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回 科場有弊柏相遭刑 劫數難違園神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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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王到此,不得不遵旨退兵,部下将弁,無不扼腕歎息。

    洋兵見僧軍移動,額手道:“從此可以長一驅一直一入了。

    ”僧軍防洋人迫襲,結陣徐退,才抵距離通州二十裡之張家灣,軍報傳來,天津已經失陷了。

    僧王跌足道:“政一府誤我,政一府誤我!”随即飛折奏聞。

    文宗召問端華:“僧格林沁退了兵,洋兵非但不戢,倒把天津占據了,是何意思?”端華回秦:“光景是咱們沒有派遣全權大臣,洋人沒有得着恩命,所以還不很安靜麼。

    ”文宗道:“此事桂良是原議大臣,原等他來辦,瞧他奏報,好在這幾天裡就要到了。

    ”端華道:“既然如此,皇上索一性一降一道旨意,叫他徑赴天津,辦理撫事,不必來京請訓了。

    ”文宗道:“倒是你提醒了我。

    ”随即降下密旨,饬令桂良相機辦理。

    桂良遵旨到津,與洋人開議撫事。

    英使額羅金、英參贊巴夏裡,開出條款,異常厲害。

    第一請增軍費,第二準在天津通商,第三要約各國公使,酌帶洋人數十名,入京換約。

    這些條款,聽說都是巴夏裡的主張。

    桂相據以奏聞,文宗大怒,嚴旨拒絕。

    一面仍饬僧邸、瑞相堅守通州,以防内犯。

    于是京師戒嚴,五城都派有禁兵更番守衛,風聲鶴唳,一日數驚。

    忽報英法聯軍聽說和議不成,已從津門派兵北上,前鋒已及何西務地方,京師大震。

    廷臣會議圓明園僻處京西,事勢危迫,拟請乘輿移幸大内。

    群推恭親王首先入告。

    恭王道:“皇上偏信端、肅,咱們此舉,未見得蒙恩準呢。

    ” 當下衆人聯銜入告,措辭異常誠懇。

    無如此折上後,宛如石沉大海,眼見是留中不報了。

    廷臣謀再懇請,不意一到二十三日,訛言四起,都說聖駕将狩木蘭,一時步軍統領衙門果然派差四出,搜捕車馬。

    次日奉到朱筆谕旨,内廷王大臣及奏事值日各堂官,入朝待命。

    巡幸的樣子,愈一逼一愈真。

    于是六部、九卿科道,聯銜谏阻,其辭道: 奏為迫切瀝陳,仰祈聖鑒事,本月二十四日,命内廷王大臣及奏事務堂官,閱看朱筆,有暫幸木蘭之說。

    臣等傳聞之下,實深惶駭。

    竊惟京師為根本重地,宗廟社稷百官萬民之所在,皇上一旦為巡幸之舉,則人心搖動,京師必不能守。

    且八旗綠營官兵,其父母妻子室廬墳墓,皆在京城,能保其無離散之心乎?萬一六龍雲駕,而兵心瓦解,此時欲進不能,欲歸不得,皇上将何以處此?現在洋人犯順,要求百端,其實西兵不過二萬餘人耳,其斷不能擾吾疆土也明甚。

    若使乘輿一動,則大勢一散,洋人借口安民,必至立一人以主中國。

    若契丹之立石敬塘,金人之立張邦昌,則二百餘年祖宗經營締造之天下,一旦拱手授之他人,先帝付托之謂何?皇上何以對列聖在天之靈乎!且一府一縣之守令,聞警出城,地方立見潰散,況萬乘之尊,都城之重,而可輕于舍去乎?臣聞嘉慶十八年林清之役,仁宗睿皇帝方幸木蘭,聞警即日反跸。

    當日且聞警而還官,此時已聞警而出幸乎?況現在洋人不及當日各路教匪之猖獗,奈何輕棄根本,自贻隕越耶?臣等謹按北宋牟駝岡之役,白時忠、李邦彥等請幸襄、鄧,以避敵鋒;李綱力主守城之說,遂以卻敵。

    前明土木之變,徐埕主南遷,于謙曰:“京師天下根本,一動則大事去矣。

    ”遂立十八一團一營而京師安定,此不遷而存者也。

    金哀宗奔河北而亡,元順帝奔和林而元亡,遷而亡者也,前史具在,遷與不遷,其效可睹。

    今日之事,萬不至如前史之甚,獨奈何出此下策,自十二金危哉!為此策者,必曰:“聖駕時巡,仍派重臣監國,俟掃蕩廓清,奉迎反跸。

    ”殊不知皇上一出,都城無額手遭,草莽生心,蕭牆變起,種種危亡,翹足可待,又安往有掃蕩廓清之日?況木蘭一隅,又何足恃?我能往,敵已經能往。

    設洋人以勁旅相追,則以有所憑藉之京城,轉以為未能抵禦,豈不人心潰散?而能資其得力,此不待計而決者也。

    昨奉宣示諸臣,京城内外,傳說紛紛,間井驚惶,人無固志,恐滋内變,不可不防。

    仰懇皇上暫行還宮,激厲将士,嚴籌守備,以固衆志而釋群疑。

    并求宸衷内斷,不為浮言所惑,宗社幸甚。

    臣等受恩深重,來敢緘默。

    激切冒陳,自忘狂戆,敢乞皇上聖鑒,不勝悚皇屏營之至。

    謹奏。

     此折上後,能否挽回天心,說話的演講已及二十回,舌敝唇例須休息。

    且俟五集開場,敲動鼓闆,拍起醒木,再行叙述。