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五十五 【宋紀一百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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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封送史院。

    ”金主是其言,仍令送著作局潤色付之。

     辛亥,以殿前都指揮使吳曦為昭信軍節度使。

    曦,挺之子也。

     三月,庚申,金大睦親府進重修玉牒。

     甲子,提舉南京鴻慶宮硃熹卒。

     自僞學有禁,士之繩趨尺步,稍以儒自名者,無所容其身。

    從遊之士,特立不顧者,屏伏丘壑,依阿巽懦者,更名它師,過門不入,甚至變易衣冠,狎遊市肆,以自别其非一黨一。

    而熹日與諸生講學不休,或勸其謝遣生徒,笑而不答。

    及疾革,以深衣及所著書授門人黃幹而卒。

     熹平居惓惓,無一念不在于國。

    聞時政之阙失,則戚然有不豫之色;語及國勢未振,則感慨以至泣下。

    然難進易退,不貶道以求合,故與世動辄龃龉。

    曆事四朝,仕于外者僅九考,立朝才四十日,天下惜之。

     将葬,右正言施康年言:“四方僞徒,欲送僞師硃熹之葬。

    臣聞僞師在浙東則浙東之徒盛,在湖南則湖南之徒盛。

    每夜三鼓,聚于一堂,僞師身據高坐,口出異言,或吟哦怪書,如道家步虛之一聲,或幽默端坐,如釋氏入定之狀:至于遇夜則入,至曉則散,又如一奸一人事魔之教。

    今熹已殁,其徒畫像以事之,設位以祭之,會聚之間,非妄談世人之短長,則謬議時政之得失。

    望令守臣約束。

    ”從之。

    于是門生故舊不敢送葬,惟李燔等數人視窆,不少怵。

     熹自少有志于聖道,其為學,大抵窮理以緻其知,反躬以踐其實,而以居敬為主。

    嘗謂聖賢道統之傳,散在方冊,自經旨不明而道統之傳始晦,于是竭其一精一力以研窮聖賢之經訓,所著書為學者所宗。

     戊辰,金定妻亡服内婚娶聽離制。

     庚午,金以知大興府卞為禦史大夫。

    時言官謂禦史大夫久阙,憲紀不振,宜選剛正疾惡之人,肅清庶務,遂以卞為之。

     丙子,金尚書省奏拟同知商州事富察西京為濟南府判官。

    金主曰:“宰相豈可止徇人情,要當重惜名一器。

    此人不堪,朕嘗記之,與七品足矣。

    ” 庚辰,金以上京留守圖克埋镒為平章政事。

    金主嘗問宰臣:“镒與崇浩孰優?”張萬公對曰:“皆才能之士,镒似優。

    镒有執守,崇浩多數耳。

    ”金主曰:“何為多數?”萬公曰:“崇浩微似迎一合。

    ” 金主曰:“卿言是也。

    ” 夏,四月,金尚書省進《律義》。

     己酉,封宗子不璺為嗣濮王。

     辛亥,監都進奏院鄧友龍,請明诏大臣,用舍從違,謹所決擇,無用僞一黨一。

    友龍尋擢監察禦史。

     五月,丙辰,以旱決中外系囚。

     己未,金敕諸路按察司,糾察親民官以大杖棰人者。

    先是賈铉上書曰:“親民之官,任情立威,所用決杖,分徑長短,不如法式,甚者以鐵刃置于杖端,因而緻死。

    願下州群申明舊章,檢量封記,按察官檢察不如法者,具以名聞。

    内廷敕斷,亦依已定程式。

    ”故有是命。

     丙寅,诏大理、三衙、臨安府及諸路阙雨州縣釋杖以下囚。

     戊辰,诏侍從、台谏、兩省、卿監、郎官、館職疏陳阙失及當今急務。

    辛未,以久旱,诏中外陳朝廷過失及時政利害。

    知興國縣莊夏上封事曰:“君者,一陽一也;臣者,君之一陰一也。

    今威福下移,此一陰一勝也。

    積一陰一之極,一陽一之氣散亂而不收,其弊為火災,為旱蝗。

    願陛下一體一陽一剛之德,使後宮戚裡,内省黃門,思不出位,此抑一陰一助一陽一之術也。

    ”召為太學博士。

     壬申,雨。

     庚辰,金地震。

     六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戊子,太上皇後李氏崩于壽康宮,年五十六。

     戊申,同知樞密院事許及之,以母喪去位。

     秋,七月,癸亥,金定居祖父母喪婚娶聽離法。

     丁卯,以禦史中丞陳自強簽書樞密院事。

    自強自選人至樞府,首尾僅四年。

     金平章政事張萬公乞緻仕。

    時北部雖罷兵,而邊事方殷,連歲旱,災異數見;又多變更制度,民以為不便,旋又改之,紛紛無定。

    萬公素沈厚深謹,務安靜少事,與同列議多不合。

    然頗嫌畏,不敢犯顔強谏,須金主有問,然後審察利害而質言之,金主雖稱善而弗行,故萬公以衰病丐間。

    辛未,金主谕曰:“近卿言數事,朕未嘗行,乃朕之過。

    卿年未老而遽告病,今特賜告兩月,複起視事。

    ” 提舉洞霄宮黃洽卒。

     八月,辛卯,太上皇崩于壽康宮,年五十四。

     丙申,上太上皇後谥曰慈懿。

     丁酉,左丞相京镗卒。

    镗居政一府,唯奉行韓侂胄風旨,又嘗薦劉德秀,排擊善類。

    “僞學”之名,镗實發之。

     癸卯,權攢慈懿皇後于修吉寺。

     丁未,金敕審官院奏事,其院官皆許升殿。

     戊申,金更定鎮、防軍犯徒配役法。

     九月,乙卯,祔慈懿皇後神主于太廟。

     臣僚言:“比年以來,浸成内重之弊。

    祖宗成憲,改秩者必宰邑,典郡者方除郎,寺監之既更,則出守千裡之地,郎官卿監之已曆,必出分一道之節,此不易之良法。

    日往月邁,莫克遵守,恐内重外輕,其弊難革。

    望令中外之官,更出疊入,以均其任。

    ” 金邊臣言:“比歲征伐,軍多敗衄。

    蓋屯田地寡,無以養贍,至有不免饑寒者,故無鬥志。

    願括民田之冒稅者分給,則戰士氣自倍矣。

    ”朝議從之,張萬公獨上書言其不可者五,大略以為:“軍旅之後,瘡痍未複,百姓撫一摩之不暇,何可重擾!一也。

    通檢未久,田有定籍,括之必不能盡,适足以增猾吏之弊,長告讦之風,二也。

    侈費妄用,不可勝計,推之以養軍,可斂不及民而無待于奪民之田,三也。

    兵士失于選擇,強弱不别,而使同田共食,振厲者無以盡其力,疲劣者得以容其一奸一,四也。

    奪民而與軍,得軍心而失天下之心,其禍有不可勝言者,五也。

    必不是已,請以冒地之已括者,召民莳之,以所入贍軍,則軍有坐獲之利,民無被奪之怨矣。

    ”書奏,不報。

    戊午,以樞密使崇浩,禮部尚書賈铉,佩金符行省山東等路括地。

     先是金有司議于西南、西北路沿邊築壕塹以備蒙古,役未就,禦史台言所開旋為風沙所平,無益于禦侮而徒勞民。

    金主嘗以旱,問張萬公緻災之由,萬公對曰:“勞民之久,恐傷和氣,宜從禦史台言罷之。

    ”既而司空襄以樞密使莅邊,卒築之。

    然工役迫促,雖有牆隍,無女牆副提。

    西北路招讨使通吉思忠增繕之,用工七十五萬,止用屯戍軍卒,役不及民,至是工竣。

    己未,尚書省以聞,诏獎之曰:“直乾之維,扼邊之要,正資守備,以靖翰籓。

    垣壘未完,營屯未固,卿督茲事役,唯用戍兵,民不知勞,時非淹久,已臻休畢,仍底工堅。

    賴爾忠勤,辦茲心畫,有嘉乃心,式副予懷。

    ”遂厚賜以銀币。

    論者謂金之國勢自茲弱矣。

     金修《玉牒》成。

    定皇族收養異姓男為子者,徒三年,姓同者,減二等。

    立嫡違法者,徒一年。

     癸亥,金主如薊州秋山。

     甲子,婺州進士呂祖泰上書請誅韓侂胄。

    祖泰,祖儉之從弟也,一性一疏達,尚氣誼,論世事無忌諱。

    先是祖儉以言事貶,祖泰語其友曰:“自吾兄之貶,諸人箝口。

    我必以言報國,當少須之,今亦未敢以累吾兄也。

    ”至是祖儉卒,祖泰乃擊登聞鼓上書,論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