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山西、北甯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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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土山兩座,商民無不言,敵若據此山,将開花炮近指入城,點滴不差,晝夜不絕,則城斷難守”①。

    可是,黃桂蘭隻派陳朝綱兩營守湧球,直至3月11日,才調黑旗軍千人加強該處防禦,并挖地營(有被覆的野戰掩體)十座。

    但是,第二天早晨黃又突然變計,将黑旗軍調離湧球。

    就在這天下午,法軍第二旅輕取湧球,“曳炮阜頂,俯擊北甯城。

    彈三落,城市嘩奔,越官張登憻等開城遁”②。

    正在城外督戰的黃桂蘭、趙沃見情況緊急,竟放棄指揮,分别向諒江、太原方向逃跑,清軍頓時全線潰散。

    黑旗軍及少數清軍試圖抵抗,因大勢已去,不得不撤往太原。

    黑旗軍不久又從太原返回興化。

     3月15日起,法軍分路追擊清軍。

    至19日,諒江、郎甲(今蓋夫)、太原相繼失守。

    東線清軍被迫退至山區,大部潰散①,餘部集結于諒山、鎮南關一帶。

     4月初,法軍為轉移兵力奪取興化,主動放棄太原,僅以少數兵力在郎甲一帶築壘防守,主力經河内向山西集中。

    岑毓英聞風喪膽,随即将滇軍主力後撤至保勝、河口一帶,于是,興化、臨洮、宣光一線不久就被法軍占據。

    至此,法國侵略軍達到了占領紅河三角洲全部重要城市的戰略目的。

     北甯作戰,是雙方在第一階段中的主力決戰。

    清軍東路主力二萬餘人,全聚于此,為數不為不多,經營防備,不為不久。

    其所以一觸即潰,主要是由于清廷墨守其消極應付的戰争指導造成的。

    山西失陷後,清廷仍隻是要求前敵将領“嚴饬各軍,力保完善之地,毋使再行深入”②,以緻在山西戰後至北甯作戰前的一個多月時間内,東線清軍竟無所作為,坐待法軍增兵進攻,各個擊破。

    其次,作為東線指揮官的徐延旭,“平日既無調度之方,臨事複無應變之策”③,前線指揮一概由彼此不和的黃桂蘭、趙沃二人負責,以緻北甯失陷前一日,對于前線緊急情形一無所知,失後兩日,仍未得信。

    為此,清廷責備他“于前敵軍情,形同聾聩,殊堪痛恨”④。

    以如此昏庸之輩指揮一個方向的作戰,要想取得勝利當然是不可能的。

    此外,桂軍臨戰擴兵,缺乏訓練,紀律渙散,也是北甯失守的重要原因之一。

    徐延旭籌辦廣西邊防以來,廣西防軍由原來的十餘營增至五十餘營;但求多而不求一精一,以緻糧饷不敷,兵無鬥志,且未經訓練,不習火器。

    尤有甚者,将弁貪一污腐化,毫無紀律,“此次法人進攻北甯,不過遙遙相擊,并未一逼一攻城池,該軍弁勇有室家者居半,吸食洋煙者居半,聞警先攜婦女逃走,緻使軍械饷銀概以資敵”①。

     四、《中法簡明條約》的簽訂 山西、北甯之戰以後,清廷下令将徐延旭、唐炯等人革職查辦,一黨一敏宣等軍前正法,以署湖南巡撫潘鼎新為廣西巡撫,以貴州巡撫張凱嵩為雲南巡撫,以前福建布政使王德榜署理廣西提督,并命原廣西提督馮子材速赴前敵,接替黃桂蘭統率關外各營。

    西太後還乘機把戰敗的責任推到和她有矛盾的首席軍機大臣恭親王奕訴身上,更換全部軍機大臣,命禮親王世铎管理軍機處,并讓她的妹夫、光緒帝(載湉,谥德宗)的生父醇親王“會同商辦軍機處要政”,又任命貝勒奕(後封為慶親王)主持總理各國事務衙門。

     但是,清廷關于中央和前線人事方面的變動,僅僅是為了掩飾敗績,絲毫不意味抗戰決心的加強;相反,前線的軍事失敗,給了主和派以可乘之機,李鴻章等又加緊進行妥協求和活動了。

    為迎一合法國侵略者的意圖,李鴻章通過總理衙門,任命淮系的李鳳苞接替湘系的曾紀澤(主戰派)為駐法公使,以便為和談鋪平道路。

    法國也希望有一段休整時間,因而趁北圻取勝的有利形勢,一面揚言進攻廣州,一面加緊向清廷誘和。

     1884年5月11日,李鴻章與法國海軍中校福祿諾在天津簽訂《中法簡明條約》。

    其主要内容是:(一)中國承認法國占有全部越南;(二)中國将駐北圻的軍隊調回邊界,并對越法之間所有已定與未定條約一概不加過問;(三)法國不索賭款,但商品可從雲南、廣西輸入中國内地;(四)法國答應在與越南訂約時,決不出現有損中國體面的字樣;(五)三個月後,雙方各派全權大臣,照以上各節,制定詳細條款。

    6月6日,法國又強迫越南簽訂了第二次《順化條約》,以确定對整個越南的殖民統治。

    《中法簡明條約》的簽訂,标志着中法戰争第一階段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