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弘光朝廷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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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聖朝德意。

    即有一二頑梗,地方官自足制之,可以不煩大兵。

    ”下文說第二天(初六日)明權德府事泰安王朱由■率領明德藩各郡王宗室具表歸降,山東掌印都司蘇邦政、濟南府推官鐘一性一樸等文武官員、鄉紳也紛紛投順。

    随後明朝署東昌道事工部主事于連躍以東昌府、臨清州歸附,青州府通判李懋學、推官彭欽以青州府城歸附,而當時“省城營兵盡汰,中原全無,文武佐貳亦缺,無官可遣”②。

    直到八月間山東許多地方仍不願歸附清朝,例如距省會濟南僅三百餘裡的新泰縣在大順政權委派的縣令周祚鼎堅持下,六次拒絕王鳌永、方大猷的招降。

    ③在這前後山東各地百姓的反清義舉此伏彼起,都是一種自發的鬥争,從來沒有得到南明弘光朝廷的支持。

     自從明末以來,山東一省地方一性一的農民起義連綿不斷,明朝廷的統治已經很不穩固。

    大順政權接管該省後,由于實行免賦政策,派遣的官員奉公守法,吏治嚴明,受到當地貧苦百姓的擁護。

    原先所謂的“土賊”有的自行解散歸農,的有改編為大順政權的地方武裝,一度出現了多年未見的平靜局面。

    大順軍主力西撤後,明朝官紳乘機颠覆大順地方政權,實行反攻倒算,許多地方的農民又自發地組織武裝同官紳勢力作對。

    如靠近北直隸的冠縣在大順縣令逃跑後,有“土賊裴守政、馬瑞恒、劉桐相等蜂起”,兩年後才被清政一府鎮壓下去。

    ①膠東地區随着大順政權的瓦解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許多地方在當地義軍控制之下,原明朝設置在登州的防撫曾化龍也掌握部分兵力,盤踞地方。

    五月間,靈山衛義軍張大雅、張千出、韓繼本,高密縣義軍單之賞、張宇等部圍攻膠州。

    六月初六日,曾化龍派登州守将滕胤玉等統兵擊退義軍,解膠州之圍。

    昌邑縣土豪李好賢率衆向曾化龍投降,張大雅、張千出被擒殺。

    可是,曾化龍得知清軍占領京畿以後,卻丢下防守地區,同膠州知州郭文祥一道航海南逃。

    膠東地區處于無政一府狀态。

    清廷在這年秋天任命柯永盛為膠鎮總兵,輕而易舉地接管了該地。

    這一地區的義軍膠州韓繼本,高密單之賞、張宇,即墨黃宗賢、周六、丘尚佐、王爾玺,平度■搭一毛一、翟五和尚、張廣等部先後被柯永盛部清軍掃滅。

    ②《即墨縣志》載:“無賴賊郭爾标倡衆為亂,諸孽附之。

    賊之在姑密膠東者亦相與為響應,衆十餘萬,号十四營,環圍即墨。

    ”①當地紳衿先向明朝官員請援,毫無所得,改向清膠州總兵柯永盛求救,才将義軍擊潰。

    其時聲勢特别浩大的是兖州府、濟甯州、曹州府以至沂州府屬蒙一陰一縣②一帶的農民起義。

    嘉祥滿家洞有宮文彩“僭稱擎天王,擁賊二萬有奇”,傅家樓等地還有馬應試(大順政權授掌旅之職)、李文盛、宋二煙、楊鴻升、楊之華、閻清宇等領導的武裝,為衆不下數萬。

    在大順軍西撤後,他們仍然“堅事逆闖”,“安心附逆,旗幟之上大書闖賊年号”③。

    順治元年九月,清山東巡撫方大猷在“為塘報事”揭帖中寫道:“嘉祥地方滿家洞土寇聚衆數萬攻破馮家等堡二十餘處,殺人不計其數,捕官率領鄉兵俱被殺傷,勢甚緊急,恐該縣被陷……。

    ”④ 面對各地風起雲湧的反清運動,清朝委派的官員束手無策,七月間巡撫方大猷在啟本中說:“今則無百姓、無官、無兵,而總因無饷。

    雖奉令旨準免三分之一,部臣王鳌永複推廣德意請免新、練二饷。

    臣又除去荒地,止就成熟者姑征一分。

    然究竟民無以應也。

    久已抛棄農業,漸有從賊巢中觀望來歸,而一旦聞有開征之示,掉臂而返,有以相率從賊為得計者。

    此開征兩字求之一百四州縣中不過十數處耳。

    ”⑤方大猷的啟本說明了山東百姓留戀大順政權的免征賦稅,才以永昌年号為旗幟奮起抗清,這和當地明朝官紳的動向正好相反。

    它還清楚地反映了清廷雖然在名義上接管了山東,統治力量卻非常單薄。

     這年九月二十九日發生了青州之變。

    事情的經過是,原屬大順政權的一支軍隊同主力失去了聯絡,在旗鼓趙應元①和投降了大順政權的明朝官員楊王休率領下來到青州。

    九月二十九日晨以入城拜會為名,乘機奪門而入。

    當時清廷委任的招撫山東、河南戶、工二部侍郎王鳌永正在城内,趙應元派步兵上城頭擺垛,自己帶着騎兵直入王鳌永的部堂轅門。

    王鳌永以為趙應元是率部前來歸降,突然看到兵将持刀露刃蜂擁而進,倉皇躲避到上房。

    後來聽見人聲鼎沸,“城内震地”②,又翻過院牆藏到姓房的鄉紳家中。

    趙應元下令搜捕,“揚言拿獲部堂者賞金五十兩,拿獲部堂下官一員者賞銀十兩”③。

    王鳌永被軍士搜獲,趙應元下令把他處斬。

     趙應元的收複青州,并不是為了重建大順地方政權。

    據文獻記載,他自己聲稱:“我也不願做皇帝,隻是扶立明朝一人。

    ”④清山東巡撫方大猷的題本中說他以“擁立衡藩為号召計”⑤,定于十月初八日“扶衡王坐殿”。

    這位衡王卻是個膿包,他在七月間已在王鳌永招誘下向清廷獻上降書⑥,惟恐趙應元擁戴複明将召來殺身之禍,隻知“涕哭,眼腫如桃”①。

    趙應元為了增強抗清力量,“四門豎旗招兵:有馬給銀四兩八錢,騾兵給銀三兩八錢,步兵一兩八錢,外加一錢”。

    山東昌樂、壽光等縣的抗清武裝首領趙慎寬、秦尚行、郭把牌、翟五和尚都派人來青州會商合作事宜。

    ② 青州事件發生後,在省會濟南的清山東巡撫方大猷惶惶不安,他手頭隻有兵馬六百多人,防守省城還不夠,隻好請求清廷發“真滿洲官兵一萬,星夜南馳”。

    ③清廷得報知道事态嚴重,派梅勒章京和讬、李率泰領兵趕赴山東。

    十月初六日,和讬、李率泰部到達濟南,初八日前往青州。

    ④早已降清的明青州守備李士元獻計智取,他同清廷委任的青州道韓昭宣⑤等官紳暗中勾結,進入青州城内充當說客。

    李士元對趙應元威脅利誘,勸他轉投清方,由巡撫上疏清廷解釋青州之變“隻以總督虐民誅之,其餘不戮一人,今複以全城歸命天子,則通侯之賞可立至矣”。

    趙應元果然受騙,帶了甲士數百名出城同清将和讬等會面,雙方鑽刀歃血對天起誓。

    當天晚上,趙應元在府城北門的瞻辰樓設筵,大張酒樂。

    清軍按李士元等約定的計劃,伏兵城外。

    席間炮聲突發,李士元、韓昭宣和随從當場擊殺趙應元、楊王休,趙軍大亂。

    清軍擁入城中,格殺招降餘一黨一,青州的反清事件遂告失敗。

    ① ③順治元年七月二十九日吏科都給事中孫承澤啟本,見《明清史料》丙編,第五本,第四一三頁。

     ①順治元年八月初五日兵部右侍郎金之俊啟本,見《明清史料》丙編,第五本,第四一六頁。

    參見《清世祖實錄》卷五有關各條。

     ②《清世祖實錄》卷五、卷九。

     ③《清世祖實錄》卷十六。

    直到順治五年八月,清廷還一度下令收繳畿輔民間一切武器和馬匹;順治六年三月弛禁,原因不是太平無事,而是“良民”受限,“賊反得利”,見同書卷四十、卷四十三。

     ④《清世祖實錄》卷五。

     ⑤《清世祖實錄》卷五。

     ⑥《清世祖實錄》卷五。

     ⑦《清世祖實錄》卷五。

     ①南沙三餘氏撰《南明野史》卷上。

    原文作六月初二日,可能為十二日之誤。

     ②順治元年六月二十九日招撫山東、河南等處戶、工二部右侍郎王鳌永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③據朱帥■順治元年七月二十二日給清廷的揭帖,說他在颠覆山東、河北大順地方政權後,遣使往吳三桂處打聽北京消息。

    “六月初八日才得返報,初九日遂遣使納款,具明稱王之故,以謝僭拟之罪”。

    見《明清檔案》第一冊,A1—33号。

    但王鳌永等人都認為他缺乏降清誠意。

     ④《清世祖實錄》卷六。

     ①順治元年七月初三日兵部右侍郎金之俊啟本,見《明清檔案》第一冊,A1—12号。

    不久,方大猷即被委任為山東巡撫。

     ②順治元年七月十二日招撫山東、河南等處戶部右侍郎兼工部右侍郎王鳌永“為恭報收撫地方事”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③順治元年八月二十二日山東巡撫方大猷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①道光十一年《冠縣志》卷十《紀變》。

     ②康熙十二年《膠州志》卷六《事紀》。

     ①乾隆二十八年《即墨縣志》卷十《藝文》,李笃行《禦寇全城記》,範德顯《解圍記》。

     ②康熙二十四年《蒙一陰一縣志》卷八《兵燹》。

     ③順治元年九月河道總督楊方興揭帖,見《明清史料》甲編,第一本,第八十五頁。

     ④見《明清檔案》第一冊,A1—158号。

     ⑤順治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山東巡撫方大猷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①吳偉業《綏寇紀略》卷九記李自成在崇祯十六年(1643)殺賀一龍事時說:“自成先用賀錦、劉希堯以收一龍之心膂曰趙應元,俾慰誘其衆。

    ”可見,趙應元原先是“革左五營”的将領,後屬李自成。

     ②順治元年十月初五日山東巡撫方大猷題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參見順治元年十月初三日方大猷“為塘報事”題本,《明清檔案》第二冊,A2—6号。

     ③順治元年十月初五日山東巡撫方大猷題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參見順治元年十月初三日方大猷“為塘報事”題本,《明清檔案》第二冊,A2—6号。

     ④順治元年十月初五日山東巡撫方大猷題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參見順治元年十月初三日方大猷“為塘報事”題本,《明清檔案》第二冊,A2—6号。

     ⑤順治元年十月初五日山東巡撫方大猷題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參見順治元年十月初三日方大猷“為塘報事”題本,《明清檔案》第二冊,A2—6号。

     ⑥《清世祖實錄》卷六。

     ①順治元年十月初九日山東巡按禦史朱朗■“為第六次緊急塘報事”題本,見《明清檔案》第二冊,A2—11号。

     ②見上引《明清檔案》第二冊,A2—11号。

     ③見上引順治元年十月初五日方大猷題本。

     ④順治元年十月初十日河道總督楊方興“為恭報大兵赴青剿賊日期以慰睿懷東顧事”啟本,見《明清檔案》第二冊,A2—15号。

     ⑤韓昭宣原為明朝甯遠兵備道,降清後于順治元年七月被委任為山東布政司參議兼按察司佥事青州道,見《清世祖實錄》卷六,又見順治元年九月《北直河南山東山西職官名籍》,收入《史料叢刊初編》。

    韓昭宣後來在原籍山西反清被殺,見下文。

     ①安緻遠《李将軍全青紀事》,見康熙六十年《青州府志》卷二十二《藝文》。

    參見《清史列傳》卷四《和讬傳》,卷七十八《王鳌永傳》,《清世祖實錄》卷九。

     第六節1644—1645年河南的形勢 1644年夏季以後,河南的局勢也很複雜。

    大順政權原已遍設官員的這塊中原地區,已經由于主力西撤而四分五裂。

    大順軍隻控制着豫西等部分地區,其他地方一部分為死灰複燃的明朝官紳竊據,一部分被所謂“土寨豪傑”的地頭蛇盤踞;清方也乘虛而入,攫取了河南省黃河以北的懷慶、彰德、衛輝三府。

    現簡述如下: 五月間,明歸德府知府桑開第得到大順軍戰敗放棄北京的消息,立即勾結原崇祯朝督師丁啟睿的弟弟了啟光(任明朝參将)發動叛亂,逮捕大順政權歸德府管河同知、商丘、柘城、鹿邑、甯陵、考城、夏邑縣令,于六月間解送南京向弘光朝廷獻俘邀賞。

    ②明河南援剿總兵許定國也糾集一批散兵遊勇竊據睢州一帶。

    原明朝兵部尚書張缙彥在北京投降了大順,這時逃回新鄉招集官紳、土寇,同許定國相勾結,與大順政權為敵。

     河南各地的土賊也乘勢擁起,如劉洪起據汝甯,韓甲第據許州,李際遇據登封,李好據裕州,劉铉據襄城,“分轄各數百裡,擁衆各十餘萬”①。

    這些人的來曆一般是明末地方一性一的反叛武裝,後來同當地鄉紳勾結,蛻變成一種封建割據勢力。

    其中劉洪起兵力較強,他接受明朝的招撫,1644年春、夏在河南發動叛亂,擒殺大順政權委派的地方官員,被大順政權綿侯袁宗第擊敗,率領殘部逃入湖北,托庇于明将左良玉麾下。

    其他土賊由于實力有限,在崇祯末期往往在明朝廷和李自成農民軍之間搖擺,哪方得勢就倒向哪方。

    大順軍西撤後,他們當中不少人立即起來反叛,“憤張旗幟直書:‘殺賊報仇’四字”②。

    僅韓甲第就“擒僞官十有餘人”,颠覆了許州一帶的大順政權,但河南大順軍随即發起反擊,在九月間将韓甲第剿殺。

    劉洪起也卷土重來,領兵直至永甯、杞縣一帶,與開封府推官陳潛夫一道為明朝收複“失地”,并在柳園(開封城北)擊敗大順軍陳德部(陳德乃陳永福之子,原為明将,後來又投降清朝)。

    弘光朝廷得報後,委任陳潛夫為巡按禦史,劉洪起為總兵官。

    不久,又任命張缙彥為河南總督,越其傑為河南巡撫(越其傑是馬士英的姻親)。

     清廷方面也在穩固對畿輔地區統治的同時,把勢力擴展到河南北部。

    七月,任命楊方興為河道總督,蘇弘祖為分巡河北道,申朝紀為分守河北道(按:明、清的河北道管轄範圍是河南省黃河以北的彰德府、衛輝府、懷慶府,同現在的河北省無關),羅繡錦為河南巡撫;③八月又任命祖可法為河南衛輝總兵官,金玉和為河南懷慶副将(不久提升為懷慶總兵)①。

    八、九月間,清廷委任的文官武将先後到任,基本上控制了河南省黃河以北地區。

     可見,在1644年夏、秋,河南省成為明、清、順三方争奪的焦點之一。

    這年九月十八日,清山東分巡東昌道李栖鳳報告他探聽到的河南情況是:“河南舞一陽一以東汝甯一帶地方俱屬總兵劉洪啟(起)将官分據”,“河北(即指上述河南省黃河以北三府)一帶地方俱屬營頭張天乙管,河南睢州一帶地方俱屬總兵許定國管。

    八月十二日定國率領兵馬将歸德府城池殘破,蹂一躏不堪。

    金陵口南至許州、舞一陽一、西平、遂平、臨颍、郾城、扶溝、鄢陵、汝甯迤南等處地方俱屬總兵劉洪啟(起)管。

    流寇改禹州為均平府,襄縣、南一陽一、襄一陽一、河南府(即洛一陽一府)以西流寇牛頭目領兵一枝在各處鎮守,以西俱流寇官,而郾城委知縣二員,一屬弘光,一屬西寇。

    河南各處非兵即寇,各占一方,無處甯靜。

    ”②李栖鳳的描述大緻反映了當時河南三方對峙的情勢,清方雖然已經在黃河以北三府設官,但當地的“土賊”營頭勢力還很大,統治并不穩固。

     上面扼要介紹了1644年夏秋山東、河南兩省的情況,不難看出清廷自五月至十月主力沒有南下,以多爾衮為首的領兵諸王都群集在北京(鄭親王濟爾哈朗原留守沈一陽一,九月才護送順治帝來京)休息,隻派了固山額真葉臣等人統兵進入山西同大順軍作戰。

    大順軍西撤後,山東、河南的大順政權基本瓦解,随即出現歸屬問題。

    除了豫西仍在大順政權控制下,其他一些農民起義色彩較濃的地方武裝依然心向大順以外,絕大多數地區的明朝官紳和土傑豪強在擒殺大順政權委派的官員以後,是以複明為旗号的。

    弘光政權由于“定策”引發的紛争以及武将以“擁立”之功蒙受上賞,于是文恬武嬉,坐失良機,主力部隊如鎮守武昌的左良玉部和建藩開府于南直隸境内的江北四鎮都按兵不動。

    督師大學士史可法雖然在口頭上也談要恢複魯、豫,乃至燕京,然而形格勢禁,一籌莫展。

    李清記:“初四鎮垂涎揚郡,可法不得已,許有警時各安頓家眷,謂彼此有分,可免獨踞。

    且謂之有警,則無警不得駐耳。

    然以調停故,坐羁北伐,識者恨之。

    ”① ②鄭廉《豫變紀略》卷六;陳濟生《再生紀略》卷下。

     ①順治元年七月國子監司業薛所蘊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②順治元年七月國子監司業薛所蘊啟本,原件藏第一檔案館。

     ①《清世祖實錄》卷七。

     ②《明清史料》,丙編,第五本,第四四二頁。

    參見康熙《上蔡縣志》卷十二《編年志》;康熙《西平縣志》卷十,外志《災變附近代兵革》;康熙《汝甯府志》卷十《武備·軍功》;康熙《光州志》卷十《叢紀考》等地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