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歐的擴張:荷蘭、法國、英國階段(1600-176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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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

    由于這些戰争的歐洲方面和海外方面的區分極其明顯,每次戰争都是在歐洲以一名字相稱,在美洲以另一名字相稱。

    因此,這些戰争載入曆史的名字為:奧洛斯堡聯盟之戰或威廉王之戰(1689-16一97年),西班牙王位繼承戰争或安妮女王之戰(1701-1713年),奧地利王位繼承戰争或喬治王之戰(1743一1748年),七年戰争或法國和印第安人戰争(1756-1763年)。

     前三次戰争就其海外方面而言,是非決定一性一的。

    在歐洲,它們的确解決了一些重要問題:路易十四被有力地擊敗,腓特烈大帝成功地占領了西裡西亞地區,使普魯士迅速跻身于歐洲強國的最前列。

    但是,在大部分海外戰事的發生地美洲,隻有孤立的、非決定一性一的戰役。

    法國人享有大部分印第安部落的支持,這一方面是由于他們的傳教士比英國傳教士活動力強得多,一方面是由于法國殖民者人數很少,不象無情地向前推進、開始湧滿阿巴拉契亞山脈的英國殖民一浪一潮那樣,對印第安人構成巨大威脅。

    法國人和其印第安盟軍一起,屢次掠奪和燒毀英國人的邊遠村莊。

    但是,英國人利用其優勢的人力和海軍力量,進攻易受海路攻擊的今新斯科舍和布雷頓角島境内的法國殖民地。

     前三次戰争的最後結果是,英國人獲得新斯科會、紐芬蘭和哈得孫灣地區。

    但是,這些征服留下一個未解決的基本問題:法國人是否會保持加拿大和密西西比河流域,從而把英國人限制在大西洋沿海地區呢?這問題由第四次戰争作最後答複,第四次戰争也解決了印度的前途問題。

     這場重大的戰争稱為七年戰争,因為它在歐洲從1756至1763年進行了七年。

    但在美洲,由于占有俄亥俄河流域的競争愈益加劇,它早兩年就開始了。

    1749年,當英國政一府向弗吉尼亞和倫敦資本家為拓殖流域地區而組織的俄亥俄公司頒發特許執照時,英屬殖民地居民已開始越過阿巴拉契亞山脈、絡繹不絕地進入流域地區。

    但當時,法國人正在西賓夕法尼亞修築一系列堡塞——普雷斯克艾爾堡(伊利)、勒伯夫堡(沃特福德)和文南古堡(富蘭克林)。

    1754年,俄亥俄公司通過在莫農加希拉河和阿勒格尼河的具有戰略意義的彙合處設立一城堡,反擊法國人。

    法國人迅速攻占這城堡,加以擴建,并為紀念加拿大總督而命名為迪凱納堡。

    一個名叫喬治·華盛頓的年青的弗吉尼亞州人趕緊率兵前往那裡增援英國駐軍。

    不幸的是,他到得太晚了,未能提一供任何援助,而且,他本人于1754年7月4日被法國人及其印第安盟軍擊敗,不得不撤回到山脈的另一邊。

     第二年,為了奪回迪凱納堡,英國将軍布雷多克率領一支正規軍到達美洲。

    但是,他拒絕接受手下殖民地官員關于如何進行新開辟地戰争的勸告,其部隊遭到慘敗,他本人陣亡,英國人的敗北一直繼續到1756年底。

    法軍司令官是馬奎斯·蒙卡爾姆,他是一位在歐洲久經沙場的将軍,不過,他很快就使自己适應新開辟地環境,卓越地領導了法國和印第安軍隊。

    1757年,戰争發生重大轉折,主要是由于威廉·皮特(老)進入英國内閣。

    這位後來成為查塔姆伯爵的皮特,是一個有遠見卓識和富有感染力的自信的人。

    "我相信我能拯救這個國家",他說,"别的人都不行。

    "他将财力集中于海軍和殖民地,同時資助在歐洲繼續作戰的同盟者、普魯士的腓特列。

    他的戰略正如他所說的,是在德意志平原上争取到一個帝國。

     皮特的戰略取得輝煌的成功。

    他的得到加強的海軍清除了海洋上的法國人,而美洲殖民者則為他的領導所鼓舞,加入英國正規軍,組成一支大約5萬人的軍隊。

    按美洲戰争的标準,這是一支龐大的軍隊,它攻克了一個又一個法國堡壘。

    戰争的高一潮随圍攻魁北克而到來;魁北克是法屬加拿大的中心,是由厲害的蒙卡爾姆防守的一個天然大堡壘。

    直立聖勞倫斯河兩岸的峭壁似乎是攻不破的,疾病又削弱了圍攻的部隊,失敗着來無可避免。

    英軍司令官、33歲的将軍詹姆斯·沃爾夫在絕望中決定采取十分冒險的行動。

    他派3,60O名士兵在深夜渡河到魁北克城上遊一側的某個地點,在那裡登陸,然後沿一條險峻的小道爬過灌木叢和石坡,爬上一塊高地即俯瞰魁北克城的著名的亞伯拉罕平民1759年9月13日早晨,決戰打響了。

    沃爾夫和蒙卡爾姆均陣亡,但英國老兵們獲勝。

    幾天後,魁北克投降。

    第二年,蒙特利爾也陷于向前推進的英國人手中。

    這是美洲法國殖民帝國的結束,因為英國對海洋的控制阻止了巴黎的任何援救。

     在印度,英國人亦取得了完滿的成功。

    那裡的形勢截然不同于美洲,因為英、法兩國政一府對印度都沒有領土野心。

    英國東印度公司和法國東印度公司的董事們也是如此,他們堅持認為他們在印度的代理人應絕對地專心于商業。

    他們僅對利潤感興趣,而且對花費在非商業目标上的每個便士或蘇表示不滿。

    然而,與在印度的代理人聯絡要花一年或一年以上的時間,後者常利用這一事實獨自行動,使公司卷入印度事務中。

    後者這樣做還因為當時莫卧兒帝國正在崩潰,為擴大個人财源和建立帝國提一供了令人眼花缭亂的機會。

     第一個大規模地幹涉印度事務的歐洲人是法屬印度總督約瑟·杜布雷。

    即便是他,至少開始時,似乎也不是為了領土擴張而對領土擴張感興趣。

    相反地,他希望獲得領土,是為了能從稅收和其他政治收益中得到更多的經營商業的資本。

    雖然杜布雷減少了由他指揮的法國軍隊,但他通過以歐洲軍事方式一操一練土著印度人來擴大自己的影響。

    這些經過訓練的印度軍隊即印度兵使他能支持對印度各種王位提出要束者,能逐步建立起對他本人感恩圖報的土著統治者的庇護制度。

    這種做法十分有效,因為少數歐洲軍隊或印度兵能在對陣戰中戰勝人數多得多的純粹的印度軍隊。

    然而,杜布雷于1754年被召回法國,因為公司擔心他的侵略策略将導緻同英國的戰争 随着英、法之間大規模戰争的爆發,戰争破幹1756年降臨到印度。

    開始時,由于杜布雷的活動,法國人處于較強大的位置。

    他們占據較多的領土,擁有大一倍以上的戰鬥力量,而且還在土著王公中間施加較廣泛的政治影響。

    但最後,英國人赢得壓倒的勝利。

    這裡,又是海軍優勢為決定一性一因素。

    英國能從歐洲運來軍隊、金錢及供一應品,同時阻止法國這樣做。

    英國人還得到了羅伯特·克萊武的鼓舞人心的領導。

    克萊武是一名多年前當職員出身的公司官員,他具有傑出的軍事才幹和領悟印度政治的才能。

    1756年,他得知歐洲的戰争後,立即向孟加拉進軍。

    在以往靠與歐洲通商緻富的印度商人的支持下,克萊武在1757年的普拉西戰役中打敗親法國的穆斯林統治者,他把自己的傀儡安插在王位上,并為自己和公司勒索了巨額賠款。

    在戰争的剩餘階段中,英國海軍使克萊武能随意地将其軍隊從印度的一個地區轉移到另一地區,同時,還切斷了法國各據點之間以及它們與法國之間的聯系。

    1761年,随着法國交出在本地治裡的主要根據地,戰争結束。

     七年戰争的海外方面是由美洲的魁北克和印度的本地治裡的陷落決定的。

    但是,歐洲的戰争一直拖延到1763年即交戰國締結巴黎和約時。

    美洲法屬殖民地中,法國僅保有南美洲的圭亞那、紐芬蘭沿海的無足輕重的聖皮埃爾島和密克隆島以及包括瓜德羅普島和馬提尼克島在内的西印度群島的少數島嶼。

    因此,英國從法國得到了整個聖勞倫斯河流域和密西西比河以東的全部地區。

    這些區域幾乎杳無人煙,被認為其價值不及盛産蔗糖的瓜德羅普島和馬提尼克島;這兩個島已歸還法國。

    實際上,它們是由于西印度群島的英國種植園主的堅決要求才被歸還的;這些種植園主擔心法國糖島的競争,如果糖島給包括在英帝國商業結構内的話。

     西班牙于戰争晚期站在法國這一邊參戰,因此,被迫将佛羅裡達割讓給英國。

    作為補償,法國把路易斯安那西部即密西西比河以西地區給予西班牙。

    在印度,法國人保有他們在本地治裡和其他城市的商業設施——事務所、貨棧和碼頭。

    但是,他們被禁止修築防禦工事或在印度王公中間尋求政治目标。

    也就是說,法國人是作為商人而不是作為帝國建立者回到印度的。

     巴黎和約簽訂時,英國政治領袖霍勒斯·沃波爾評論道,"燒掉你們的希臘和羅馬書籍——有關微不足道的人們的曆史記載吧。

    "這句頗有遠見的評語有力地說明了這一和平解決辦法的長遠的、世界一性一的涵義。

    就歐洲而論,條約允許普魯士仍占有西裡西亞、成為奧地利争奪德意志領導權的對手。

    然而,對世界曆史來說,具有遠為重要的意義的是巴黎和約的海外影響。

    根據和約條款,法國遭到了甚至比荷蘭在17世紀、西班牙在16世紀所蒙受的更為恥辱、更為徹底的失敗。

    西班牙和荷蘭雖然威信掃地,但各自仍保有大量殖民地——西班牙殖民地在美洲和菲律賓群島,荷蘭殖民地在東印度群島,而法國,不僅威信喪盡,還被剝奪了其幾乎所有的海外殖民地。

     誠然,法國在19世紀逐步建立起一個僅次于英殖民帝國的新的殖民帝國。

    但是,對世界曆史而言,重要的事實是法國在18世紀丢失了北美洲和印度。

    這意味着格蘭德河以北的美洲以後将發展成為一操一英語的世界的一部分.俾斯麥後來評論說,美國和英國一操一同種語言這一事實,是近代外交中最重要的一個成分。

    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事态發展已支持了這個觀點。

     法國被逐出印度也是一個具有世界意義的曆史事件,因為它意味着英國人将在那裡代替莫卧兒人。

    英國人一旦在德裡安頓下來,就完全走上通往世界帝國和世界首位的道路。

    正是由于範圍廣闊、人口稠密的次大一陸所提一供的這塊無與倫比的根據地,英國人能在19世紀擴張到南亞其餘地區,然後遠遠地擴張到東亞。

     英國曆史學家J.R.格林對1763年的和平解決所引起的這些發展的世界一性一涵義作了很好的概述: 七年戰争是世界曆史上的一個轉折點,也是我國曆史上的一個轉折點。

    到現時為止,歐洲國家的相對重要一性一已從它們在歐洲範圍内的屬地獲得。

    但是,從戰争結束起,英國較其周圍國家重要還是不重要,已無關緊要。

    英國不再僅僅是一個歐洲強國,不再僅僅是德國、俄國或法國的對手。

    正如英國自己的海上帝國聲稱它是北美洲的霸主和印度未來的霸主那樣,英國突然遠遠勝過那些由于其位置僅在一塊大一陸内、注定要在以後的世界曆史中處于較低微的地位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