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貴州各族人民起義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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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黔北号軍和黔東南苗軍的一陰一謀。

     1866年夏,李元度等率部自銅仁向号軍根據地分進:李元度、王建章出印江大壩嘗何家寨攻大小屯,李光燎自石阡西攻荊竹園。

    号軍在思南南八十裡的高家田進行防禦。

    由于大小屯号軍首領投敵,形勢突然逆轉,高家田号軍被迫撤退,荊竹園便暴露在敵軍面前。

    為了救援号軍,包大度等率領一支苗軍由鎮遠進至銅仁,于12月1日猛攻府城,迫使北路湘軍回援。

    當敵軍迫近時,苗軍迅速撤離銅仁,轉向湘西。

    1867年1月,苗軍由湘西回到銅仁,在離府城二十裡的馬腳岩擊潰湘軍羅建章部,斃參将周洪福,迫使李元度等再次回援。

    由于苗軍的支援和配合,号軍頂一住了敵人的攻勢,守住了荊竹園根據地。

     在北路湘軍向号軍進攻的同時,兆琛率中路湘軍由玉屏、青溪沿鎮一陽一江西進,總兵周洪印率南路湘軍由天柱西進,向黔東南苗軍發起進攻。

    苗軍依托險要地勢節節抗擊,并派兵襲擊湘軍後方糧路和駐地。

    湘軍進展緩慢,遲至1866年11月,周洪印部才進至邛水(今三穗)以西的下德明、橫坡地區,企圖與兆琛部聯絡一氣,共同向台拱地區進攻。

    12月,苗軍以四五千人猛攻龍西坡湘軍軍營,并由高寨繞出敵後,徑撲邛水城垣。

    另一部苗軍六七千人深入湘軍後方玉屏縣,攻擊洋坪湘軍營地,然後進入湖南,一逼一近湘西晃州廳(今新晃東北)城,後又直薄沅州府城下,迫使天柱地區的湘軍李金榜部回師湘西。

    1867年2月,清江、台拱地區苗軍向東南方向出擊,攻克了錦屏縣城,威脅南路湘軍的後方,周洪印急忙回軍湘西。

     兆琚李元度、周洪印等部湘軍三路入黔作戰,不僅未能消滅号軍、苗軍,反而招來了苗軍經常東進湘西,襲擾湘軍後方,使湖南籍和在湖南的官吏大為不滿。

    1867年11月,清政一府給予兆璋先行開缺,交部議處”、周洪影降為參将”、李元度“降為二品頂戴”的處分,宣告了湘軍三路“進剿”計劃的破産。

     (二)豬拱箐保衛戰與黔西北苗軍的失敗 1866年4月,清王朝令貴州當局厚集兵練,與新任雲南布政使岑毓英率領的滇軍約期“會剿”豬拱箐。

     豬拱箐包括八座大山,縱橫數十裡,三面峭岩絕壁,僅北面稍緩,由青松梁子可登上山頂。

    其下為吳家屯,附近有二龍關和大溜口兩個要隘,間道可通威甯州海馬姑(今屬赫章縣境)。

    海馬姑距豬拱箐八十裡,地勢險峻,七星河環繞其下,是苗民起義軍的另一個重要據點,與豬拱箐互為犄角。

    為對付清軍的進攻,陶新春領導的苗民起義軍一面收縮兵力,一面在根據地内添築營壘,扼守要隘。

    附近地區的其它起義軍,如号軍何大五部,苗軍岩大五、祝萬春、何玉堂等部都派兵支援豬拱箐和海馬姑。

     1867年春,岑毓英由雲南鎮雄州到達貴州畢節,随即督軍進攻黔西北苗軍根據地。

    他派一部兵力牽制海馬姑的苗軍,截斷豬拱箐的外援,以主力進攻豬拱箐。

    3月下旬,滇軍攻占吳家屯,然後兩面夾擊,奪占了二龍關和大溜口等要隘,迫使苗軍退回山頂堅守。

    其後,滇軍在豬拱箐半山腰紮營,準備向山頂苗軍發動總攻。

    雲南巡撫劉嶽昭一面指揮所率湘軍進攻平遠州(治今織金)牛場苗軍,以斷絕豬拱箐苗軍外援,一面将軍一火糧饷源源不斷地運往滇軍陣地,并将滇軍後隊三千餘人調到豬拱箐前線。

    岑毓英部在豬拱箐苗軍陣地周圍挖掘壕溝,構築木城,修築營壘,連營一百七十二座,把起義軍陣地重重包圍。

    岑毓英為徹底孤立豬拱箐苗軍,派總兵王丕烈會同貴州地主武裝向紅岩尖山進犯。

    王丕烈驅使土目僞裝苗軍援軍,混入起義軍陣地,與清軍裡應外合,于6月21日占領了紅岩尖山。

    從此,海馬姑與豬拱箐的聯系被敵切斷。

     苗軍與清軍對峙數月之久,軍一火、糧食極度缺乏,形勢日趨危急。

    更為嚴重的是,在革命高一潮時迫于形勢參加起義的土目,這時大都動搖,紛紛投敵。

    岑毓英等還根據少數民族“連袂踏歌,此唱彼和,以傳心事”的習俗,編寫瓦解起義軍鬥志的歌詞,讓清軍中的苗、彜族士兵“遍山環歌”,緻使起義軍“聞歌而逸去者萬餘人”。

    ① 7月20日晨,清軍利用起義軍哨兵輪換吃飯之際,發動總攻。

    潛伏一在起義軍内部的投敵分子“導官兵自其守處入”,清軍大隊束草填壕,攻入起義軍陣地。

    經過激烈戰鬥,陶新春率領起義軍餘部退到山頂繼續抗擊。

    中午,清軍發射火箭,焚燒山頂的房屋和棚帳。

    起義軍和敵人展開最後的肉一搏戰,許多人壯烈犧牲,陶新春、熊萬順、周國瑞等人力盡被俘遇害,豬拱箐苗軍根據地終于陷入敵手。

    8月16日,海馬姑也被滇軍和貴州兵練攻占。

    苗軍首領張項七犧牲,陶三春在突圍中被俘。

     由于豬拱箐保衛戰的失敗,苗軍隊伍大部喪失,黔西北農民起義基本上被鎮壓下去了。

     (三)黔北号軍的失敗 湘軍三路援黔失敗後,清王朝對貴州的用兵方略發生了某些變化。

    1867年秋,太常寺卿石贊清以“貴州全省糜爛,萬難自強”,乃上書清廷,提出了“料理黔事,心須川楚合力”的主張。

    對雲南、貴州兩省,他認為應“先黔後滇”,“黔省肅清,然後移得勝之師料理滇事”。

    他分析了黔北号軍和黔東南苗軍的情形,認為苗軍“多坐守巢一穴一,攻之似易而實難”,号軍“飄忽遊一移,擊之似難而實易”,故建議集中湖南、四川、貴州三省兵力,先攻号軍,再攻苗軍。

    ①雖然石贊清的建議為清廷所否定,但他的基本觀點卻為不少人所接受。

    因為貴州各民族起義軍經常進入四川,危及四川當局的利益,所以四川總督駱秉章早就有“滇事似宜緩圖,而黔寇亟應剿辦”②的意見,并派遣湘軍将領劉嶽昭等率兵援黔。

    1867年,駱秉章又奏請以候補知府唐炯率川軍援黔。

    接着,署四川總督崇實奏請由唐炯督辦援黔軍務,令其先與湘軍并力進攻荊竹園,再攻玉華山、尚大坪,認為“号匪既平,苗賊亦必斂而歸巢”③。

    1867年11月,清政一府令席寶田代替被免職的兆琛總理湖南援黔軍務(席寶田首先向荊竹園的号軍進攻)。

    這樣,清政一府事實上承認并實行了“川楚合力”、“先黔後滇”、先号後苗的方略。

     1868年1月初,席寶田率湘軍到達貴州銅仁,以一部留防湘黔邊界,自率七千餘人馳赴荊竹園。

    1月17日,席寶田與李元度兩部湘軍會師于三道水(距荊竹園僅八裡),随即察看地形,研究進攻計劃。

    荊竹園西臨大河,東、南石壁陡立,唯有北面地勢稍平,但黃号軍防守嚴密。

    席寶田決定以步步為營的戰術,指揮湘軍從北面交替前進。

    湘軍營壘距号軍營卡最近的僅數百步。

    号軍多次出卡反擊,在湘軍洋槍洋炮的轟擊下,傷亡很大。

    27日夜,湘軍憑借火力優勢,席寶田部攻北卡,李元度部攻東卡,于第二天黎明沖進荊竹園寨卡。

    号軍頑強抵抗,戰鬥異常激烈。

    黃号軍首領肖繼盛、何瑞堂等犧牲,僅有二三千人突圍轉移到羅家岩。

    湘軍随即攻占羅家岩,守寨号軍傷亡殆荊 2月,席寶田部攻陷轎頂山,黃号興明王石廷士、大元帥馬文祖被俘,慘遭殺害。

    不久,因苗軍攻入湘西沅州,威脅湘軍後方,席寶田被迫回軍湘西,轎頂山複為号軍占領。

     與此同時,李元度部湘軍向烏江西岸的白号軍進攻,并在軍事進攻的同時,大搞招降活動。

    由于軍事上接連失利,一部分号軍領一導一人發生動搖,接受招撫,這就加速了白号軍的失敗,使湘軍逐漸攻占了偏刀水的外圍據點。

    3月24日,湘軍先向距偏刀水僅四裡的覺林寺進攻,遭到号軍英勇反擊,遂用劈山炮猛轟。

    這時,早已投敵的孫洪順從裡面接應配合,湘軍乘勢奪卡,攻入号軍營壘。

    稱為嗣統皇帝的号軍領袖朱明月突圍後被俘。

    4月初,四川候補知府唐炯和總兵劉鶴齡率川軍相繼到達偏刀水,占據西、南兩面。

    唐炯、李元度一面派軍隊截擊來援的黃号軍,一面乘虛攻占了黃号軍的重要據點水源溝等地。

    清軍将偏刀水周圍的神仙峰、黃家寨、朱村、拖尾營等堡寨逐次攻占,并在周圍挖壕塹、樹木栅,派兵晝夜守護,使偏刀水白号軍愈形孤立。

    号軍奮力堅守,打退川軍、湘軍的多次進攻。

    清軍以新式後膛開花炮向偏刀水轟擊,号軍傷亡漸多。

    唐炯又派叛徒龐向忠潛往偏刀水号軍内部誘降。

    5月26日,川軍、湘軍會攻偏刀水,秘密投敵的号軍首領向成高暗中打開寨門。

    在裡應外合、内外夾攻之下,偏刀水終于失陷。

    白号軍首領——寄信王田應武、黔一陽一王何繼述、元帥何發喜、軍師老教主王禮廷、李長俊等被俘遇害,号軍戰士七八千人被剃發遣散。

    偏刀水失陷,标志着白号起義軍基本失敗,并使黃号軍陷于孤立。

     川軍繼續向餘慶轎頂山、甕安玉華山、平越尚大坪等地的黃号軍進攻。

    黃号首領何得勝已于上年10月病死,何妻黎氏統其衆,由進攻轉為防禦,并放棄了與潘名傑苗軍的聯合。

    之後,譚超凡(光前)在甕安自稱皇帝,與黎氏發生矛盾,導緻武裝沖突,自相殘殺,使黃号軍受到極大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