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俄國在亞洲的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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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斷進攻他們的交通線,因此,俄羅斯人發起一場野蠻的滅絕一性一戰争。

    最後,俄羅斯人獲勝,并繼續推進到貝加爾湖;1651年,他們在那裡建立伊爾庫茨克要塞。

     在此期間,一支支探險隊已從雅庫茨克朝四面八方進發。

    1645年,一夥俄羅斯人到達北冰洋岸。

    兩年後,另一批人行抵太平洋岸,建立鄂霍茨克要塞。

    次年,1648年,哥薩克探險家西米諾·傑日尼奧夫從雅庫茨克出發,進行一次非凡的旅行。

    他順着勒拿河往下遊航行。

    他發現某些河段非常寬闊、令他見不到兩岸;有如大一陸般大小的三角洲填滿了一道分水嶺的碎石。

    傑日尼奧夫經過三角洲之後,便沿北冰洋海岸向東航行,直至到達亞洲真正的頂端。

    然後,他順一條後來被稱為白令海峽的水路而下。

    在一次風暴中失去兩條船後,他駛抵阿納德爾河;在那裡建立阿納德爾要塞,距莫斯科不少于7,000哩!傑日尼奧夫送了一份有關其旅行的報告給坐鎮雅庫茨克的總督;總督将報告歸檔後便遺忘了。

    這份報告直到維圖斯·白令進行官方的探險之後才被重新找到;白令是于1725年出航去确定美洲與亞洲是否在陸上相連的——這問題,傑日尼奧夫早77年就出色地解決了。

     至此,俄羅斯人未曾遇到任何能阻擋他們的力量。

    然而,當他們從伊爾庫茨克向前推進、抵達阿穆爾河流域時,他們不僅僅遇着對手,他們碰到了當時正臻于鼎盛的強大的中國帝國的前哨基地(見第四章,第二節)。

     饑餓驅使俄羅斯人來到阿穆爾河流域。

    嚴寒的北方出産的是一毛一皮而非糧食,而歐洲俄國的谷倉則好比是在另一行星上。

    因此,俄羅斯人懷着希望、向南折到阿穆爾河流域;據土著傳說,那裡土壤肥沃、長着金黃色的谷物,是一塊極好的地方。

    哥薩克瓦西裡·波雅爾科夫接受了從勒拿河到阿穆爾河開辟一條小道的任務。

    他的非凡的遠征和傑日尼奧夫治北冰洋岸的旅行一起,在西伯利亞探險史上據有突出地位。

     波雅爾科夫于1643年6月15日率132人從雅庫茨克出發。

    他溯勒拿河及其支流而上,在一個地方穿過42道急流,失去一條船隻。

    他在途中過冬後,次年又順阿穆爾河而下。

    當波雅爾科夫駛抵松花江時,他派遣地人去勘探這條支流。

    這群人除兩人外,全遭伏擊,一天後被殺死。

    主力隊伍到達阿穆爾河口,他們在那裡過冬,因天氣寒冷和缺乏食物,備嘗了可怕的艱辛。

    轉年春天,他們大膽地駕小船駛入公海。

    他們向北沿着海岸前進,抵達鄂霍次克海,然後經由陸路返回雅庫茨克。

    幾乎占原探險隊的三分之二的80名成員,在這為期3年、行程4,000哩的旅行中喪生。

    波雅爾科夫帶回480張黑貂皮,還寫了份報告;他在報告中宣稱對阿穆爾河的征服是可行的。

     一連串冒險家繼波雅爾科夫之後進入阿穆爾河流域。

    他們攻占阿爾巴津城,修築一系列要塞,以典型的哥薩克方式屠戮搶掠。

    他們在中國邊緣犯下的這些暴行最終使中國皇帝極其惱怒,他于1658年派一支遠征隊北上。

    中國人奪回阿爾巴津,把俄羅斯人從整個阿穆爾河流域清除出去。

    但是,他們一撤離,俄羅斯冒險家就成群結隊地回來。

    于是,又一支中國軍隊被派到阿穆爾河,與此同時,兩國政一府為解決邊界問題開始談判。

    經過許多争論,尼布楚條約于1659年8月27日簽訂。

     這條約除了極其重要的條款外,還對兩個問題具有特殊的重要一性一:它是中國與歐洲一大國簽訂的第一份條約;由于中國代表一團一有耶稣會會士任譯員,條約用拉丁語拟定。

    邊界确立在沿阿穆爾河以北的外興安嶺一線上,所以,俄羅斯人不得不完全地從有争議的流域地區撤走。

    作為回報,第四條條款授俄羅斯人以商業特權;該條款規定,兩國臣民可以自一由地超過邊界、不受幹涉地從事買賣。

    以後年代中發展起來的貿易是由商隊從事的,它包括了黃金和一毛一皮;俄羅斯人用黃金和一毛一皮交換茶葉。

    正是從中國人那裡,俄羅斯人獲得了日後成為其民族飲料的東西。

    俄羅斯人很快就成為甚至比英國人更一愛一喝茶的人。

     随着尼布楚條約的簽訂,俄羅斯人在亞洲擴張的第一階段終于結束。

    以後170年中,俄羅斯人一直遵守條約規定,停留在阿穆爾河流域以外的地區。

    他們直到19世紀中葉才又繼續南進;那時,他們比在瓦西裡·波雅爾科夫的時代時強大得多,而中國人則相對地衰弱了。

     五、西伯利亞的行政管理和發展 既然西伯利亞是俄羅斯人在短時期内,通過一陣連續不斷的擴張一浪一潮獲得的,俄國政一府自然将把它看成一個整體,并作為一個整體加以管理。

    負責西伯利亞事務的政一府機關乃西伯利亞管理局;它先設在莫斯科,在彼得大帝于1703年把首都轉移到聖彼得堡後,它也遷往那裡。

    行政中心在托博爾斯克,除有過一度短暫的間斷外,它在那裡一直保持到1763年。

    那年,葉卡捷琳娜大帝把西伯劉亞劃分為其行政中心分别設在托博爾斯克和伊爾庫茨克的兩個地區。

    這一措施之所以成為必需,是因為貼近祖國的西伯利亞西部地區比遙遠的東部地區發展得快。

     整個17世紀中,皮一毛一貿易一直支配着西伯利亞,而且在程度上甚至超過了它對法屬殖民地的支配。

    政一府是主要的皮一毛一商;實際上,一毛一皮是政一府最重要的歲入來源之一。

    政一府通過各種手段獲取一毛一皮:它向土著收取一毛一皮形式的貢物即稅,向俄羅斯的設陷井捕獸者和商人征收10%的以最好的一毛一皮繳納的稅;另外,它還保留了購買土著和俄羅斯人所獲得的最好的一毛一皮的權利。

    到1586年,國庫從上述各種來源收到了20萬張黑貂皮、1萬張黑狐皮、50萬張松鼠皮以及許多海狸皮和貂皮。

    此外,政一府還對一毛一皮方面的對外貿易實行有利的壟斷。

    現在,關于17世紀中葉從西伯利亞一毛一皮中得到的歲入的估計數,從占國家總收入的7%到30%不等;較低的數字可能更接近事實。

    有位研究這問題的最傑出的學者下結論說,"政一府從皮一毛一貿易中支付掉在西伯利亞的行政開支後,保有大量盈餘,并使國家增加了一塊巨大的地區"。

     俄國擴張對西伯利亞諸部落的影響同美國擴張對北美印第安人的影響一樣,是災難一性一的。

    一方面,莫斯科政一府再三指示官員們要"寬厚、仁慈地"對待土著,另一方面,又命令這些官員"熱忱地為君主尋求利益"。

    由于官員的晉升受到他們所收集的一毛一皮數量的影響,土著的福利得不到基本的關心,是可以理解的。

    這種一毛一皮貢物制度的一個學果是,它抑制了俄國東正教會的傳教潔動。

    因為皈依東正教者無須繳納貢物,所以,傳教工作作為國家金庫負擔不起的一種奢侈品而被長久地中止。

    結果,伊斯蘭教在森林區南部邊緣的諸鞑靼民族中間廣泛地傳播,佛教的喇嘛教在蒙古的布裡亞特人中間也同樣如此。

    因而,我們看出,俄羅斯人在西伯利亞的擴張和西班牙人在南北美洲的擴張這兩者間的一個基本差别,是天主教和東正教在改變異教徒宗教信仰的熱情高度方面的巨大差異。

    不能想象,天主教會會允許另一種宗教在美洲它所照管的人們中間得到傳播。

     18世紀,在葉尼塞河以西地區,商人和設陷井捕獸者開始讓位于永久的殖民者。

    有些殖民者是囚犯,他們被遣送到西伯利亞,就象西歐國家的囚犯被船裝運到美洲、澳大利亞和法屬西印度群島一樣。

    這些囚犯大多是冷酷的罪犯;不過,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政治犯,他們組成社會中最有知識、最有教養的一些階層。

    還有些殖民者是應官方之召、不得不去的。

    歐洲俄國各地區每年都須為拓殖西伯利亞提一供一定數目的農民。

    這些人享有某些免稅權和國家的幫助,因而能在新環境中開始生活。

     西伯利亞大部分永久的移民既不是囚犯,也不是被強迫去的殖民者,而是為了逃避債權人、兵役、宗教迫害、尤其是農奴制的束縛而自願移居那裡的農民。

    16、17世紀在歐洲俄國發展并傳播開來的農奴制從未在西伯利亞生根,這一點極其重要。

    原因似乎在于,農奴制主要是為了滿足國家行使職能所必不可少的那些貴族的需求,才發展起來的。

    但是,貴族并不遷移到西伯利亞,因為西伯利亞不具備可與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相媲美的吸引力。

    因此,西伯利亞避免了貴族,從而,也避免了農奴制。

    政一府法令的确規定,逃跑的農效應送還給他們的主人。

    然而,西伯利亞地方當局對需要獲得移民這一點的印象比對需要實施法律這一點的印象更深,常常庇護逃亡者。

     1763年之前西伯利亞人口增長的情況可由以下數字得到說明: 土著俄羅斯人和外國人總數 1622年17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