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十四 【宋紀一百二十四】

關燈
在行府,聞之,遂收憲屬吏。

    俊,東平人,初為雄威卒,後從範瓊為右軍統制者是也。

     甲辰,诏:“宗室缌麻親任環衛官身亡者,賜錢三百千;袒免減三之一。

    ” 自軍興财匮,宗室近臣,吉兇賜予皆罷之。

    及是皇叔祖右監門衛大将軍、利州刺史仲卒,至無以斂,判大宗正事齊安郡王士祇請于朝,故有是旨。

     九月,戊申,泗州言奉使官工部侍郎莫将、知閤門事韓恕遍至本州。

     帝谕大臣曰:“此殆上天悔禍,敵有休兵之意爾。

    ”秦桧曰:“每恨敵情難保,未能仰副陛下憫亂之意。

    ”先是将、恕至涿州,為金人所執,至是都元帥宗弼将議和,故縱之歸報焉。

    既而宗弼引兵破泗州以脅和,淮南大震。

     右護軍都統制吳璘,引兵至秦州城下,川陝宣撫司都統制楊政,夜引兵入隴州界,徑趨吳山,與金人對壘。

     是日,金主至自燕京,朝太皇太後于明德宮,賜鳏寡孤獨不能自存者人絹二匹,絮三斤。

     乙卯,诏:“左武大夫、忠州一團一練使劉光遠赴行在奏事,仰秀州守臣方滋不移時刻津遣,須管來晚到行在。

    ” 時金國都元帥越國王宗弼以書來,朝議遣光遠往聘,而光遠方以贓罪為監司所按,故趣召之。

    翌日,光遠至行在,帝面谕以前罪一切不問,遂以為拱衛大夫、利州觀察使,而左武大夫、吉州刺史曹勳亦遷拱衛大夫、忠州防禦使,令與光遠偕行。

     丙辰,右護軍都統制吳璘,及金統軍呼珊戰于剡家灣,敗之。

     初,呼珊與迪布祿合軍劉家圈,呼珊善戰,迪布祿善謀,二人皆老于兵者,狃其常勝,且據險自固,前臨峻嶺,後控臘家城,進退有守,謂南軍必不敢輕犯。

    璘揣知其情,先一日,召諸将,問:“何以必勝?”統制官姚仲曰:“戰于原上則勝。

    ”璘以為然,諸将議不同,璘曰:“諸将所以不同,憚辭勞苦,不欲攻原上耳。

    若金人乘勢而下,我兵敗矣。

    ”卒如仲議。

     璘既相視其地,乃遣人告敵曰:“明日請戰。

    ”金人聞之皆笑,愈不設備,夜半,璘遣仲與鄜延經略使兼知成州王彥率所部銜枚直進,渡河,涉峻嶺,截坡上,出其不意,約與敵對栅,然後發火。

    又遣将張士廉等取間道以兵控臘家城,戒曰:“敵根本在彼,若敗必趨入城。

    汝等截門,勿縱一騎入。

    ” 二将所部軍行,寂無人聲,又大一陰一霧,既上嶺,列栅乃發火。

    金人一大駭,倉卒備戰,我軍已畢列。

    遊騎有聞金帥以馬捶敲镫者,曰:“吾事敗矣!” 我軍氣益振,璘策迪布祿有謀,必謂我趨戰欲速,不肯徑出。

    呼珊恃其百戰百勝,與迪布祿異議,宜可挑取。

    已而遣輕兵嘗敵,果見呼珊勒兵而出,與我軍合,鏖擊數十,更休疊戰。

    敵及三陳,戰急,大将有請曰:“敵居高臨下,我戰地不利,宜少就平曠以緻其師,宜可勝。

    ”璘叱曰:“如此,則我走,敵遂勝矣。

    敵已潰,毋自怯。

    ”璘輕裘駐馬陳前,麾軍亟戰。

    軍皆殊死鬥。

    金人一大敗,遁去,騎兵追襲,斬首六百三十,生擒七百人。

     騎将楊萬,膂力過人,生擒一千戶詣璘。

    璘曰:“萬可斬也,戰方急,豈可得一人而遽返邪!”萬投千戶于地,倉遽複上馬入陳。

     騎将馬廣者,所部号八字軍,察敵将潰,越陳挑逐,既而大一靡一,俘馘人馬數千,敵兵降者萬馀人。

    璘悉釋之,聽其自便。

     金殘兵果趨城走。

    張士廉違節制後期,二帥僅以身入城。

     翌日,第賞,馬廣獨不及,反将誅之,曰:“此違約束,輕犯令者也。

    ” 呼珊入城,率馀兵拒守。

    璘圍之。

     戊午,劉光遠、曹勳辭于内殿,遂命持金帥報書以行。

     癸亥,言者請令有官人铨試,并兼習兩場。

    故事,铨試有官人分五場:曰經義,曰詩賦,曰時義,曰斷案,曰律義;願試一場者聽。

    議者謂“試之以經義、詩賦、時義者,欲使之通古今;試之以《刑統》義、斷案者,欲使之明法令。

    宜令二者各兼一場,庶使人人明古今,通法令,而無一偏之失。

    ”事下吏部,乃命任子如所請。

     右軍都統制吳璘自臘家城班師。

     初,金統軍呼珊在城中,璘急攻之。

    城且破,朝廷以驿書命璘,遂歸。

    宣撫副使胡世将聞之,歎曰:“何不降金字牌,且來世将處!” 即日,世将以金人之俘三千人獻于行在,命利州路轉運判官郭遊卿,就俘獲中以聲音容貌驗得女真四百五十人,同日斬于嘉陵江上,斂其一屍一以為京觀;馀皆涅其面,于界上放還。

    敵氣大沮。

     泾原經略使秦弼,以策應不及,緻失呼珊,遂罷兵一柄一。

     是日,武顯大夫、西和州巡檢元成,與金人戰,死之。

     時宣撫司命成以所部牽制熙河敵兵,行至鞏州,與敵遇,自度必死,南向而哭曰:“長于行陳,死于兵戎,竟不得見吾君矣!”遂自刎而死。

     商州管内安一撫使邵隆,及金知虢州賈澤戰,敗之,複虢州。

     是秋,金境多蝗。

     冬,十月,戊辰,川陝宣撫司都統制楊政,及金萬戶通檢戰于寶雞,敗之。

     時通檢屯渭北,政欲攻拔其城。

    是日,黎明,通檢将一精一兵萬衆出戰,政鼓勇士鏖戰縣旁,至日晡,五十馀合,勢未分。

    政遣裨将騎突出陳後山上,持幟以招,一陽一為麾軍。

    金人望見,大呼曰:“伏發矣!”乃驚而潰,政乘勢掩殺,通檢至城門而橋已絕,乃擒之。

     己巳,劉光遠等至金軍。

    乙亥,金宗弼遣劉光遠等還。

     宗弼之入侵也,首破泗、楚二郡,樞密使張俊在鎮江,遣其侄統制官子蓋以輕兵屯維揚、盱眙之間,伺敵進止。

    俊不以兵渡江,恐妨和議,謂人曰:“南北将和,敵謂吾怠,欲摅柘臯之忿爾。

    勿與交鋒,則敵當自退。

    ” 時右谏議大夫、知鎮江府、沿江安一撫使劉子羽建議清野,盡徙淮南人于鎮江。

    民兵雜居,子羽撫以恩信,無敢相侵擾者,境内貼然。

     既而金兵久不至,俊以問子羽,子羽曰:“此敵異時入侵,飄如風雨,今更遲回,是必有他意。

    ”至是宗弼遣光遠等還報,大略言當遣尊官右職、名望夙著者持節而來,蓋金欲速和故也。

     戊寅,宗正丞邵大受言:“宗正舊有四書:日《玉牒》,曰《仙源積慶圖》,曰《宗籓慶系錄》,曰《宗枝屬籍》。

    建炎南渡,寺官失職,舉四書而逸于江浒。

    陛下比命重修《仙源慶系屬籍總要》,乃合三者而一之,固無愧于昔。

    獨《玉牒》未修,望诏有司讨論一書,以備中興之盛典。

    ”從之。

     少保、醴泉觀使嶽飛,下大理寺。

     先是樞密使張俊言張憲謀反,行府已有供到文狀,左仆射秦桧乘此欲誅飛,乃送飛父子于大理獄,命禦史中丞何鑄、大理卿周三畏鞫之。

     乙酉,虛恨蠻王曆階詣喜州乞降。

     曆階既犯邊,獲寨将茹大猷以去。

    提刑司調兵防扼,所費不赀,連年不能讨,大猷因以利啖之。

    去年春,曆階款塞求降,不許,至是複申前請。

    守臣邵博言于宣撫司,以便宜補曆階進武校尉,令還大猷等,且遺以色帶、茶、彩,命王士安往促之。

    曆階遣其子阿帕、蠻将軍葉遇等送大猷歸,州令右宣校郎、知峨眉縣梁端即境上恩斯神祠折箭歃血,與盟而去。

    曆階歸,其出沒鈔掠如故。

     癸巳,揚武翊運功臣、太保、樞密使、英國公韓世忠罷,為橫海、武甯、安化軍節度使,充醴泉觀使,奉朝請,進封福國公。

     世忠不以和議為然,由是為秦桧所抑。

    至是魏良臣等複行,世忠乃谏,以為:“中原士民,迫不得已淪于域外,其間豪傑,莫不延頸以俟吊伐。

    若自此與和,日月侵尋,人情銷弱,國勢委一靡一,誰複振乎?”又乞俟北使之來,與之面議,優诏不許。

    世忠再上章,力陳秦桧誤國,詞意剀切,桧由是深怨世忠。

    言者因奏其罪,上留章不出。

    世忠亦懼桧一陰一謀,乃力求閑退,遂有是命。

    世忠自此杜門謝客,絕口不言兵,時跨驢攜酒,從一二童奴遊西湖以自樂,平時将佐罕得見其面雲。

     是月,金人破濠州。

     商州安一撫使邵隆及金人所命知陝州鄭賦戰,克之,複陝州。

     起複川陝宣撫使胡世将,圖上右護軍都統制吳璘剡灣克捷之狀,且言:“臣詢究衆論,皆謂璘此戰比和尚原、殺金坪,論以主客之勢,險易之形,功力數倍。

    據捉到蕃人供,金國中稱璘有‘勇似其兄’之語。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