募,使為鄉導,則内有叛民,外有勍敵,未易圖之,其不可五也。

    今春事将興,若進兵不還,必違農時,以誤防秋之用,其不可六也。

    ” 金主以問宰臣,以為諸軍已進,不從其議。

     癸酉,金完顔赟以步騎萬人侵四川;戊辰,迫湫池堡;己巳,破天水軍,守臣黃炎孫遁。

    金人攻白環堡,破之;庚午,迫黃牛堡,統制劉雄棄大散關遁。

     李全及其兄福襲金青、莒州,取之。

     是歲,金延州刺史溫薩克喜言:“近世河離故道,自衛東南流,由徐、邳入海,以此河南之地為狹。

    竊見新鄉縣西,河水可決使東北流,其南有舊堤,水不能溢,行五十馀裡,與清河合,由清州柳口入海。

    此河之舊道也,皆有故堤,補其缺罅足矣。

    如此,則山東、大名等路皆在河南,而河北諸郡亦得其半,退足以為備禦之計,進足以壯恢複之圖。

    ”議者以為河流東南已久,決之,恐故道不容,衍溢而出,遂寝。

     ○甯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一年(金興定二年,蒙古太祖十三年) 春,正月,壬午,李全率衆來歸,诏以全為京東路總管。

     戊子,金人圍阜郊堡。

     丁酉,金人侵隔芽關,興元都統李貴遁,官軍大潰。

     是月,蒙古圍夏興州,夏國主遵顼命其子居守而出走西涼。

     金主谕胥鼎曰:“大散關可保則保,不可保則焚毀而還”二月,甲辰,金人焚大散關退去。

     丙午,金人破阜郊堡,死者五萬人。

    先是安丙約夏人會師攻秦、鞏,夏人不至,遂有此敗。

     丁未,金人破湫池堡。

     戊申,金人圍随州、棗一陽一軍。

    孟宗政初視事,一愛一仆犯令,立斬之,軍民股栗。

    于是築堤積水,修治城堞,簡閱軍士。

    完顔薩布擁步騎圍城,宗政與扈再興合兵角敵,曆三月,大小七十馀戰,宗政身先士卒。

    金人戰辄敗,忿甚,周城開壕,列兵壕外,以綯鈴吠犬自警。

    宗政募壯士乘間突擊,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随方力拒。

    随州守許國援師至白水,鼓聲相聞,宗政率諸将出戰,金人奔潰。

     辛亥,金參知政事張行信出為彰化節度使兼泾州管内觀察使。

    金主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稱卿才,乃令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