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十 【宋紀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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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遠假吉州一團一練使,副之。

     先是徽猷閣直學士王倫既見魯王昌,昌遣使偕倫至京師。

    倫見金主,首謝廢豫,然後緻帝旨議和。

    時昌及太師宗磐密議許和,至是遭倫還,且命太原少尹烏陵阿思謀、太常少卿石慶充來議事。

    思謀為宣和時通好海上所遣之人,今再遣來,示有許和意。

     樞密副使王庶條上淮南耕種等事,帝曰:“淮南利源甚博,平時一路上供内藏絹九十馀萬,其它可知。

    ” 辛亥,改命徽猷閣直學士王倫充館伴使。

     初,命權吏部侍郎魏矼館伴,右武大夫榮州防禦使。

    知閤門事藍公佐假慶遠軍承宣使副之。

    矼言:“頃任禦史,嘗論和議之非,今難以專對。

    ”秦桧召矼至都堂,問其所以不主和議之意。

    矼具陳敵情難保,桧謂之曰:“公以智料敵,桧以誠待敵。

    ”石工曰:“相公固以誠待敵,第恐敵人不以誠侍相公耳。

    ”桧不能屈,乃改命焉。

    既而倫又辭,遂命給事中吳表臣往來館中議事。

     癸醜,召利州觀察使、知鼎州馬擴赴行在。

    金使烏陵阿思謀初入境,數問擴所在,王倫奏:“思謀乃海上結約之人,與擴相熟,宜召赴行在,恐須使令。

    ”故有是命。

     六月,乙卯朔,禮部貢院奏試博學宏詞合格,中等,左迪功郎、鄂州武昌縣尉詹叔義,右迪功郎、前建康府司法參軍陳岩肖;下等,左迪功郎、饒州鄱一陽一縣東尉王大方。

    诏叔義、大方并與堂除,仍減年磨勘,岩肖賜同進士出身。

     戊午,金主至自天開殿。

     壬戌,宗正少卿張九成權尚書禮部侍郎。

     衍聖公孔玠避亂寓衢州,诏即賜田五頃。

     戊辰,接伴官範同言金使已至常州,帝愀然曰:“太後春秋已高,朕朝夕思念,欲早相見,故不憚屈己以冀和議之成。

    然有備無患,縱使和議已成,亦不可弛兵備。

    ”參知政事劉大中曰:“和與戰守自不相妨,若專事和而忘戰守,則堕敵計中耳。

    ” 樞密副使王庶時在合肥,上疏曰:“臣聞無故請和者,謀也。

    究觀金國,侵轶已逾一紀,前此乘戰勝之勢以至江、淮,而我未嘗有一日之捷。

    逮至紹興甲寅冬,蕃部深入,駐兵淮南,陛下親征,至使奔逸而去。

    又丙辰冬,敵人傾國南侵,陛下再統六師,至于江、淮之間,皇威大振,蕃部皆有所卻,于是遺使告我以徽宗皇帝、顯肅皇後訃音。

    彼若果敦鄰好,則所報訃音,不應在累年之後;必因畏長驅而往,故以此謀沮師。

    陛下天資聖孝,哀毀之中,即遣使往以求梓宮,往返之間,一年半矣,尚未聞梓宮之至,固已落彼之計。

    又聞去年金國以欺詐廢豫,僞庭用事之人,奔散四走,莫能自保,百姓上下,日望我兵之至。

    諸帥之在中都者,如居積薪之上而火未然,勢之傾危,未有易于此者。

    若我一搖足,則中原非彼所有,所以一陰一謀秘計,不得不遣使也。

    也違之間,可不深思而熟計之!臣中夜以思,使人之來,其甘言啖我,不過出于二策:一則以淮為界,一則以河為界。

    以淮為界,乃我今日所有之地,而淮之外亦有見今州縣所治,如泗州、漣水軍是也,既為我有,安用以和為請。

    若以河為界,則東西四千裡,兵火之馀,白骨未斂,幾無人迹,彼若誠實與我,既得其故地,非若僞豫之不恤,尚當十年無征役,以蘇其凋瘵。

    财賦既無所從出,所責歲賂無慮數百萬,若欲重斂諸路,困弊已極,安可取以充溪壑之欲!利害曉然,而不先為之慮,則三十萬兵宿于無用之地,假以歲月,是彼不必征伐,而我數年之間,終于自斃。

    彼之為計可謂盡善,而我之為國未有若斯之疏也。

    臣願陛下先與在廷之臣,立為一定之論,若以淮為界,其所請之賂必少,以河為界,其所請之賂必多。

    或多或少,未系國之利害,以凋弊之極為言。

    彼若以生靈為念,當告之以河南之地,僞豫暴斂之甚,必使之蘇息,然後可漸責稅賦,其歲賂須五年之後方能津遣。

    若或見從,則彼之和議,方見誠實。

    如或不然,則彼以計困我,既使我不敢用兵,而又于因窮之際重取歲賂,是彼無所施為而坐收成功,其為謀深矣。

    ”疏入,不報。

     直秘閣、奉迎梓宮副使高公繪先歸至臨安。

     壬申,帝特禦射殿,引見禮部合格舉人黃公度已下,遂以南省及四川類試合格舉人黃貢等共三百九十五人參定為五等,賜及第、出身、同出身,奏名林格以下,出身至助教。

     癸酉,樞密副使王庶自淮西還行在。

     先是庶将還朝,未至,複上疏言:“宴安鸠毒,古人戒之。

    國家不靖,疆場患生,敵人變詐百出,自渝海上之盟。

    至于今日,其欺我者何所不至,陛下所自知也,豈待臣言!夫商之高宗,三年不言。

    其在諒闇,言猶不出,其可以見外國之使乎!先帝北征而不複,天地鬼神,為之憤怒,能言之類,孰不痛心!陛下抱負無窮之悲,将見不共戴天之仇,其将何以為心,又何以為容,亦何以為說?願陛下以宗社之重,宜自兢畏,思高宗不言之意,無見異域之臣,止令趙鼎而下熟與計事,足以彰陛下孝思之誠,而與國體為宜。

    ”又言:“金使入境,經過州郡,傲慢自尊,略無平日禮數,接伴使欲一見而不可得。

    官司供帳,至打造金戋,輕侮肆志,略無忌憚。

    臣聞自古謀人之國者,必有一定之論,越之取吳,在驕其志而已,秦之取六國,在散其從而已,其間雖或出或入,而一定之論未嘗易也。

    金人所以謀人之國者,曰和而已。

    觀其既以是謀契丹,又以是謀中國。

    方突騎赴阙,初以和議為辭,暨大兵圍城,又以和議為辭。

    二聖播遷,中原闆蕩,十馀年間,衣冠之俗,蹂踐幾遍,血人于牙,吞噬一靡一厭,而和議未之或廢也。

    今王倫迎奉梓宮爾,而受金人和議以歸,且與其使俱來,此其可信不可信乎?劉豫雖然僭竊,正名号者七八年,一旦見逐。

    金人慮中原百姓或有反側,陝西叛将或生顧望,吾一日出師必有應者,以此設為講和之說,仍遣使焉,所以款我,昭然無疑矣。

    臣蒙陛下親擢,備位本兵,國之大事,不敢隐默,故重為陛下陳其三策:上策,莫如拘其使者,彼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