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大沽、天津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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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侵略者見清軍的進攻業已停止,便準備進攻天津城。

    當日,聯軍指揮官會議決定分兩路攻城,由俄國海軍司令阿列克謝也夫任總指揮。

    其部署是:阿列克謝也夫率俄軍兩千六百名為前隊,德軍兩個步兵連、法軍一個炮兵連為後援,共約三千人,從白河東岸向北進攻三岔河口水師營炮台及天津城東北,切斷河東清軍及義和一團一與城内的聯系。

    由英軍少将陶白率英軍七百,美将白勒率美軍六百,日将福島率日軍兩千四百,法軍大校派拉克率法軍八百,共四千五百人,攜火炮二十四門,進攻天津城南門。

     當時,清軍水師營守三岔河口炮台,馬玉昆部十五營駐老龍頭車站北側地區,聶士成部二十五營由周鼎臣、胡殿甲等五個統領率領駐廣仁堂、海光寺、南機器局一帶,羅榮光(7月9日已死)餘部駐城東南至租界西側一帶,練軍何永盛部、淮軍其餘各部及水會等民衆武裝,守南門及分駐南門外各村落,宋慶部駐西門外,義和一團一則分散于城内外各地。

    從兵力部署看,清軍建制雜亂,沒有統一指揮,而且大部駐守城外各地,城内駐軍很少,沒有堅守防禦的準備。

     7月12日夜,白河東岸的俄軍向北進攻,13日黎明炮擊馬玉昆等部陣地。

    13日上午7時左右,法軍炮擊城東北壕牆外的火藥庫,引起爆炸。

    俄軍乘機強攻清軍各陣地,并向水師營炮台進攻。

    至13日中午12時,清軍被迫撤出各陣地,紛紛向北郊潰退,聯軍乘勝進抵東北城下。

    白河西岸的英、美、日、法軍,以法軍為右路,日軍為中路,美、英軍為左路,于13日淩晨出租界南面土牆,經海光寺向天津城南門進一逼一。

    英炮兵則在租界南面壕牆上炮擊天津城區。

    南門外清軍奮起抵抗,正西門附近的武衛前軍炮兵開炮轟擊海光寺附近的聯軍。

    此前,城門外居民已挖開河堤,使聯軍被阻于海光寺附近一帶。

    日、英、法軍指揮官決定架橋強攻。

    14日,日軍渡過護城河,直抵南門城下,然後派工兵用炸藥轟破城門,乘機攻進城内。

    南門城上原有清軍駐守,後“為衆紳民禀請撤去”,“衆謂城上不用炮擊洋人,洋人必不用炮擊城内”①。

    因此,南門内無兵防守,隻有部分義和一團一及民衆武裝。

    他們先則在城牆上奮力抵抗,繼則同侵略軍展開巷戰,打死打傷侵略軍數百名,但終因經不住侵略軍炮火轟擊,被迫後撤。

     聯軍從南門入城後,便北上配合城東北的聯軍夾攻水師營炮台。

    該處義和一團一和部分一愛一國官兵,雖腹背受敵,仍英勇作戰,在斃傷敵人二百餘名後撤離。

    當日,聯軍占領天津,洗劫全城。

    在城内抗擊聯軍的義和一團一大部慘遭殺害,退出城外者又遭宋慶軍屠一殺,傷亡數千人。

     在聯軍攻城時,駐紮城外的宋慶、馬玉昆部七十餘營兩萬餘人,不但不迎擊敵軍,反而臨陣脫逃。

    天津前線的最高指揮官裕祿,于城破前即同宋慶所部一起逃往楊村,馬玉昆則率部逃往北倉,隻有裝備簡陋的義和一團一始終英勇頑強地堅持抗戰。

     這次作戰,八國聯軍死傷九百餘人(其中校以上軍官二十五名),是聯軍發動侵華戰争以來傷亡最多的一次。

     天津之所以失陷,主要由于慈禧集一團一推行以戰求和政策和前線指揮官畏敵怯戰造成的。

    天津的義和一團一及部分清軍官兵,在圍攻紫竹林租界時,殺敵熱情很高,多次給聯軍以沉重打擊。

    但是,在戰鬥的關鍵時刻,慈禧等人轉戰為和的态度日趨明朗。

    她派在中日甲午戰争中不戰而退的宋慶幫辦北洋軍務,當裕祿的助手。

    宋慶當即表示:“中東之役,僅與日本開釁,尚不能支,何況今拒八國?”①可見慈禧令其前往天津,名為加強防禦,實為媚外求和。

    宋慶心領神會,一到天津便大肆鎮壓義和一團一,露骨地破壞天津軍民抗戰的大好形勢。

    在作戰過程中,裕祿、馬玉昆等人驅使裝備簡陋的義和一團一群衆充當先鋒,讓清軍殿後。

    義和一團一既遭外國侵略者的轟擊,又遭清軍的槍殺,傷亡極大。

    如在7月9日夜進攻租界的一次戰鬥中,義和一團一民陣亡二千餘人,而清軍傷亡甚少。

    對此,當時就有人披露,“是夕‘一團一匪’死者如此之多,并非皆洋兵打死”②。

    這種倒行逆施的反動行徑,無疑會使義和一團一這支真正的反帝一愛一國力量受到極大的削弱。

    加上祿等人害有“恐洋脖,根本沒有堅守天津的決心,遭敵進攻便棄陣西撤,以緻本可固守的戰略要地天津城,兩天内即被聯軍攻占。

     聯軍攻占天津後,使津沽之間連成一片,有了可靠的基地,軍械、糧饷得到了補充,擺脫了被動的局面。

    清軍則失去了重要軍一火供給基地和拱衛北京的主要屏障。

    事後,清政一府給裕祿以“革職留任”、宋慶“交部議處”的處分,令其戴罪“聯絡各軍,并将水會民一團一重加整頓,克期規複天津”③。

    實際上,裕祿、宋慶等人已畏敵如虎,“坐困偏隅,一籌莫展”,根本沒有收複天津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