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 【宋紀一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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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酒監,安禮曰:“我刺史也,何以諱為!”使之跪,安禮不屈,遂以戈樁其胸而殺之。

    诏贈泰定軍節度使,谥堅貞。

    安禮,大名路人也。

     是歲,兩浙諸州大水,赈之。

     ○甯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七年(金貞祐二年,蒙古太祖九年) 春,正月,丁卯朔,金以邊事未息,免朝賀。

     四川制置使安丙,遣提舉阜郊博馬務何九齡等率諸将及金人戰于秦州城下,敗還。

    沔州都統制王大才,執九齡等七人,斬之,枭首境上,而訟丙于朝,謂有異志。

     辛未,蒙古兵攻金彰德府,知府洪果玖珠死之。

    玖珠,臨潢人也。

     丁醜,參知政事章良能卒。

     乙未,蒙古兵入懷州,金沁南軍節度使宛平宋扆死之。

     是月,金李英乘夜與壯士李雄、郭仲元等四百九十人出中都城,緣西山進至佛岩寺,令雄等下山招募軍民,旬日,得萬馀人,擇衆所推服者領之,詭稱土豪,屢與蒙古兵戰,被創,召還。

     金知大興府事胥鼎,以在京貧民阙食者衆,宜立法赈救,上言:“京師官民有能贍給貧民者,宜計所贍,遷官升秩,以勸獎之。

    ”遂定權宜鬻恩例格。

     二月,丁未,青羌蔔籠十二骨來降。

    蔔籠,青羌部族也,一性一殘忍,多器械,仰擄掠為生。

    十二骨者,十二種也。

     三月,丁卯,召安丙為同知樞密院事,以成都路安一撫使董居誼為四川制置使。

     庚辰,金遣使來督二年歲币。

     金參知政事耿端義,以中都圍久,将帥皆不肯戰,言于金主曰:“今日之患,東海啟之。

    士卒縱不可使,城中軍自都統至穆昆不啻萬馀,遣此輩一出,或可以得志。

    ”議竟不行。

     癸未,金主以糧運道絕,下令括粟,中都大擾。

    張行信上書曰:“近日朝廷令知大興府胥鼎便宜計畫軍食,因奏許人納粟買官。

    既又遣參知政事鄂屯忠孝括官民糧,戶存兩月,馀悉令輸宮。

    酬以爵級、銀鈔。

    時有粟者,或先具粟于鼎,未及入官。

    忠孝複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數,民甚苦之。

    今米價踴貴,無所從籴,民糧止兩月,又奪之。

    敵兵在迩,人方危懼,若複無聊,或生他變,則所得不償所損矣。

    ”金主善其言,命行信偕近臣審處。

    仍谕忠孝曰:“極知卿盡心于公,然國家本欲得糧,今既得矣,姑從人便可也。

    ” 戊子,金以濮王守純為殿前都點檢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權都元帥府事。

     蒙古主駐金中都之北郊,諸将請乘勝破燕,蒙古主不從,遣薩巴勒謂金主曰“汝山東、河北郡縣,悉為我有,汝所守惟燕京耳。

    天既弱汝,我複迫汝,天其謂我何!我今還軍,汝不能犒師以弭我諸将之怒耶?”平章政事珠赫寽果勒齊謂金主曰:“蒙古人馬疲病,當決一戰。

    ”都元帥完顔承晖曰:“不可。

    我軍身在都城,家屬各居諸路,其心向背未可知,戰敗必散,苟勝,亦思妻子而去。

    社稷安危,在此一舉,莫如遣使議和,待彼還軍,更為之計。

    ”左丞相圖克坦镒亦以和親為便。

    金主然之,遣承晖詣蒙古請和。

    壬寅,以東海郡侯女為岐國公主,歸于蒙古主,蒙古所稱公主皇後也。

    并以金帛、童一男一女五百、馬三千賂之。

    蒙古兵退,中都解嚴,仍遣承晖送出居庸。

     壬辰,蒙古兵破金岚州,鎮西軍節度使烏庫哩仲溫死之。

     夏,四月,乙未朔,金以胥鼎為右丞。

    以蒙古和議成,大赦,命布薩安貞為宣撫使,安輯遺黎。

    安貞,揆之子也。

     金南京留守布薩端等請幸南京,金主将從之。

    左丞相圖克坦镒曰:“銮輿一動,北路皆不守矣。

    今已講和,聚兵積粟,固守京師,策之上也。

    南京四面受兵;遼東根本之地,依山負海,其險足恃,禦備一面,以為後圖,策之次也。

    ”金主不從。

    庚戌,镒卒。

    镒明敏方正,學問淵貫,一時名士皆出其門。

     金以張行信為山東轉運按察使。

     将行,求入見,言曰:“參政鄂屯忠孝,飾詐不忠,臨事慘刻,一黨一于赫舍哩執中,罪狀顯著,無事之時,猶不容一相非才;況今多故,乃使此人與政,如社稷何!”金主曰:“朕初即位,當以禮進退大臣,卿語其親知,諷令求去可也。

    ”行信以語右司郎中巴圖魯,巴圖魯以金主意告忠孝,忠孝靦然不恤。

    頃之,出知濟南府。

     五月,甲戌,金霍王從彜卒。

     丁醜,太白經天。

     乙酉,賜禮部進士袁甫以下五百四人及第、出身。

     辛巳,金遷東海侯、鎬勵五家屬于鄭州。

     金主以國蹙兵弱,财用匮乏,不能守中都,乃決意南遷。

    太學生趙昉等上章極論利害;以大計已定,不能中止,皆慰谕而遣之。

    命平章政事、都元帥承晖,尚書左丞穆延盡忠,奉太子守忠留守中都,遂與六宮啟行。

    以巴圖魯李英為禦前經曆官。

    诏曰:“扈從軍馬,朕自總之,事有利害,可因近侍局以聞。

    ” 蒙古主聞之,怒曰:“既和而遷,是有疑心而不釋,特以解和為款我之計耳。

    ”複圖南侵。

     金主至良鄉,命扈衛糺軍元給铠馬,悉複還官。

    糺軍怨之,遂作亂,殺其主帥索珲而推劄達、貝實勒、劄拉爾三人為帥,北還。

    承晖聞變,以兵阻盧溝,劄達擊敗之,遣使乞降于蒙古。

     蒙古主遣舒穆噜明安及繖格巴圖援之,入古北口,徇景、薊、檀、順諸州。

    諸将議欲屠之,明安曰:“此輩當死,今若生之,則彼之未附者皆聞風而自至矣。

    ”蒙古主從之。

    明安等遂與劄達合兵一逼一中都。

     金主聞之,遣人召太子,應奉翰林文字完顔素蘭以為不可。

    珠赫寽果勒齊曰:“主上居此,太子宜從。

    且汝能保都城必完乎?”素蘭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則聲勢俱重,邊隘有守,則都城無虞。

    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實在靈武,蓋将以系天下之心也。

    ”不從,竟召太子。

     楊安兒賊一黨一日熾,濰州李全等并起剽掠。

    全,即開禧中戚拱結以複漣水者也。

    賊皆衣紅,時目為紅襖賊。

    全與仲兄福尤桀奡,劉慶福、國用安、鄭衍德、田四子、洋子潭等皆附之,與安兒相應。

    金宣撫使布薩安貞至益都,敗安兒于城東。

    安兒奔萊一陽一,萊州徐汝賢以城降,安兒勢複振。

    登州刺史耿格開門納州印,郊迎安兒,發帑藏以勞賊。

    安兒遂僭号,置官屬,改元天順,凡诏表、符印、儀式,皆格草定。

    遂陷甯海,攻濰州。

    僞元帥郭方三據密州,略沂、海。

    李全犯臨朐,扼穆陵關,欲取益都。

    安貞以沂州防禦使布薩琉嘉為左翼,安化軍節度使完顔恩楞讨之。

     六月,甲午朔,金以按察轉運使高汝砺為參知政事。

     甲辰,以旱,命諸路監司、守臣決滞訟。

    壬子,釋大理、三衙及兩浙路杖以下囚。

     自史彌遠得政,廷臣俱務容默,無敢慷慨盡言者。

    權刑部侍郎劉龠奏:“願诏大臣,崇獎忠谠以作士氣,深戒谀佞以肅具僚。

    ”未幾,監進奏院陳宓上封事言:“宮中宴飲,或至無節;非時賜予,為數浩穰。

    一人蔬食,而嫔禦不廢于擊鮮;邊事方殷,而樁積反資于妄用。

    此宮闱儀刑有未正也。

    大臣所用,非親即故,執政擇易制之人,台谏用慎默之士,都司樞掾,無非親一昵,貪吏無不得志,廉吏動招怨尤,此朝廷權一柄一有所分也。

    鈔鹽變易,楮币稱提,安邊所創立,固執己見,動失人心。

    敗軍之将,躐跻殿岩,庸鄙之夫,又尹京兆。

    宿将有守城之功,以小餅而貶;三衙無汗馬之勞,托公勤而擢。

    此政令刑賞多所舛逆也。

    若能交饬内外,一正紀綱,天且不雨,臣請伏面謾之罪。

    ”奏入,彌遠不樂。

    帝為罷中宮慶壽、三衙獻遺。

    宓,俊卿之子也。

     秋,七月,甲子朔,以左谏議大夫鄭昭先簽書樞密院事。

     庚辰,金布薩安貞軍昌邑東,徐汝賢等以三州之衆十萬來拒戰,自午抵暮,轉戰三十裡,殺賊數萬。

    壬午,賊棘七率衆四萬陳于辛河,安貞令琉嘉由上流膠西濟,繼以大兵,殺獲甚衆。

    甲申,安貞軍至萊州,僞甯海州刺史史潑立以二十萬陳于城東。

    琉嘉先以輕兵薄賊,諸将繼之,賊大敗,招之降,不應。

    安貞遣萊州黥卒曹全等詐降于汝賢為内應,曹全與賊戍卒姚雲相結,約納官軍。

    丁亥夜,曹全缒城出,潛告琉嘉,琉嘉募勇敢士三十人,從曹全入城,雲納之,大軍畢登,斬汝賢。

    安兒脫身走,耿格、史潑立皆降。

    琉嘉略定膠西諸縣,襲殺郭方三,複密州。

     金人來告遷。

    庚寅,起居舍人真德秀上疏,請罷金歲币,其略曰:“女真以蒙古侵淩,徙都于汴,此吾國之至憂也。

    蓋蒙古之圖滅女真,猶獵師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獨必從之。

    既能越三關之阻以攻燕,豈不能絕黃河一帶之水以趨汴?使蒙古遂能如劉聰、石勒之據有中原,則疆域相望,便為鄰國,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德光之不能即安中土,則一奸一雄必将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

    今當乘敵之将亡,亟圖自立之策,不可乘敵之未亡,姑為自安之計也。

    夫用忠賢,修政事,屈群策,收衆心者,自立之本;訓兵戎,擇将帥,繕城池,饬戍守者,自立之具。

    以忍恥和戎為福,以息兵忘戰為常,積安邊之金缯,飾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則用之女真,強敵更生,則施之強敵,此苟安之計也。

    陛下以自立為規模,則國勢日張;以苟安為志向,則國勢日削;安危存亡,皆所自取。

    若夫當事變方興之日,而示人以可侮之形,是堂上召兵,戶内延敵也。

    ”帝納之,議罷歲币。

    淮西轉運使喬行簡上書丞相曰:“蒙古漸興,其勢已足以亡金。

    金,昔我之雠也,今吾之蔽也。

    宜姑與币,使得拒蒙古。

    ”議不決。

     是月,夏左樞密使萬慶義勇,遣二僧赍蠟書來四川,議夾攻金以恢複故疆,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