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八十一 【宋紀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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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額斛及補填舊欠共一百六十馀萬石,乞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

    ”诏許留上供米三分之一。

    由是米不翔貴,複得賜度牒百道,易米以救饑者。

    明年方春,即減半價粜常平米,又作飦粥藥,濟活者甚衆。

     杭頻海,水泉鹹苦,唐刺史李泌,始導西湖,作六井,民以足用。

    及白居易複浚西湖,引水入運河,溉田且千頃。

    然湖水一多葑,自唐及錢氏,歲辄浚治,宋興,廢之,葑積為田而水無幾矣。

    運河失湖水之利而取傍于江,潮水遊河,泛溢阛阓,三年一浚,為居民大患,六井亦幾廢。

    轼始至,浚茆山、鹽橋二河,以茆山一河專受江潮,以鹽橋一河專受湖水,複以馀力修治六井,民稍獲其利。

    轼曰:“若取葑田,積之湖中,為長堤以通南北,則葑田去而行者便矣。

    ”乃取救荒之馀,複請于朝,得度牒以募役者。

    堤成,南北徑十三裡,植芙蓉、楊柳于其上,望之如畫圖,杭人名曰蘇公堤。

     十二月,丁酉朔,正議大夫章惇始除喪,降授通議大夫,提舉抗州洞霄宮。

    初,梁焘等劾奏惇用賤價奪民田,诏候服阕與宮觀差遣,故有此授。

     癸醜,更定朝儀二舞,曰《威加四海》《化成天下》。

     甲寅,減鄜延等路戍兵歸營。

     戊午,以禦史阙,令中丞、兩省鎊舉二人。

     初,範祖禹聞禁中覓一乳一媪,以帝年十四,非近女色之時,上疏勸進德一愛一身,又乞太皇太後保護上躬,言甚切至。

    太皇太後谕曰:“一乳一媪之說,外間虛傳也。

    ”祖禹對曰:“外議雖虛,亦足為先事之戒。

    臣侍經筵左右,有聞于道路,實懷私憂,是以不敢避妄言之罪。

    凡事言于未然,則誠為過,及其已然,則又無所及。

    陛下甯受未然之言,勿使臣等有無及之悔。

    ” 是月,劉安世又言:“臣前月末,聞權罷經筵,意謂将有燕享。

    今複半月,講臣久不得望清光。

    乃者民間喧傳禁中見求一乳一母,遂謂陛下浸近女一寵一,此聲流播,實損帝德。

    ” 它日,呂大防奏事,太皇太後谕曰:“劉安世有疏言禁中求一乳一母事,此非官家所欲,乃先帝一二小鮑主尚須飲一乳一也。

    官家常在吾榻前閤内寝處,安得有此!” ○哲宗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聖昭孝皇帝元祐五年(遼大安六年) 春,正月,丁卯朔,禦大慶殿視朝。

     丁醜,朝獻景靈宮。

     乙酉,範祖禹上答刂子四道。

    其一曰:“經筵阙官,宜得老成之人。

    韓維風節素高,若召以經筵之職,物論必以為惬。

    ”其二曰:“蘇頌近乞緻仕。

    頌博聞強識,詳練典故,陛下左右,宜得殚見洽聞之士以備顧問。

    ”其三曰:“蘇轼文章,為時所宗,忠義許國,遇事敢言,豈可使之久去朝廷!”其四曰:“趙君錫孝行,書于《英宗實錄》,輔導人君,宜莫如孝;給事中鄭穆,館閣耆儒,一操一守純正;中書舍人鄭雍,謹靜端潔,言行不妄。

    此三人者,皆宜置左右,備講讀之職。

    ” 是月,遼主如混同江。

     二月,己亥,诏都水使者吳安持提舉修減水河。

     夏人來歸永樂陷沒吏士百四十九人,诏以米脂、葭蘆、浮圖、安疆四砦還之,仍約以委官畫定疆界。

     知颍昌府範純仁聞朝廷複議修河,上疏曰:“範百祿、趙君錫相度歸,陳回河之害甚明。

    三兩月來,卻聞複興斯役。

    望聖恩再下有司,若利多害少,尚觊徐圖;苟利少害多,尤宜安靜。

    ”疏奏,主河議者不悅,欲寝而不行。

    太皇太後曰:“純仁之言有理,宜從其請。

    ”辛醜,诏罷修黃河。

     先是河上所科夫役,許輸錢免夫,令出,上下皆以為便。

    純仁獨憂曰:“民力自此愈困矣。

    力者,身之所出;錢者,非民所有。

    今取其所無,民安得不病?獨富人不親執役者以為便耳。

    且從來差夫不及五百裡外,今免夫錢,無遠不廟,若遇掊克之吏,則為民之害無甚于此。

    ” 遼主如雙山。

     壬寅,禦迩英閣,講《尚書·無逸篇》,畢,诏詳錄所講義以進。

    故事,經筵前一日進講義,自元豐元年說書陸佃始;至是诏,今後講義于次日别進。

     癸卯,诏:“時雨稍愆,應五嶽、四渎州軍,令長吏祈禱。

    ” 丁未,減天下囚罪,杖以下釋之。

     初,文彥博複居政一府,期年,即求去。

    诏曰:“西伯善養老,而太公自至;魯缪公無人子思之側,則長者去之。

    公自以為謀則善矣,獨不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幹戈之時,尚能起李靖于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際,不能用裴度于未病,治亂之效,于斯可見。

    ”彥博讀诏聳然,不敢言去,複留四年。

    至是請去不已,庚戌,诏以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護國軍、山南西道節度使緻仕,令所司備禮冊命。

    壬子,彥傅乞免冊禮,從之。

    甲子,宴餞彥博于玉津園。

     三月,丙寅朔,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趙瞻卒,谥懿簡。

     丁卯,賜故龍圖閣直學士孫覺家缗錢,以給喪事。

     辛未,女直貢于遼。

     壬申,以尚書左丞韓忠彥同知樞密院事,翰林學士承旨蘇頌為尚書左丞。

     忠彥弟純彥之妻,孫固女也,各以親嫌乞罷,不許。

    忠彥嘗與傅堯俞、許将論事不合,俱求罷政,殿中侍禦史上官均言:“大臣之任,同國休戚,廟堂之上,當務協諧。

    若悻悻辯論,不顧事體,何以觀視百僚!堯俞、将雖有辯論之失,然事皆緣公,望令就職。

    ”從之。

     己卯,以龍圖閣直學士、知亳州鄧溫伯為翰林學士承旨。

    王岩叟封還除命,不聽。

    溫伯,本名潤甫,時避高魯王諱,故以字行。

     癸未,罷春宴。

     辛卯,以楊畏為監察禦史。

    劉安世、硃光庭言:“禦史阙員,屢诏近臣俾舉所知。

    楊畏不系所舉之士,未審朝廷何名除授?”不報。

     壬辰,罷幸瓊林苑、金明池。

     夏,四月,丁酉,遼東北路統軍司設掌法官。

     甲辰,呂大防等以旱乞罷,诏答不允。

     右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孫固卒。

    太皇太後及帝皆出聲泣,辍視朝三日,贈開府儀同三司,谥溫靖。

     固宅心誠粹,不喜嬌亢,嘗曰:“人當以聖賢為師,一節之士,不足學也。

    ”又曰:“以一愛一親之心一愛一其君,則無不盡矣。

    ”傅堯俞曰:“司馬公之清節,孫公之惇德,蓋所謂不言而信者。

    ”世以為笃論。

     癸醜,诏講讀官禦經筵退,留二員奏對迩英閣。

     丁巳,诏以旱避殿,減膳,罷五月朔日文德殿視朝。

     五月,壬申,诏:“差役法有未備者,令王岩叟、韓川與劉安世看詳,具利害以聞。

    ” 遼主駐散水原。

     乙亥,雨。

     己卯,禦殿,複膳。

     庚寅,以梁焘為戶部尚書,劉安世為中書舍人。

    焘、安世并以乞罷鄧溫伯承旨除命不從,辭所遷官不拜。

     範祖禹留對,言:“慶曆元年,出禦制《觀文鑒古圖記》以示輔臣;皇祐元年,召近臣、三館、台谏及宗室觀《三朝訓鑒圖》。

    仁宗皇帝講學之外,為圖鑒古,不忘箴儆;又圖寫三朝事迹,欲子孫知祖宗之功烈。

    願陛下以永日觀書之暇,間覽此圖,亦好學不倦之一端也。

    ” 六月,辛醜,錄囚。

     甲寅,遼遣使決五京囚。

     自元祐初一新庶政,至是五年,人心已定;唯元豐舊一黨一,分布中外,多起邪說以撼在位。

    呂大防、劉摯患之,欲稍引用,以平宿怨,謂之“調停”,太皇太後疑不能決。

    乙卯,禦史中丞蘇轍入對,即面斥其非,退,複上疏曰:“臣頃面論君子小人不可并處,聖意似不以臣言為非者。

    然天威咫尺,言詞迫遽,有所未盡,臣而不言,誰當救其失者?親君子,遠小人,則主尊國安;疏君子,任小人,則主憂國殆。

    此理之必然。

    未聞以小人在外,憂其不悅,而引之于内以自遺患也。

    故臣謂小人雖不可任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務,無所偏廢可也。

    若遂引之于内,是猶患盜賊之欲得财而導之寝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開之以垌牧,無是理也。

    且君子小人,勢若冰炭,同處必争;一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