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三十六 【宋紀一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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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德順。

     丙辰,金人攻蔡州。

    侍衛馬軍司中軍統制趙撙擊卻之。

     初,金既敗歸,撙益修守禦。

    京湖制置使吳拱進屯南一陽一,遣後軍統制成臯、華旺、捷勝軍統制張成各以所部兵來援,合撙及踏白軍統制焦元所部,才六千人而已。

    金将費摩以數萬至城下,距城西北一裡,依汝水為營。

    其日,庚戌也。

    翌日,分兵半攻城,半掠糧,凡三遣人以書至城下,撙命射之。

    将書者曰:“此奉書來,與趙提舉商量軍事。

    ”撙終不納。

    諸将曰:“敵人以書來,未知其意,姑接之何害!”撙曰:“不可。

    若觀之,必緻士卒之疑,适中其計。

    ” 前一日,金乘昏黑填濠于南門外十三處,寂然不聞其聲,質明,方覺之。

    焦元中流矢,遂下城,金人乘勢登城,啟南門而入。

    撙在城西,方聞南壁失利,即下城集諸軍,占地勢以待。

    華旺、成臯、焦元欲奪東門出奔,守門統領官劉安不聽。

    将官李進聞南門被攻急,乃率一弩一手二十馀人赴之,将刀登城,中三矢而死。

    撙率士卒巷戰,日轉午,勝負未分,效用王建募死士十一人,截其甲裳,登城殺敵。

    至申刻,相持不動。

    馬軍司第十八将王世顯請募敢死士,得四十人,登城接戰,殺其二将,金人嚣潰,皆自擲而下,南軍奮擊,死者不可計。

    會金帥登南門,望南軍旌旗不亂,曰:“今日城又不可得。

    ”複下城而去。

    撙大呼曰:“金人走矣!”軍士皆歡呼。

    金人遂敗,争門而出,不得出者,聚球場中有千馀人,諸軍圍之,剿殺皆盡。

    撙命積金人之一屍一為二京觀。

     撙苦戰僅十旬,軍不過六千人,大戰之後,軍吏戰殁者已四百馀人,負創者三千七百人,可戰者僅二千人而已。

     金人既敗,猶整頓行伍于西原,分八頭,每一頭以兩旗引去,以示有馀。

    南軍望之,皆不言而咨歎。

     戊午,金再攻城,以大軍載薪欲一火西門,趙撙伏壯士甕城,俟其至,開關突擊之,金人棄車而遁。

     庚申夜,有星隕于蔡州金人之營。

    未明,金人退兵一舍。

     鄂州左軍副統制王宣自汝州以二百騎還至唐州。

     時蔡州圍急,京西制置使吳拱遣步騎萬三千人往援之。

    統領官遊臯等至确山,逗留不進,拱乃以宣權中軍統制、節制沿邊軍馬,趨救蔡州。

     甲子,金都元帥昂開府山東,經略邊事。

    是日,高福一娘一伏誅。

     乙醜,鄂州駐答刂禦前中軍權統制王宣,敗金人于蔡州确山縣。

     前一日,宣以所部距确山三十五裡而營,質明,候騎報敵至确山,衆欲不戰,宣不可。

    乃舍其步士,引騎兵三千先行,分為三陳。

    敵沖陳心,宣令諸軍以背刀沖奪,三陳俱進。

    秉義郎、右軍副将汲靖有勇力,宣召之。

    靖請百騎,宣與騎二百。

    靖上馬據鞍高呼曰:“今日汲靖為國家破此敵,敵若不破,誓不生還。

    ”左右聞之,人百其勇。

    宣曰:“汲靖事濟矣。

    ”靖馳入敵陳奮擊,敵衆披一靡一。

    靖出入者三,惟亡二騎。

    諸軍亦勇進,金人遂遁,宣整衆不追。

     方金之未敗也,招讨使吳拱,以趙撙孤軍不可留,屢以蠟書趣回軍。

    撙以敵圍方急,若棄城去,敵兵追擊,勢必敗亡,況蔡州軍食有馀。

    拱怒,以蠟書付諸将,令一面班師。

    會敵兵敗還,撙乃與諸将夜出蔡州。

    居人皆從之,天氣昏黑,堕空谷而死者甚衆。

    于是撙自信一陽一歸德安,而宣亦還屯襄一陽一府。

     丙寅,瘗欽宗重于招賢寺,立虞主。

     金人複取蔡州。

     興元都統制姚仲,遣副将趙诠、王甯引兵攻鎮戎軍。

    金聞宋軍至,阖其城,收其吊橋,堅壁固守。

    诠等引兵斷其貫繩,諸軍畢登,神臂弓射其敵樓,更遣重兵分擊,敵勢不支。

    主簿趙士持,自言本皇族,與同知任誘先開門出降,獲其知軍振戈将軍韓珏。

    定遠大将軍、同知渭州秦弼聞南師下鎮戎,遂托疾不受金命,與其子進義校尉嵩及其孥來歸。

    宣撫司以弼知鎮戎軍。

     閏二月,辛未,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甯武軍承宣使、江州駐答刂禦前諸軍都統制戚方,添差兩浙東路馬步軍副都總管,紹興府駐答刂。

     金人以熙、蘭之兵圍河州,彌望蔽野,兵械甚設。

    宋軍之未得河州也,守将溫特棱遣食糧軍馳書于臨洮、德順以求援,為其吏曹劉浩等十八人謀匿之不行,已而浩等悉來歸。

    乃金兵再至,呼于城下曰:“惟以劉浩等缒城而出,乃釋圍。

    ”浩等射其呼者使去。

    會義軍運砲擊敵衆,殺其部長一人,敵乃小卻,然亦未退。

     壬申,欽宗虞主還幾筵殿,上親行安神禮。

    于是自七虞至九虞,皆親行之。

     金人破河州。

     初,河州既受圍,金将溫特棱揚言曰:“河州能為南人死守,甚壯。

    今我留此,萬一漢軍乘虛入熙,則熙又為人有也,不如引兵歸援熙耳。

    ”乃率兵去。

    城上士卒聞之,交口相賀,守城者馳甲坐。

    是夜,人人一團一卧城陬,敵以鐵騎搗城,斯須城壞,州民尚有未知敵至者。

    翌日,癸酉,敵驅父老、嬰孺數萬屠之,遷壯者數千隸軍。

     先是宣撫司命惠逢、李進等會蕃、漢兵援河州,逢以兵役單寡,不能支敵,乞師者再。

    頃之,宣撫司遣将領郭師偉,将騎七百為逢聲援,師偉未至,河州已破。

    逢屯通會,進屯臨洮。

    逢遣人謂曰:“金今再至,是無河州決也。

    吾曹罪在不測,不如并力以往,猶獲免也。

    ”進曰:“敵兵愈前近萬人,我以危兵綴之,必取辱。

    ”逢信之,因休士卒。

    進即星夜趨河州。

    後二日,逢聞之,掩面泣下曰:“李進誤我!”進至河州,城已為敵焚蕩,馀城趾而已。

    敵屠城時,吏曹劉浩與其徒八人遁走得免,十人被戮,宣撫使吳璘皆命浩輩以官。

     丙子,帝親行卒哭之祭于幾筵殿。

    戊寅,帝送欽宗虞主于和甯門外,奉辭,遂祔神主于太廟第十一室。

    己卯,百官純吉服。

     癸未,正待大夫、宣州觀察使、興元府駐答刂禦前右軍統制楊從儀,率諸将攻大散關,拔之。

     關之未下也,左從政郎、都統司幹辦公事硃绂,以書遺總領财賦王之望,言:“諸軍鬥志不銳,戰心不壯。

    且曰:‘使我力戰,就果立微勞,其如賞格當在何處?伺候核實,保明申報,宣司、總司指揮,往返數旬,豈能濟急!’大率目今事勢,與前事異,不立重賞,何以責人于死事?乞詳酌措置,略于川蜀科敷軍需之費十分之一,多與準備賞給錢物近一二百萬,自總所移文諸帥,多出曉示,号令諸軍,各使立功以就見賞。

    如散關一處,使當初有銀絹一二萬匹兩,錢引一二十萬道,樁在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